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祝搀扶着春蔚来到不远处隐蔽着的一间破庙里,庙的四壁还算完好,屋顶的茅草瓦片却是所剩无几,以至于不论从庙里的哪个位置抬头看,都能一眼看见湛蓝澄明的高空。
虎贲在外守着,华祝扶着受伤的春蔚进了庙,虽是寒冬时节,春蔚的额头上却是被疼出了许多密密麻麻的汗珠。
“春蔚姑娘,冒犯了。”
华祝拿出创伤药要给春蔚止血,春蔚却是连连后退着躲闪开去,华祝疲累道:“这周围荒无人烟,鲜有住户,你要是觉得我手脚笨拙,我让虎贲进来。”
春蔚摁着阵阵刺痛的左肩连忙摇头,“不是……世子先来,春蔚的伤不碍事。”
他背上的伤是被砍不甚深的刀伤,春蔚肩上的伤则是被狠刺了的剑伤,春蔚又是个女子,分明是她的伤势来的更重一些,春蔚是为了救他受的伤,华祝不想耽误她的治疗时间,于是他冲着外边喊道:“进来一个。”
……
春蔚和虎贲是闼复离开几日后来到华祝身边的,自称是受了蒙皇之命来保护蒙国世子的,如果还像以前一样在尤砀山,华祝定会毫不犹豫跟他们去蒙国,去见见不知道长什么模样的父王,也去给已过世的母后磕头上香。但他现在不仅已经下了尤砀山,而且还沾染了人间醉人的红尘,所以他不舍轻易离开。
华祝又想起了很久以前娄灵问过他的问题:
“想不想见你父母?”
“想……”
“如果他们希望你留下来陪他们,你会不会留下来?”
“那我们就一起留下来……”
“师兄能不能送我一样东西?”
“你想要什么?”
“你身上的那块水滴白玉……”
白玉早已到了父王手里,灵儿你也已经间接回答了不会和我一起走,如果是我说的‘一起留下来’五个字让你有了弃我的念头,那这中间、后来发生的一切,又算得上什么?
你和我拜堂算得上什么?与我融为一体算得上什么?方才的冰冷陌生又算得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