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要一匹。”
娄灵打断了眉飞色舞,卖力推荐乌云踏雪的马商,她上前摸着马匹油亮发光的鬃毛,肉皮紧而实,肌腱阔而薄,的确是好马。
“这就为难了,不是小人不卖,而是这两匹马情深不移,是分不开的。”
娄灵眉眼一转,心中有了算计,“那如果我能让它们分开呢?”
“分开也不行,这马是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得来的,二位买一匹走了,剩下的这匹若是发疯逃走,或是不吃不喝,那我可赔大了。”
“两匹都要了。”娄灵还想讨还之际,华祝一口全买了下来。
“我知道十兄你不差钱,但眼下我们是要赶路,牵一匹空马很不方便。”娄灵有些生气道。
“无妨,我的马也该休息休息了。”
华祝从袖中取出几张银票,递给了马商,马商点头哈腰着将两匹马的缰绳交给了华祝。
“公子真是慧眼识珠,小人就在此处卖马,还望公子常来光顾。”
“嗯。”华祝敷衍着牵起缰绳,暗自将娄灵护在身前。
北疆多野马,虽然这两匹乌云踏雪已被人驯服,但骨子里的野性还在,随时有可能脱缰伤人。
“买点干粮,我们就启程。”
“嗯。”娄灵并不知道华祝对她的全心全意。
夜里,避风的山坳里燃起一团篝火,娄灵手托腮坐在篝火前,瞪着一只刚被华祝抓来的灰毛野兔,眼神煞是无辜。
“真要烤了它?”娄灵的声音很轻,仿佛是在怕兔子听见它即将成为别人果腹的美味这一悲惨命运。
“你若于心不忍,便放它一条生路。”
“可包袱里就剩下一块酥饼了。”娄灵嗡声嗡气,模样又是纠结,又是可怜。
这般模样的她,五年前只会表现在家人和华祝一个人面前,可此时的她,并未领会。
“你吃吧,我不饿,明日再赶半天的路,我们就到蒙国了,忍忍。”
天知道看娄灵受冻挨饿,华祝的心里是多么的心疼,但凡他现在叫一声‘来人’,隐身于四周的虎贲就会将美酒佳肴献出来,但他不能这么做。
“那好吧。”娄灵点了点头,放了被她按着的野兔,“小东西,遇上我们是你的造化,下次你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快回家去吧。”
得了自由的野兔出溜一下逃的没了踪影,娄灵撇了撇嘴,拿出包袱里最后一块薄饼,一掰两半,递给了华祝一半。
“给,一人一半。”
华祝愣神后,欣然接受,碰触到娄灵指尖的冰凉,他又俯身往火堆里填了些干柴。
“到了蒙国我不方便现身,只能在暗中保护你,倘若你遇到麻烦,我不能及时出手,你只管吹一下今日我给你的玉哨。”
娄灵只道是万俟宫廷暗卫的规矩,没有国书,一国宫廷护卫踏入他国领土就会被视作奸细,被抓是小,影响两国邦交、天下太平是大,而这十兄之所以这么尽心尽力的处处为她着想,无非因为他的身份是死士,她若出了什么意外,他也活不了。
这么想想,娄灵并不觉得亏欠华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