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
那许陇梦亦修二人来到一个客栈之中!
这时的客栈还没有关门,但也零零星星的只有几个人,那小二早已趴到柜上呼呼大睡!
“喂!喂!起床了!”
这许陇把那木质的柜子狠狠的敲了敲,咚咚的声音将那睡眼惺忪的小二给不满的叫了起啦!
“谁啊,催债呐!”
这小二的脾气倒是来了上来,也难怪,毕竟扰人清梦犹如谋财害命嘛!
这谁睡得香香的,被一下子给叫了起来,搁谁谁不气呀!
“呦呵,你这小二,我们来住店,你可倒好,还来了个店大欺客,你这不给许爷我个交代,我把你踢了出去!”
这许陇猛的一脚把一边谁也没得罪的桌子,一脚踢了个七八丈出去,还碎裂个稀巴烂!
这小二啊,被这一顿啤呖哐啷的声音给吵清醒!
一看,这许陇一屁股坐在这柜台上,一脸痞气的看着自己,一只手还拉住自己的衣领,另一只手紧紧的捏着拳头,作势欲给自己一拳!
这一看那都不是个善茬,连忙道歉道
“大爷,小的我这不睡糊涂了嘛,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这小人物一番计较了!”
梦亦修有些嗤笑这许陇的作为,也连忙的过去说道
“我说啊,许大哥还是算了吧,别难为人家店家小二了,咋们又不是强盗匪徒嘛!莫要胡来!”
“哼,今日看在我这贤弟的面儿上放过你,若在敢这般无理,小心爷爷的拳头!”
这许陇恨恨的说了句!
“不敢!再也不敢了,您就算借我个胆儿,我也不敢呐!”
这店家小二,是个机灵鬼,这客栈来来往往的人海了去了,什么样的人没有?这一看这许陇,八成就是那落草为寇的匪徒!
这一听梦亦修说自己不是盗匪,这更加确定了店家小二的猜测,毕竟呐!那个贼说自己是贼呢!
“你这小二,好没眼力,我们要住店,你你们杵在这,难道怕我们付不起钱!”
梦亦修见这小二低头哈腰的站在这,佯装恼怒道!
“不敢,不敢,好汉们请!”
这小二一听,连忙的低头哈腰的邀着梦亦修二人走进了后院那一排排楼房,左拐右拐的,梦亦修还有些以为这小二要把他们二人给引到地方作了去!
可看着小二尿都快要出来了,怎么敢呢!
毕竟这滁州的地界,太平的几乎就没发生过这些事儿!
这一下子出来他们这俩人,这小二躲还来不及呢,还去加害他们二人?
不过几刻中,小二停在一个房间前说道
“二位爷,这地方是这最好的,您二位尽管住就行了!”
“嗯~不错,不错,拿去吧,明天上几个解酒的小菜,都从里边扣!”
这许陇推门一看,点点头的像个财主一样的看着!
还从怀中丢了个金元宝!
这小二一看呐,两眼放光,就像当初那许陇看梦亦修几个元宝一样,眼睛贼溜溜的亮!
欣喜的双手从许陇手中接过,仔细的看了看,又在那金元宝的边上硬硬的咬了口!
“嘶~”
这一咬,差点把牙没给崩出来,可这小二却反而裂开嘴,像个傻子一般都嘿嘿笑着说道
“没问题!小的保证明天您一起来就给您端上香喷喷的饭!”
“行了行了,你走吧!”
这许陇一脸不耐烦挥了挥手,就像赶苍蝇一般的把这店小二给赶了出去!
这店小二倒是没觉得什么,还一脸笑眯眯的弯着腰出了门,还殷勤的给把门儿关上!
下了楼看着那有些狼狈的桌椅,这店小二低骂了一句“有钱了比起啊!”便开始拾到起来!
黑夜里,一个老人颤颤巍巍的走到柜前,许是那桌子碰撞给把人惊过来,这店小二收拾着时,被这脚步给惊的转过去,这一看那,一个白发苍苍,手持拐杖,身着绫罗绸缎,一脸沧桑愁容的老者走了过来!
“哎呦,老爷啊!您怎么来了?这大半夜的!”
这店小二关切的殷勤跑过去,搀扶着老者坐在柜台里!
“怎么,我的店我不能来了!”
这老者一听有些老顽童的耍脾气说道!
