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在家又休息了半月,便恢复得很好了。昔日的阳光又重新映在了她的脸上,我们几乎每天见面,有时就互相看对方一眼就分开。
北京的冬天把这个城市中的人冻得在外面不敢逗留,那些从心中流露出一种无奈的异乡人,我觉得有些悲苦,无可奈何,却又无能为力。
叶子的父母从国外学习回来了,从国外带回来了很多稀罕东西,叶子也给我拿了些好吃的东西。
我说:“国外的东西,我也没吃出来有多好啊!
叶子不屑地说:“就你那嗅觉,能吃出什么不同来,颜色都认不全。”
对于颜色我有一种天生的错觉,别人都说我是色盲。可我每次都反驳说,我还能分清黑白呢!然后把大家逗乐。
可我能分清真爱的颜色吗?
我看着天边那渐渐落下的太阳,它如同一个刽子手一样把这个世界染得通红,夕阳下叶子朝我伴了一个鬼脸说:“明天晚上诺诺要过生日,让我们一起去呢,记得别忘了带个蛋糕。”
然后她便坐上车,向我挥手说再见。我又想起了程可,她也曾像叶子一样喜欢过我,只是今生无缘。
程可别哭,一定会有比我对你好的人守护你,可是在她的心目中没有比我还好的人了,这是她曾经对我说过的。
第二天晚上,我和叶子如约去参加诺诺的生日派对,我给诺诺订了10寸的蛋糕。路上我对叶子说:“等你生日时我送你一个多层蛋糕,让你一次吃个够,这辈子看见蛋糕就想吐。”
叶子说:“就你送的蛋糕,我还嫌不够档次呢!你可别忘了我父母是开高档面包店的。用料十分讲究,比你上班的店讲究多了。”
我嘿嘿一笑说:“你父母开的面包店在北京应该有十家了吧,你之前跟我说过面包店叫什么星期八吧,怎么取个这么怪的名字?”
叶子说:“什么叫怪啊,这叫创意,让你取名说不定我还看不上呢!”
说话的功夫我们便到了目的地,诺诺把地点选在了一家KTV。叶子给诺诺打了个电话,诺诺便出来接我们了。
灯光闪烁的夜晚,忽亮忽暗的霓虹灯,那些灯光就在我们每一个人身上,让我觉得有些虚幻,我甚至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便跟着音乐舞了起来。
诺诺说,她今晚上也没有请多少人,就她和伊伊,还有我和山河。
见了伊伊,我问她和山河现在怎么样了。
伊伊说:“最近十分稳定,就是家里父母不同意,不想让我嫁去他家,怕我受苦,我姐姐天天做我的工作,我都快烦死了。
我说:“再好好给家里说说,不同意也就是一时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儿女幸福,对于他们的担忧我们也要理解。”
诺诺和叶子则一首首不停地唱,等到唱不动了就说:“木子,来点几首你最拿手的唱唱。”
诺诺放下话筒坐下喝了几口酒,便把伊伊叫了出去。包间就只剩下我和叶子,叶子让我点了一首《知心爱人》,想要和我合唱。合唱完之后,我说:“喝啤酒太多了,我去上个厕所。”
在我上厕所的时候,我听见女厕所那边传来了诺诺的声音,声音很大,好像是在争吵。诺诺说:“伊伊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要头脑发热做了傻事。你和那个叫山河的人玩玩儿还行,要是你真想嫁娶去他家,那就相当于你放弃了自己的北京户口。多少人削尖脑袋想落户北京,你可倒好,要放弃,这是关系到你一辈子的事,再说你真的能适应他那边的生活吗?恋爱是一回事,婚姻又是另一回事,要门当户对才可以。”
我最讨厌的就是在恋爱的时候强调门当户对,要是门当户对才能幸福,那还要爱情干什么?封建礼制已经被社会摒弃,但是这种观念却根植于我们每个人的内心。
伊伊显得有些生气,说:“姐,你能尊重一下我的感情吗?什么叫玩玩儿?这不是去夜店,玩***,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玩儿,我是认真的!”
诺诺丢下一句“爱咋地咋地,要是以后后悔了可别怪姐没提醒你!你要是想让爸妈同意你们两个,顺从你们,那就别妄想了,他们压根儿就不认可山河!”便离开了。
当我看到伊伊的时候,她已经哭红了眼睛。我不知道为何爱要有那么多的附加条件。爱是感情,不是买卖。我也不知道为何本是相爱的人却得不到祝福,还要让他们在爱情中受尽折磨。这些痛苦不是因为他们不爱,而是因为他们太爱了。
我看了看伊伊说:“刚才你和你姐的对话我在上厕所时无意听到了一些,你姐也算是新时代的人了,怎么也这么现实和世俗,爱就可以忽略不计吗?爱怎么可以为了欲望而将就呢?
不知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我开始在心中厌恶诺诺。她说的那些话,把我之前对她所有的好印象统统打入地狱。
我想到了我和叶子,到时我们又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势发展,会不会也不是那么的顺利?她的父母会同意我们两个交往吗?还是会像伊伊的父母一样极力反对。我常常会这样悲观地去想一件事,不是对于我们的爱不够自信,而是对于不确定的未来我有太多的担忧。
伊伊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红红的眼睛让人看着心疼,像是一个被人抛弃离家出走的孩子一样。
我劝伊伊说:“想开些,车到山前必有路,今天是你姐的生日,洗把脸,开心点。”
然后向伊伊扮了个鬼脸,伊伊脸上露出了笑容。其实我们每个人年少的时候都不曾把相爱想得太复杂,我们认为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就可以,纵使有再多的挫折,我们认为我们都能挺过,只是有时爱情就像一把杀猪刀,我们则是案板上的猪,任人宰割。然而更多的时候,我们只会表现出一种无能为力的无奈。
那天我们虽然玩到很晚,但整个包间的气氛却一点都没有,充满着不和谐。叶子想用一首郑秀文的《眉飞色舞》来调动包间的气氛,可还是死气沉沉,似乎每个人心中都藏着一件心事,然后静静地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