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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心事

韩亦辰回到公司的时候,陈凝也刚好处理完了手上的业务,正在办公室里翻着这个月的财务报表看着。

韩亦辰敲了敲门进来,陈凝抬起头笑道,“客户谈的怎么养了?”

出门前韩亦辰说约了客户,但事实上是去见了林梓汐。

韩亦辰微微一笑,眼睛里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精芒,道,“还没确定,说是回去考虑一下,谁知道这些人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

陈凝的脸上也是转瞬即逝的一缕光芒,展颜笑道,“那就再等等看吧,到时候硬是谈不成也无所谓,韩氏也不靠他一个客户吃饭。”

韩亦辰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两人心里都知道各自的心思,却都心照不宣的互相隐瞒着。

“对了,几天晚上去我爸那儿吃饭吧。”韩亦辰回过头看着陈凝说道,心里忽然间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但又有哪里不对劲一样。

“嗯,好啊,下班后就直接过去吧?”陈凝表现的倒是很贤惠。

韩亦辰点了点,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陈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握着文件夹的手掌不禁微微用力的拧在了一起,良久才缓缓松开……

车辰希下班之后,便去林氏企业接林梓汐下班了。而林梓汐最近正忙着开拓新方向的业务,所以很多事情都要加班才能处理,车辰希默不作声的在楼下等到快天黑的时候,林梓汐才从大楼里走出。

看着停在公司门口的熟悉的车牌,林梓汐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连忙有些紧张的跑到车辰希面前看着他淡漠的脸有些歉然的道,“对不起啊,我一忙就忘了你还在等我了……”

车辰希也没有任何表情,看着她淡淡的道,“上车吧。”

林梓汐像做错事的小孩不敢不从,连忙放下包溜到了车上,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车辰希问道,“是不是等了很久呀?”

“还好。”车辰希依旧是那张万年不变的脸。

“哦,”对车辰希的淡漠,林梓汐一半是习惯,一半是心虚,也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明天要加班,回去按时吃完饭再加。”过了良久,车辰希终于是缓缓的说了一句话。

“嗯嗯,”林梓汐赶紧点头,“保证没有下次了!”

然后车里又恢复了一贯的安静。而且由于是周末,虽然不是下班的高峰期,但是街上的车辆一点都不比平时下班堵车的时候少。

林梓汐有些郁闷的看着前面还遥遥无期的红绿灯微微的叹息一声,觉得把时间耗在堵车上实在是有些浪费。但转念一想,眼前还有一个至少等了自己一个多小时的人,也不敢说什么,生怕一开口就说错话。

“那个,我可以听下音乐吗?”林梓汐像是等待将军发号施令的小兵。

“可以。”车辰希摇下车窗,眼睛像是一片漆黑的墨色。

林梓汐这才放心的打开音乐电台,一首Beyonce的《I was here》正在播放,而这正是林梓汐很喜欢的一首歌,听着音乐的节奏,林梓汐情不自禁的跟着哼了起来。

两人坐在车里等待着渐渐往前行走的车辆,听着电台里播放的音乐,林梓汐跟着轻声哼唱的曲调,两人仿佛回到了几年前在美国同样是开车行走在公路边上的时光。

那时候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许还有些暧昧,但现在,在两人经历了这么事情之后,忽然间找到几年前的感觉时,对身边还存在的人,已经不单单是一种感情上的欣赏了。

窗外灯光闪烁,车辰希半仰在座位上,修长的两条腿有些舒展的踩在离合器和踏板之上,而林梓汐则是靠着车窗轻声的唱歌给他听。一时之间,车里的气氛美好的有些让人不忍心打扰。

一去终了,林梓汐也停下了轻哼的声音。而电台的音乐也换成了Ferras的《one more chance》,巧合的是这是韩亦辰最喜欢的一首歌。

一瞬间,林梓汐有些怅然失神的听着低沉而舒缓的音乐,心却像是沉溺在了深海,刹那间有些无法呼吸的感觉。

林梓汐不再跟着唱了,反而是一贯淡然的车辰希在轻声的合着,和原唱极其类似的声线,以及车辰希很少唱歌但一唱就绝对不跑调的音准。

林梓汐也蓦然想起,这也曾是Lina很喜欢的一首歌。但她只是微微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随着拍着在慢慢的打着节奏。