“这,您看您说的,我这不成罪人了吗?你这身子骨,要是给摔着,拌着的那我……”
“嗯~”
这店小二口齿伶俐的说着,还没说完被这老者一闷嗯,给吓的连忙闭嘴!
“我这嘴,你看,我掌嘴!”
这店小二倒也机灵,连忙的给自己一个意思一下的嘴巴子忙给这老者赔罪!倒也嘻嘻哈哈的,这老者也不怒!
“哼!想当年我这身子骨,把这店打理的那叫一个井井有条啊,日进斗金,可惜啊,被我那败家儿子给霍霍快完了!”
这老者意气风发的说着,说道一半儿,有些颓势的放下挺直的腰板,更加佝偻了!
看着这有些萧条的客栈,一股心酸和悔意涌上心头!
“那是!那是!”
这店小二也忙的给附和道!
“你啊!一天少耍嘴皮子,多干点活,曾经有一个店小二比你还年轻,腿跑的比你这嘴皮子快了不知多少倍,最后还当了我们这济源客栈的大当家了!”
这店小二听到似乎听腻了,点头称是,这似乎想到什么说道
“老爷,今天您看,我收到什么金宝了!”
“什么呀!”
这老者疑惑的看着这神神秘秘的店小二问道!
“您看!”说着,这店小二倒像个变魔术是的手掌一番一个金灿灿的金锭,在烛火的光辉下变得亮晶晶的!
这老者呢,一看这东西,有些疑惑,倒是对这元宝熟悉的很,慢慢的转过看着底部,一个浅浅的印记就像当初一样,清晰可见,恍如隔日!
这忽然想到什么似得猛的掀开那被一个板子遮住的暗柜,在看了看那暗柜上的锁!
被解开了!
那奇异的锁子这个世界就他们两个人知道解法,除非那是给硬敲开,再都难开啊!
可眼前这金子是那么的熟悉,就像当初离别时的背影,那么的刻骨铭心,那么的愧疚一辈子!
猛的把那锁子给捣鼓了几下,在店小二疑惑的眼中,打开了那没有任何东西的暗柜!
这老者就像找到自己的儿子一般的颤颤抖抖的捧起了那店小二手中的金子,那熟悉的重量和痕迹就像当初那锋利的眼神看着自己,把这金灿灿的金锭交给自己,信誓旦旦的说道!
“今年是赚这一锭,明年赚它十锭!”
那意气风发的神情,那信誓旦旦的目光,就像当年看着他的背影,肯定着他就是那皱翼的雄鹰,终有翱翔的一天!
可是错误的决定,错误的时间,他孤独的走了,只带着那来不及脱下,臭哄哄的衣服回来的时候还没换就走了!
泪水就像那积攒了数年一般,狠狠的掉回本!
老泪纵横的让店小二疑惑着!
“这老头,难道第一次见到金子,怎么比我还激动!”
“他在哪?”
猛的,这老者忽然站起来说道,把这店小二下了一跳,有些颤抖的说道“什么在哪!我……
我不明白您说什么!”
“那个,给你这金子的人在哪!”
老者激动又有些忐忑,就像当初面对那早已变了样的人一样,忐忑,难安!
“在,在那天字号甲房间里!”
这店小二不明白这老者为什么这般激动,但也按实的说了出来!
这老者听罢,这腿脚好像利索了不少,给飞奔到那楼下,欲上去,却又满是踌躇彷徨,最后无奈的一声叹息,就像那皱纹舒展了许多的有些轻松!
“罢了,罢了!”
摇着头,走了回来,把那放在柜台上的金子给扔在那箱子里,再把那奇异的锁子给扣了上去,喃喃一句罢了!罢了!就慢慢的回去了!
再说那梦亦修二人!
这店小二一走啊,那贼嘻嘻的许陇恢复了样儿,贼贼的一笑把这梦亦修给搞得迷糊了!
“嘿!我说,你这金子是哪来的?”
梦亦修注意到那店小二手中的金元宝根本就和他带的,不管是色泽上,还是重量上,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
这许陇给梦亦修招了招手,示意梦亦修的耳朵贴过来,左看右看的,这才一一道出这金子的来历!
原来啊,这二人刚一进门,这柜台上有一个锁,这锁梦亦修也看了,挺大的一个,打开却也难,可这许陇随便的施展了一下看家本领,开了这锁,更是在店小二迷糊的时候顺手的摸了来!
这才有这金子!
