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树木粗壮而又高大,那缕缕干干枯枯沟沟壑壑的纹理,冷峻而又无情,地上层层叠叠的腐草,闻起来又苦又涩,有微风带着湿气,从娄灵背后袭来,令她脊背阵阵发凉,不由打寒颤。
她已经走了有一炷香时间了,可非但没有走出去,还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娄灵抬头望天,片片巴掌大的不成形的叶子,将她的视线遮挡的严严实实,更别提辨清方位了。
“马儿,你还记得昨晚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此间有点挫败的娄灵,希冀着摸了摸烈焰的脖子上的鬃毛。
“嘶……”烈焰呼哧呼哧的点了点头,倒像是在回应娄灵。
“你当真知道?”娄灵一下来了精神。
“嘶……”烈焰又将头上下点了点。
“哼,那贼子说你是他的坐骑,我看啊,你与我倒是投缘,好,只要你能带我出这林子,你以后就跟着我了,那贼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可千万别将自己的一生错付了人。”
娄灵话音一落,烈焰甩甩身子,跳了几跳,开始带着娄灵在林里尽情奔跑,看起来煞是欢喜。
就在娄灵高兴的以为烈焰真的能带她出林的之际,她望见了远处那个熟悉的山洞,还有山洞旁边那一身熟悉的黑袍。
“喂!你这臭马,竟敢耍我!”
还未等烈焰走到华祝跟前,娄灵一跃飞身落地,倔强的转身又朝林中飞去,她就不信她出不了这林!
“姑娘,你还剩一炷香的时间。”华祝拍了拍烈焰的肚子,向这娄灵离开的方向玩味提醒道。
娄灵仰头望日,这下糟了,太阳正当头,更辨不清方位了,这黑袍人究竟是谁?他因何要挽留她,为因何不敢露出他的真面目?
脚踩在腐草上,心里焦灼不想输赌局的娄灵,干脆拨开碍事的枝叶,踏着树干扶摇直上站在就近的一棵树梢顶上。
可是任她站的再高也没有用,还是只能看见碍事的树叶,而那棵最高的树在哪里?
你永远也别想知道。
娄灵此时才明白过来,这林子根本就是被那黑袍人布了阵法,不行,他这般捉弄她,她一定要弄清楚他是谁!
立在树梢上极目远眺的娄灵也不想着出林了,她眉目一转,心中一横,‘啊’的尖叫一声的同时假装右脚一滑,身子凌空一斜,整个人挥舞着双臂,极速坠落。
她就不信他会眼睁睁看着她受伤。
随着一阵林风吹过,一只坚硬而有力的大掌,穿过娄灵的腰间,将她揽入怀中。
而娄灵不等自己身子稳住,快速伸出左手,一把扯掉了赶来保护她的华祝的白玉面具,抛向了高空。
面具失,发飞扬。
不想被娄灵看见真容的华祝,头一偏,挡住娄灵灼灼的视线。
他勾着娄灵纤细的腰身往后一撤,手掌在一伸一抬间,那块白玉面具已是唾手可得。
放弃出林、输掉赌局、故意引华祝现身,娄灵费这么大周章,只是为了能看一眼华祝的真容,现在却只看到了挡着华祝侧脸的那缕灰白直发,她很不甘心。于是她使出暗手,给了近身的华祝腹部一掌。
华祝本就未对娄灵设防,这一掌虽力道不大,但却让他错失了得到面具的先机。
华祝轻笑一声,毫不介意。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回头给我看你的真容,要么放我出林,我还你面具。”
“如果我既要面具,又要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