吉米扶着叶勒倾来到帐篷内,小心的替她挽起长袖,看见胳膊上有点点擦伤,顿时心疼的说道:“拓跋冽也太狠了吧。”
“他没有打我,只是推了我一下。”叶勒倾解释道,“他说他不想看见我。”
吉米猜测拓跋冽说的话肯定比这难听十倍,她一边为叶勒倾上药,一边打抱不平道:“叶勒康尔结婚,又不是你的错。可汗就会迁怒,不要理会他就好了。”
“我没事。”叶勒依笑笑,“今天谢谢你,替我说话。”
“我的可敦啊,你要保护好你自己。”吉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要对人太好了,也不要没有防范之心。尤其是对可汗,最近要绕着他走。”
“知道了,吉米姐姐。”叶勒倾频频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自从秦络提点后,拓跋冽开始注意叶勒倾了。他偷偷的关注着,看她经常为受伤的奴隶们送药,看她给贫苦牧民的孩子们教学习字,看她去探望受伤的士兵,给他们鼓励……人们也从憎恨她,变得渐渐接受她,直到现在,开始感恩崇拜她。
拓跋冽看到后真是目瞪口呆,他本以为叶勒倾会混不下去,不用自己赶她,就会主动离开。没想到现实是她活得好好的,而且在青云扎根立足了。
“这个女人,真是厉害……”拓跋冽不由赞叹道。他发现叶勒倾和她妹妹叶勒依虽然长相相似,但是性格真的完全不相同。
之前拓跋冽时常想起叶勒依,不知对叶勒依是爱是恨。可是现在,出现他脑海中的,开始变成了一个温柔美丽的女子——叶勒倾。
难道我这辈子,就要栽到叶勒姐妹花手上了吗?拓跋冽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与此同时,叶勒倾也正在为一事发愁。她那日一不小心突然出现了晕眩,想起了徐沅之前三番五次的叮咛,终于叫来巫医为自己诊病。
结果巫医看了半天,一开口吓死个人,他说道:“二小姐,你怀孕了。”
“噗——”喝马奶茶喝了一半的叶勒依,差点被呛到。
叶勒依让巫医先别出去乱说,而后叫来了徐沅,一本正经的问她:“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我怀孕了?”
“你真的怀了?”徐沅的表情比叶勒依还要惊讶,“我一直以为是我诊断有误,没想到……”
叶勒依倒是比徐沅镇定许多,她问道:“胎象如何?”
“强健有力。”徐沅刚说了一句,顿时反应过来了,“二姐,你该不会,打算要……生下来?”
“那能怎么办?”叶勒依无语望天,“虽然我还没做好准备,但他既然来了,我只能生下来。”
“可是……”徐沅有些难以启齿,红着脸说道,“未婚先孕……在我们那里,是要浸猪笼的。”
“那是在你们南楚,在项羌,没有那么多规矩。”叶勒依说道。
徐沅问道:“孩子的父亲是谁,趁着现在还没有显怀,他应该立刻娶你。”
叶勒依想起了秦络,她笑了,“我并不想让他知道。”
为什么?徐沅想问,但她看到叶勒依的眼中看到可望而不可即的神色,顿时明白了。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叶勒依怀孕的事情,在叶勒家族内部掀起来惊涛骇浪。先是卫兀可敦得知后,她竟然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她本来都做好了二女儿孤独终老的准备了,没想到现在突然告诉她,大女儿还没消息,二女儿先怀孕了。她,居然要有外孙了?
“小依,你愿意生下这孩子?”卫兀可敦问道。
“是的,母亲。”叶勒依点头。
卫兀可敦还是不敢相信,一心只想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叶勒依,居然要生娃了?
“二姐,你到底喜欢的是谁啊?”叶勒康尔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到底谁这么厉害,能征服自己的二姐?
叶勒依却沉默了良久,她摇头道:“我不能说。”
“为什么?是他出身卑贱,你怕父汗不同意你们成亲?”叶勒康尔问道,“现在孩子都有了,你总不会打算一个人带孩子吧?”
“是,我就是这样想的。”叶勒依坦白道,“而且我们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怀孕了。”
“你要瞒着大家?”卫兀可敦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
叶勒康尔纳闷道:“怎么可能瞒得住,凭空多了一个孩子,难道说是随便抱的?”
“就说是你和安平公主的孩子。”叶勒依难得露出一丝丝恳求的语气,“就当帮帮你二姐吧。”
“……!”叶勒康尔已经惊呆了。
等到叶勒依向叶勒可汗坦白时,可汗没有那么多问题,只是扫了一眼女儿的肚子,“我本来还想让你带兵攻打湛卢大草原呢,看来得换人了。”
“对不起,父亲。”叶勒依低头说道,“利塞将军带兵有方,可以一试。”
“让利塞去,不就是告诉拓跋冽,我们没人了吗?”叶勒可汗挥手,“罢了,攻打青云部的计划暂时取消,你好好安胎吧。”
叶勒依说道:“父亲,我不能让别人知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叶勒可汗笑了笑,“你还惦记着你的继承权啊,可以,那孩子就不要生下来了。”
“我要他,父亲。”叶勒依急忙说道,“对外就说是弟弟的孩子吧。”
叶勒可汗微微挑眉,“你这么在乎你肚子里的孩子,他的父亲是谁?”
“……”叶勒依沉默,她害怕叶勒可汗迁怒于秦络。
“你向来眼高于顶,就算是拓跋冽,你也是不屑一顾。”叶勒可汗准确的猜道,“能让你高看一眼的,只有那个楚人吧。他叫秦络吧,当时城破,你还替他求过情。”
知女莫若父,叶勒可汗一下子就猜到了。
“父亲……”叶勒依无法反驳,只得坚持道,“我,我不后悔。”
“我还挺想和秦络好好谈谈的。能把拓跋冽迷惑得颠三倒四,不得不说有几分手段。而且他还能骗走我女儿的芳心,真是个厉害人物呢。”叶勒可汗开了几句玩笑,而后严肃道,“不过孩子,他是效忠青云部的,你们将来必有一战。”
“我明白,父汗。”叶勒依保证道,“我不是让私人情感影响战局,我们攻打丹阳城时,不也是这样吗?”
“但愿如此。”叶勒可汗审视着叶勒依,心中已有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