“哟!没想到啊,你这本领也挺厉害了!
可是你这么大方,倒也不符合你呀!顺手就是一锭金子啊,我记得丢了我那几锭金子,你可是跟死了媳妇似得!”
这梦亦修也纳闷这许陇的出手,这可不符合他认识的许陇?
“哎呀,你这不埋汰我了嘛!你这没地住,我这当哥哥的怎么也得给你涨涨面子吧!记住,你可是和我刚结拜没多久的兄弟啊!”
这许陇一听,忙搭着梦亦修的肩膀嬉皮笑脸的说道!
看那模样,若是不了解这厮的,肯定以为这许陇重情重义啊!
可梦亦修就是知道这厮的秉性,所以才似笑非笑的看着许陇,没有言语,可那满脸写着我不信的表情给许陇无话可说的叹了口气说道
“哎!好吧,什么都瞒不过你!”
许陇有些颓然的放下搭在梦亦修肩膀的手,倒了两杯水,递给梦亦修一杯,自己喝了一口说道
“这店的主人我认识,他是个大善人,平时呢施粥送米,救济穷人!
那是一个冬天,那时我差不多和你一样大,
一个人漂泊在这滁州城!”
许陇目光有些动容的看着窗外的漆黑,似乎看见了当年的场景!
十七岁的许陇,老爹死了有五年多,那时的死鬼老爹也没留下这柴米油盐的活钱儿!
母亲挖野菜,自己外出偷窃,毕竟这死鬼老爹也没留下什么,就这么一手的偷窃功夫!
冬天,母亲白发苍苍的病倒,在床上奄奄一息,咳嗽的似乎要把肺给全部掏出来!
郎中开了几副药草,说是可以根治,如果拖上三天,那是神仙也回天乏术了!
二钱银子,那对于他们来说,是好几年的开销啊!,逼不得已,这许陇只得偷窃去!
贫民窟里有一个私营赌场,毕竟见不得光的交易,大街的,有几个敢开!
这贫民窟有个不大不小的赌场,毕竟赌场人多眼杂,容易得手!
那天,他蹲了大概有半天,一直没下手,这眼看就天黑了,一来一回的再耽搁一天,许陇的娘亲怕已经回天乏术了,无奈之下,只得冒险一试!
那天,飘着大雪,将滁州城大大小小的地方都给刷白了一遍,厚厚的雪到脚跟子上!
许陇从一个赌的兴奋的人身上摸了一个钱袋,可是还没走出门,那人便反应过来,大叫一声抓贼!
呼啦啦的几个精壮大汉拿着宽厚的棍棒,便冲了过来,这许陇头都没回的跑了出去!
这也怪这许陇脚下功夫没到家,那后边几个人毕竟是看场子的,你说没个一两手的,怎么混!
这不,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这许陇就被后边一个大汉给一个棒子扔了过来打在头上,顿时眼前一黑,扑腾一下的铺在地上!
这后边来的几个也没废话,如饿狼一般的扑了过来,棍棒相加,拳打脚踢的!
这许陇许是挨打爱惯了!这头一抱,身子如龙虾一般的卷曲了起来!
就那后背,只听咚咚的就像打在木板上一样发出沉闷的声音!
疼痛如潮流般淹没许陇的身体,全身上下除了几处要害,都没有幸免!
趴在冰凉的雪地中,疼痛的冷汗融化白雪贴在脸上,就像那冰块贴在心头,冷冷的寒意,就像面临死亡一般!
许陇心中呐喊!
我不能死,我还要就我那娘亲,我还要去买药,我还要去救我母亲!
我老娘还等着我救命呢!
死死的攥着那手中和性命等价的两钱银子,就像生命中的最后一丝稻草一般!
“兔崽子,还敢偷你爷爷我的钱,看老子不揍死你!”
有棍棒,有拳脚,有辱骂,每一个带来的都不是长人可以承受的痛苦!
“呸,看你这样,你老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很多的辱骂,唯独这句,让许陇猛的从毒打中站了起来,就像几年中站在练武的时光之中!
“我爹是英雄,我爹是大侠,你不许侮辱我爹!”
沉闷的嘶吼,就像寒冬的烈风,嘶哑着,呜咽着,凶光闪闪的眸子就像发怒的野兽,不顾疼痛的冲到那钱袋的主人面前,被打的臃肿流血的手,就像猛兽的爪子狠狠的抓在钱袋主人的脖子上!