两人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却在沉默中交流着各自难以倾吐的心事。

在两人沉浸在慢时光的音乐享受中,红绿灯已经闪烁了两次,也终于轮到他们过去了。随着一曲终结,车辰希也陷入了沉默中,没有说话。寂静的脸色让林梓汐发现这个几乎不把情绪放在脸上的人,心里的事其实不必自己少,而这两年他的经历,也不必自己简单。

林梓汐微微的叹息一声,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却有些失望的笑着摇了摇头,因为自己并不知道说什么,更不知道从何说起。

好在两人很快就到了家里,林梓汐有些激动的从车里跳出来,压抑的气氛实在是有些让她喘不过气来了,再待下去她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一样。

但有些意外的是,车辰希没有跟随着她一起下车,而是把车停在原地没有动,路灯下,那张消瘦的侧脸也显得寂寞而孤单。

林梓汐微微轻叹一声,没有催促他,而是转身一个人回到了房间里。她知道车辰希很少有这种反常的时候,而这时候,给他适当的空间才是最重要的。

回到房间里后几分钟,林梓汐换好衣服和鞋子坐在沙发上休息的时候,车辰希从外面走进来了。

没有说话也没有解释,直接走到厨房里开始做饭。林梓汐也什么都不问,默默的跟在后面帮他洗菜,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而在靠近他的时候,林梓汐明显从他身上闻到一股不刺鼻但却很明显的烟草味。

这种味道是如此的熟悉以至于,让她有些失神。

林梓汐心里微微一叹,知道车辰希这个几年来戒烟都戒的很成功的家伙,今天在外面抽了一根,才进来的吧。

是不是所有男人有心事的时候,不会说话,没有表情,都会选择默默的坐在一个安静的地方点一支烟,慢慢的把所有心事都吸进肺里把所有叹息吐在空中,等到它再次完全完美的封锁起来之后,才恢复常态?

或者一瓶酒,一个人,对着夜色,自斟自饮。

以前,韩亦辰也是这样。

林梓汐心又开始微微下沉,蓦然的想到,此时此刻,韩亦辰在干什么呢?和陈凝吃着浪漫的烛光晚餐还是和家人共享团圆的动人时光?

不管怎样,也许哪都和我没关系了吧。林梓汐心里默默的想到,韩亦辰,一别经年,我们还是不要再有交集了好,所有的过去,你忘记了就不要再想起。就好像最近很火的一位歌手经常唱得,夜长梦太多,你就不要想起我……

“洗手吃饭吧。”正在林梓汐发呆的时候,车辰希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也把她拉回了现实。

“嗯,好。”林梓汐点了点头,洗了手之后便坐在餐桌前,慢慢的吃着晚饭。

但今晚上的两人,似乎都食欲不太好。

“要不要,喝点红酒?”林梓汐小声的提议道。

车辰希眼神淡淡的扫射过来,林梓汐赶紧解释道,“我看书上说,一天喝一两杯红酒其实对身体是有好处的。”

“但对心脏病人来说,不好。”车辰希没有任何犹豫的决断了林梓汐的想法。正当林梓汐有些唉声叹气的时候,车辰希又开口道,“想喝得话,分量我来掌握。”

林梓汐顿时兴高采烈的从桌上跳起来,跑到厨房的柜子里拿了一瓶红酒出来,车辰希熟练的用开瓶器打开木塞,一股微浓的酒香扑面而来。

林梓汐把自己的杯子伸过去,眼巴巴的看着他。车辰希一双漆黑似墨色的眼睛闪烁着清淡的光芒,给林梓汐倒了小半杯就止住了。

林梓汐噘着嘴看着他,车辰希不理会,林梓汐只好无奈的收回。

配上红酒之后,两人吃饭显得都有情绪一些了,但也没有说什么话,两人都不是什么喜欢把心事往外吐的人,所以沉默才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林梓汐小口小口的喝着杯子里实在不多的红酒,微微有些苦涩的液体在舌尖漾开,随后便是一股微浓的酒香,在唇齿件逗留旋转,像是很久以前触碰在里面的吻,有些怀念的味道……

相比两人有些冷清的晚餐,此时韩亦辰家里倒是热闹不少,韩耀最近因为胃疼的老毛病犯了,也一直在家里休息,张琴淑则是在家里照顾他,虽说家务事都是李嫂在做,但是作为妻子的她也还是在尽力的帮忙照顾着。

对韩亦辰和陈凝的到来,这个家里也显得热闹很多。李嫂在厨房里忙着做饭,但对陈凝除了基本的礼貌,并未有什么真心欢迎的表情。因为在她心里,林梓汐才是这个家的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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