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
“嗯？”
“如果有一天师兄找不到你了，你会在哪儿？”
娄灵舀水的手一震，笑的言不由衷，“在有爹娘的地方，他们在哪儿灵儿就在哪儿。”
华祝的心里有点悲戚，在她眼里，家人永远是第一，并且是唯一。
“灵儿可知什么是爱？”
华祝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娄灵直想装聋作哑，逃避躲开，昨晚徂尔与他的言谈，她全部都听到了，她知道他想帮她，可她不能让他为了自己去和各方势力相抗衡，尤其他的真实身份还是蒙国的世子。
既然玉飞山里有东西，那山门她是万万不会开了，她可以坚称自己是卢国人，与所有人撇清关系，他却无法不承认自己是蒙国人，一旦与她扯上关系，穷凶极恶的人的怒火便会烧到他的身上，此刻她无比庆幸自己是一个没有人情世故的亡国女，可惜做不到心狠手辣、断情绝爱。
“不知。”
师兄，灵儿对你的爱，是希望你平安喜乐、衣食无忧，而不是和我颠沛流离、刀口舔血。
华祝深吸一口气，他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答案，罢了，她虽是爱得轻浅，但倒也真挚。
“师兄，饭做好了，我们一起去吃。”
“好。”
娄灵和华祝来到正厅就看见了翘首以盼的徂尔、白犬、春蔚，他们已然吃完放下了碗筷，但眼睛不住地盯着他们手里端着的粥和菜。
“徂师傅，我给您盛粥。”
“好。”徂尔将碗递给了娄灵。
“我也要，徂老头夸你厨艺了得，山珍海味老子吃过不少，不就是一碗粥么，真是玄乎。”
娄灵无视白犬的口无遮拦，接过他的碗，给他盛了两勺，“徂师傅谬赞，就是凑合着能吃，春蔚姑娘要么？”
春蔚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她的碗递了过去，“一小勺就可，我也尝尝娄姑娘的手艺。”
因为不想被娄灵比下去，所以春蔚本来不打算吃来着，不过见华祝吃得那么欢实心满意足，她倒想尝尝看是何等人间美味。
春蔚将粥送进嘴里，细细品味，米煮的很烂，菜的香气也在，就是普通的家常饭，哪里有什么特别？比起宫里的玉盘珍羞差远了。
白犬也是吃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娄灵是徂尔的徒弟，他又喜欢她的水灵，不能，也舍不得打击她，于是他吐了两个字：“挺好。”
华祝和徂尔顾着吃饭什么话也没说，一锅的粥和一盘炒蛋差不多全让他俩吃光了，娄灵只是喝了一碗粥。
见大家吃的差不多，娄灵开口道：“我想回永城去见我爹娘。”
娄灵的话虽然不合时宜，但华祝还是第一时间出来附和她道：“师傅，师妹体内余毒已清干净，我们也是时候回去了。”
徂尔意味深长地盯着娄灵，“万俟淳派你到这儿来干什么？你不用完成任务再回去？”
姜还是老的辣，徂尔可真是只老狐狸。
“万俟淳说只要我配合他，引出聚集在卢国一带的红巾起义军，他就放我和爹娘离开永城，现在师傅和师兄都在这，想来爹娘是被你们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那灵儿就没有必要再受制于万俟淳，而且山里藏着的红巾军已经全军覆灭，我并没有失信于万俟淳。”
华祝对徂尔点了点头，以示娄灵说的句句属实，他的灵儿真是聪明，虽然他不知她与万俟淳之间的协定是什么，但以他对灵儿，对万俟淳的了解，断然不是她刚才说的这件事。
白犬火上浇油，拆娄灵的台，显示他的存在感道：“那日你不是说独步春也是你的师父么？那她现在在哪儿？”
提起万俟淳，白犬就想起了那天晚上他受陈云璃所托，拦路抓娄灵回永城的事。
陈云璃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大手笔、掷千金雇他抓娄灵回去，没想到是想利用他独吞玉飞山，人算不如天算，他活该栽在了他白犬的手里。
然而白犬不知道的是，真正利用他的并非陈云璃，而是娄灵。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正是因为他突然折回万俟，当街拦住陈云璃进宫的轿子，与陈云璃当着满街百姓对峙，才将陈云璃的狼子野心赤/裸裸的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才让长公主对陈家心灰意冷，黄椒专才能顺利被万俟淳许给何参，陈家也因此彻彻底底的垮掉。
为此黄椒专对娄灵是无比的佩服与感激。
万俟淳虽然嘴上不说，但在他的心里，娄灵的智谋足以和他的嫣儿相媲美，他选择放低姿态化解这段恩怨，真是个明智的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