掉落的钱袋似乎在嘲讽着因为自己而拼命的人们!
“放开,放开你这个疯子!”
七个大汉,费力的分开这疯狂的许陇,再次的践踏在雪地上!
许陇不管不顾的一把扑在那钱袋上,紧紧的贴在肚皮上,就是不放开!嘴角的血流在已经杂乱的雪地里!就像一个美艳凄凉的画!
“喂!你们干什么,这还是个孩子!”
生命的最后一刻,就像是上天怜悯他一般,那富态慈善的身影,出现在只能看见一丝的视野内!
狼狈的样子被那富态的身躯遮在后边!一脸怒气的看着这几个凶神恶煞的人面前!很伟岸,很像他父亲的背影,却没有他父亲的安全!
“干什么?这兔崽子偷了老子的钱,你说我干什么!”
钱袋主人抹去了脖子上的血痕,一脸凶煞的说道!
“钱,偷了你多少,给你就行,你这么对一个孩子你们不觉得有些过分吗?”
王仁礼口气依然很愤怒,愤怒着这些恶人如此对待一个孩子!
“我说王仁礼王大善人,你这管事也太宽了吧!”
这钱袋主人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王仁礼回头看了看这狼狈的许陇,在看看那死死攥在手心生怕被夺取的钱袋,王仁礼皱了皱眉转过头,面相那钱袋的主人说道!
“他偷了你多少,我还给你,此事作罢,如何?”
“好啊一两白银,给吧!”
这钱袋主人一眼撇在头顶,一只手展在王仁礼的面前,痞气的说道!
“你撒谎,我明明拿了你两钱的银子!”
这还没等王仁礼说话,这身后的许陇气愤的说道!已经面目是非的脸,依稀可以看见怒色!
“哼!你这小子还有气说话,看来还是没打厉害,给我打!”
这钱袋的主人一听,这两钱变一两的馅饼就这么被弄走了,怎么不怒,怒骂一声,示意的身后几个魁梧精壮的大汉继续打!
“住手!”
这几个大汉举起棍棒来,准备打时这王仁礼赶忙喊到!
“我说你这王胖子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别以为我不敢动你,惹毛了老子,老子连你一起打!”
这三番两次的阻止,让这钱袋主人有些不耐烦,恨恨的说道!
“不就是钱吗!这是一两,拿去!说着,这王仁礼从腰带里掏出一两银子给了钱袋主人!
“哦~
哎呀!怪我这脑子啊,刚记起来,我好像在里边装的是十两来着!”
这钱袋主人伸手拿起那一两银子便揣了回去,贪婪的看了几眼,装模作样的拍了拍额头做戏的道!
“你……”
这王仁礼再怎么好的脾气也被这一通讹诈给弄的有些怒气,正欲发作,那钱袋主人却手招了起来,欲要发号施令,再次毒打身后的许陇!
此时的许陇欲要冲出去拼命,被那宽厚手掌按在肩膀,微微摇了摇头,然后把那挂在腰间大概十两多的银子连同那钱袋一下子抛了出去说道
“我全身就这么点,多的没有,这会我们可以走了吧!”
这钱袋主人掂了掂手中的钱袋,满意的笑了笑说道
“还是王老板宅心仁厚啊,今天有王老板,若是日后被抓到,你可就没今天幸运了,走!”
对着许陇说罢,便挥了挥手离开了!
王仁礼看着那远去的几个人,微微摇了摇头,叹息的似乎在感慨着人性的险恶和世道的难处!
这叹息之后,转过头欲看那受伤的许陇时这许陇一瘸一拐,狼狈的离开!
“你去哪,你伤的这么重,还是先找郎中看看吧!”
王仁礼关切道,追上去正欲扶着这有些倔强的少年时!
许陇说道“王老板此恩许陇生死不忘,铭记于心,我还有急事,就不能报恩了,等我忙完自会去找你,做牛做马,心甘情愿!”
许陇倔强又坚定的说道,那颤颤巍巍的身影似乎被风一刮就倒!
可正如那口气一般,倔强的就连生死都无法低头!
“好!等你忙完,来我济源客栈找我,我叫王仁礼!”
王仁礼似乎觉得眼前这少年与众不同,就像那皱翼的雄鹰,他日绝对能一飞冲天!
“好!我记住了!”
十七岁许陇,王仁礼,济源客栈,就像有着一个必然的线,在这一刻将这些串联起来!
