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叶子打电话,把诺诺自首的事情告诉了她,她有些惊讶的说:“你没说错人吧,诺诺平时就是说话有些刻薄,这么大的事情,应该不至于如此糊涂吧。”
我说:“这还有假,这是事实,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找肖锋确认,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叶子叹了口气说:“真没想到,诺诺会做出这样的事,这对山河和伊伊该造成多大的伤害呀!”
当我们再次见到诺诺的时候,诺诺显得有些憔悴,看到我们来了之后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又恢复了原状。
叶子说:“诺诺,没事的。我相信你那样做的出发点也是好的,没有恶意,伊伊肯定会理解的,时间会让人淡忘一切,你要想开点。”
叶子说完这些话,诺诺并没有回应,两个人沉默了许久。以前的诺诺可不是这样,开朗活泼,但现在却截然相反。成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当我们懂得,却已在这条错误的路上走了很久,直到头破血流才知道回头。
诺诺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她沉默着,微笑着,十分认真的听我和叶子对她的安慰。
在我和叶子即将离开的时候,诺诺终于开口说话了。她说:“替我转告伊伊和山河,我作为他们的姐姐,对不起他俩,希望他俩别怨恨我。我也希望他们幸福,我亲手破坏的幸福,希望他们能再拼凑完整,没有痕迹。”
有些东西只有当我们失去时才懂得珍惜,有些事情只有发生后我们才知道错在什么地方。我不应该怨恨诺诺这样做,至少她是为了伊伊,可是为了伊伊伤害山河就可以原谅的话,那又该把山河放到何处呢?
整个下午,天空都布满了黑色调,我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似乎内心有种情绪要释放,可是却找不到出口。
山河出院之后,我一直都不敢去见他。因为要不是我,山河也不会失控到伤害自己,我能感受到那样的现实给他带来的是一种怎样的痛。
直到有一天,山河给我发个微信说想见我一面。一些话在心里放久了,要是不说出来也是一种煎熬。于是我便再次去了伊伊家。
伊伊见了我说:“山河有你这样的朋友,我真替他感到高兴。”我笑笑没有说话,就是我这样的朋友才会让山河如此地难受,我来看山河只想陪他聊聊天,让他看开一些事情,淡忘一些回忆。如果我能做到,这多少会让我的内心得到一些安慰。
伊伊到超市买东西去了,临走时嘱咐我帮他照看山河。伊伊走后,面对山河,我竟也不知如何开口。他把那天的事情都存在了脑海中,关于过去他都记得很清楚,他不傻,只是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
山河开始不停的落泪,我过去拍打山河的肩膀,我想给他力量,可这力量却不足以让他坚强。既然这样,那就让他纵情的哭泣吧,等泪流干,这所有的一切都会过去。
有时,我真的希望山河失忆了。那样这所有事实都会埋葬,在我们的内心深处掩埋。知道真相若比失忆更让人痛心,那倒不如忘记一切。
可是事实山河并没有失忆,他知道这所有的一切。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倒是山河先开口说话了:“木子,你说生活给我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等我挺过去,是不是就会非常幸福。古人不是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
山河说得洒脱,可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感觉他的内心隐藏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我说:“山河,这件事情既然你已经都知道了,就想开些吧。再说现在诺诺现在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得到了该有的惩罚。
山河浅浅的一笑,心里的泪似乎都流尽了。他说:“我知道这些道理,我也不怨恨任何人,要怨就怨命运多变。
不知山河是真的想开了,还是放不下,才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我希望时间会冲淡这些,让他的记忆模糊,冲淡记忆,但是有些记忆,是会刻在心中的,要记一辈子。
你难道没有想过把你没有失忆的这件事告诉伊伊吗,难道你就想这样过一辈子吗?不管你之前是怎么想的,但看伊伊现在整个人状态都不好,难道你一点都不心疼吗?
我此时又有什么资格来说山河呢,他现在的心痛已经超过了心疼,我又怎能要求他此时做出决定呢?
山河说:“心疼她,可有谁心疼过我?想过我的感受,我何尝又不想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和伊伊好好相爱,可是我要是说了出来,我和伊伊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我收不了场。”
那些受过的伤,流过的泪,在命运的漩涡中,注定会留下伤疤。岁月只会冲淡,却不会带走。
我没有想到山河会那么激动,我的话触碰到了他内心那根最脆弱的神经,我有些茫然的看着山河说:“山河,我以为你会淡忘伤害过你的人和事,其实压根你就没有忘记,你只是把自己最真实的情感严严实实地藏在了心中。”
山河喊:“你别说了!我受够了这样的生活,可我真的不知道要是说出事实,事情会怎么发展。我用一个完美的谎言欺骗了所有人,也伤害了伊伊,她会原谅我吗?还会像现在这样爱我吗?
我反问山河:“那你现在原谅诺诺对你做出的过分事了吗?”
山河咬了下嘴唇说:“在我刚知道的时候我十分怨恨,但是经过这几天的思想斗争,现在已经不那么 怨恨了,站在诺诺的角度,她也只是一个为了自己的妹妹的好姐姐,只是方式不对。”
我继续说:“那你也应该勇敢的说出来,要是你不说,难道你真打算这样一辈子,所有的一切都让伊伊觉得是自己一个人在扛,你忍心这样吗?在你刚开始说出事实时,伊伊可能会接受不了,和你闹,但我相信她最终还是会选择和你走下去的,你要是这点信心都没有,那便无相爱下去的理由。”
山河似乎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对我点了点头,没过多久,伊伊便从超市买完东西回来了。
只是当时我没有明白,越是在乎你的人,就越不容有半点的背叛和谎言。若有,那伤痕就会想地震崩塌一样,丧失了所有坚持的信念及勇气。即使懂得,也无法兑现诺言,那这样的爱,让相爱的人如何能够幸福地走下去。
山河和伊伊,我是如此的希望,两人回到以前的欢笑时光,却又如此的担心,回不去了,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