大雪被这一个月后的太阳,野蛮的融化成水!
江南的气候,尽管是冬天,也比北方的气候暖和!
这一天,滁州城有名的济源客栈,许陇全身整洁的看着这有些富态的王仁礼!
一句我会去找你,做牛做马,心甘情愿,王仁礼只当是说说而已!
可眼前这少年却真的来了!
“你要怎样报答我?”
“为你做事!”
“那要做到什么时候?”
“直到我认为可以离开我就离开!”
“哦~那你需要什么?”
“一顿饭,一间柴房!”
“好!”
简单的有些草率的对话!
将一个少年的青春,一个老人的晚年纠结在一起!
此后的数年里,许陇一天天的跑在前堂,端茶倒水,擦桌呈菜,干的那是无怨无悔,心甘情愿,热火朝天啊!
晚上呢,就苦苦练习那老爹留下的“寻叶追风步”和那“千手顺观音”!
这跑堂的时候也绑着那沉甸甸的铁瓦!
自从那日被人毒打以后,这许陇收了心,开始苦练本事,起码不会被揍的不像样子!
这王仁礼也没有那么苛刻,一日三餐备齐,一间小屋虽是简陋,但也算是个冬暖夏凉!
这一个月也放这许陇回家探亲,还美其名曰“我给你娘的!”塞了半钱银子!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了!
一年,两年,五年,
直到王仁礼白发苍苍,虽说骨骼硬朗,但对这客栈确实力不从心!
这从来没见过儿女的王仁礼把这客栈交给了许陇!
已经满脸成熟的许陇每天兢兢业业,对这济源客栈,那是把心全部扑了上去!
这短短三年的时间,把这济源客栈打理的那是比这王仁礼以前是强的不止一倍啊!
早已可以说是日进斗金了!
可这许陇倒是丝毫不取!
这日子也就一天天的过去,王仁礼也看着这许陇暗道一声人杰啊!也暗自担忧这许陇会不会霸占他这祖业!
突然有一天这京城里做生意亏了本的儿子回来了!
本来儿子回来了,自己也很欣慰!
把这几年了兢兢业业,连功夫都不练,睡觉都只是打个盹!
狠命的就为了这家客栈的许陇叫来吃个晚饭!
这些年里,王仁礼把这许陇当做半个儿子!没什么见外的!
可这亲儿子心胸狭隘,看这许陇有些嫉妒和害怕失去继承自家财富!
把这许陇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一天没给好脸色!
这许陇也没多在意,本就看这恩人的儿子回家,自己留下来碍眼,这王仁礼有后人,自己!就可以离开,只要处理手头上的事务也就可以给这家一个熟透的馅饼,自己走就行了!
可这王仁礼的儿子那是一刻都不容这许陇啊!这一天!
许陇刚从外地谈完一个批酒,就快马加鞭的来到客栈,送了酒单,一天一夜的时间,没有任何休息,拖着疲累的身躯,就像大山压在肩上!回到那当初简陋如一的房屋!
只想睡一觉,明天就放下所有告辞远离!
可是,走在门口,屋中却站满了人!
有管家,有店小二,有厨师,有很多人,其中还有那白发苍苍的王仁礼和那回来没多久的王仁礼的儿子王麒!
那破旧的床铺上,有几张纸!
很熟悉的纸!
哦!是了,是那客栈的地契和那钱庄的票子!
还有很多这济源客栈的契约!
再看看那些看着狼心狗肺,义愤填膺的眼神!
呵!
栽赃嫁祸!
很低劣的手段,低劣到在场所有人都可以看明白,更何况那商场摸爬滚打半辈子的王仁礼呢!
“许陇,没想到你果真狗改不了吃屎,我爹当年救你的时候你就是个贼人,没想到对我王家的济源客栈也居心叵测!你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义愤填膺的话,谁都会说,可要看谁说,就说这王麒本身是这济源客栈的少东家,这以后的的家业还不得给他!
要是没顺着他,以后还在这日进斗金的济源客栈混呢!
一顿附和,就差点没说成这许陇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
许陇没有说话,对这些墙头草没有丝毫的注意,只是紧紧的看着那眼中划过愧疚的王仁礼!
“你走吧!”
王仁礼冰冷的吐出这句话!他本来要走,可是走和赶,有很大区别!
本来这几年就是为了报恩,这几年兢兢业业,这几年勤勤恳恳,就为了当初一句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的话!
可是这被赶出来,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啊!
“好!我走,这些儿就是我偷的!”
这一声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四处蔓延了窃窃私语
“还真是他偷的!”
“没看出来!”
“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
“白眼狼!”
“……”
就这样,他带着一身臭汗的衣服,没有进屋的转过身离开,就像当初他整洁的进来,现在声名狼藉的出去!
身后的王仁礼叹息一声便离开了这当初陪伴了自己几年人生活的地方!
“对不起!我…”
“不必,本来就是我偷的嘛!”笑的有些苦涩,没有转身,背对着这一听脚步就是谁的老者!
“我知道不是你,可这……我……”结结巴巴的话,王仁礼似乎没有可以说服自己赶这对这济源客栈付出很多的人的理由!
他很愧疚!
“没什么,这本来就是这样的,以后我还会去你这济源客栈偷的,你可要防住了!”
有些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不这样说,减轻不了这善良一辈子,救自己一命的老人心里的愧疚!
毕竟谁都有谁的苦衷,何必要弄的那么明白呢!心知肚明就好,点到为止就行!
“好,我防你!”
似乎有一口气吐了出来,一下子减轻了许多,王仁礼就走进了门去了!
之后,之后,许陇练着老爹留下的武功,照顾着已经容光焕发的老娘!
既然已经声名狼藉,那就一错再错!
心中想到!
这许陇便如一个小偷一般的过着偷偷摸摸,贼眉鼠眼的生活,伪装着自己那曾经的面孔,就像刻意去抹去那已经毫无联系的生活!
之后,就有了赵闵,有了梦亦修,有了现在再次踏入这济源客栈的许陇!
故事很长,长的梦亦修都有些倦了!
“故事很好听!”
梦亦修再次端起杯子喝两口水说道!
“我看你快要睡着了,还这么口是心非!”
许陇翻了翻白眼,坐在床边,目光深邃的看着那某一处的灯火!
“也难怪你知道哪儿有金子,原来是那王老板为你准备的!”
梦亦修有些恍如道,那金子根本就不是眼前那大锁箱子里顺的,一定在这唯有两人知道的地方放着,恐怕解开的手段都只有两人知道,或者俩人都有一把钥匙!
不得不说这梦亦修的脑瓜子到也不笨,这么个只言片语就给猜测出个大概!!
“看着他老去,那眉宇间的一丝愧疚我能感受到!”
许陇别过头,没有看梦亦修说道!
言语间有那么一丝化不开的介怀!“听你这话,看来你没少去看他啊!”
梦亦修猜测道!
“都过了几年了,有什么放不下的呢?毕竟我当初只是去报恩的!”
许陇倒也没否认,只是语气中有些伤感!
“睡吧!明天去看看赵闵那厮,看看他的糗样!嘿嘿,我都可以想象到他尴尬的样子!”
许陇恢复了那贼嘻嘻的口气,把那灯火一吹,月光撒进,朦胧的影子有些孤独的走到另一个床边!
梦亦修从他坐的那个床上起来做到窗边上,月光撒在身上,清清冷冷的!
“怎么?你这故事一听,还不想睡觉了?”
许陇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有些戏谑的说道!
“我想看一会儿月亮,你睡吧!”
梦亦修的声音倒是有些伤感的说道!
许陇也没多问,毕竟谁都有谁的心事,不说也不强求,他的话憋在心里很久了,这几年里,连娘亲都没有说过,只是今天喝了点酒,再加上这梦亦修与自己到也有些投缘,便充当个倾诉对象罢了!
听着床咯吱吱的响了几声,梦亦修大概可以猜测这许陇也有翻床的毛病!
看着月光,很亮,就像山中的月亮一样,没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的只有人,事,物!
人,只有我了,那老人还在山中!
物,没有了那高大的槐树,没有那洁白冰冷的石桌!
事,没有了那山中的缄默,没有了古道非的低俗逗人,没有了那自北面而来的桃花香!
那许陇和自己的遭遇何其相似,可自己为什么放不下呢,是人不一样,还是感情不一样!
是他们只有恩情,还是我们还有亲情!
每个人都有顾虑,可他的顾虑到底是什么?
是他从未提起的我的身世,还是他只是为了一己之私!
离开了一个月了,那老人现在又在干什么,是在和自己一样的看着这月光,还是闭目睡觉!
梦亦修忽然发现,离开山中老的生活,就像缺了一块的画,很不完整!
他自己都无法明白,当初的自己是为什么而下山的,是为了所谓的执着,证据!
可这睡在一个屋子里的许陇不也欺骗过自己吗?
可自己有当初面对那老人的谎言的愤怒吗?
哪怕一丝的恼怒也提不起兴趣!是恼怒不起来了吗!还是觉得这样的谎言无非后可!
可面对那老人的谎言,自己为什么没有这样的态度,反而是那淹没理智的恨意!
是什么牵起自己的恨呢!是自己的习武之路被断了吗?还是找个借口离开那枯燥的山中生活!
很乱,乱的梦亦修根本理不清!
莎莎作响的声音没有山中的熟悉,月光的皎洁却成为自己唯一可以找到熟悉的感觉!
他扪心自问,自己厌恶那山中的生活吗?
如果厌恶,那为什么却很思念那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还有那平淡的眸子,平淡的脸庞,一丝不苟的身影!
如果不厌恶,那自己以什么理由出来,如果讨厌,可以一辈子不说话,起码他……活不了多久了!
是啊!他比起七年,佝偻了,他老了,他没有多少时光去等待着自己!
他没有多少生命去支撑着他等自己找到答案归来,去听那平淡的声音去解释这一切!
就像那许陇说着自己那心酸的历程!他的生命等不起!
可自己难道要回去,要灰溜溜的回去,要哭着,喊着,要着那连自己都不知道重不重要的解释?
他知道自己很自私,他知道自己为了一个所谓的面子而去拖着一个老人晚年的安逸!
他没有理由,他很自私!
但当他踏出那山门的那一刻起,这是注定的!
当他没有答案时,去山上,他的结果,永远是埋在自己无知的生命中!
连自己所坚持的都无法找到为之坚持的答案,他又有什么理由去要求老人去给他解释!
他没有筹码,没有资本!他就像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拿着自己的坚持去寻找为之坚持的答案,去做赌注,换那虚无缥缈,连自己都不清楚重不重要的坚持!
“起风了!”梦亦修听到外边那莎莎作响的声音越来越大,把那在月光下照的异常惨白的手伸出去,去感受着那如同自己寻找的答案一样虚无缥缈!
“我错了吗?”
梦亦修喃喃道,似乎是在问自己,又似乎是在问那躺着的,不知是否睡着的许陇!
许陇没有回话,倒是那鼻鼾却打了起来!
梦亦修苦笑着!
这一切大概只有自己去寻找答案,别人在自己眼中,就像这许陇一样,是睡着的,正如他在别人眼中,是糊涂的!
一片落叶飘在自己的手上,梦亦修闻到一股岁月腐朽的味道,刺鼻的有些腥味!
深吸了一口凉气,抛下一切杂念,把那落叶甩到风中,就像别人无法干涉自己命运一样的,看着它飘远,关上窗户,毕竟晚上起风了,有点冷!
那漂泊在风中的落叶,坎坎坷坷的飘着,就像一个人的生命,没有一帆风顺,飘到树上,飘到屋檐上,飘到梦亦修的屋顶上,一个洁白无暇的手接住了它,皎洁的月光照印着那白皙美丽的面孔,柔弱中有些俏皮的容颜蹙着眉,有些愁容!
两个像花瓣微微卷起的睫毛扑闪扑闪的滑动着!
一袭红衣在那月光中格外醒目,坐在屋顶梁山,凉风吹拂,卷起红杉,就像那盛开的玫瑰一样娇艳的摇曳在风中!
那灵动的眼眸似乎出现一道修长孱弱的身影!
那布满布丁的道袍,那漂亮的眸子,那飘扬的发丝,那呆蠢的神情,就像出现在自己眼前一样!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他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知道那钱财的兑换呢?”
喃喃自语,就像对着那夜空倾诉着困扰自己一天的问题!
可惜!没有人可以回答,就像梦亦修一样,没有人去回答他的问题!
就像梦亦修想的那样,他的答案只有自己去寻找!
自己的答案只有自己去寻找,毕竟别人说的,是别人的,自己得到的是自己的!
就像习武一样,自己练的武功,永远是自己的,别人再怎么去钻研窃夺,也不属于别人!
风,就像卷起落叶一样,卷起这些毫无答案的问题,呜咽的风声,留着没有跟的叶子,在飘荡,在辗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