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落在自己身后数十步处的娄灵,广夏千调转马头询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娄灵恍一抬头,“没有。”
娄灵的僵硬让广夏千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都忘了你左肩的伤了,把缰绳给我,我牵着你走。”
广夏千正要从娄灵手中拿缰绳,却被娄灵躲了开去,“不用,伤的不重,我用右手可以的。”
就是稍微划了个口子,用了药已经好多了,昨晚力道控制的刚刚好,做戏而已见血就行,她还没笨到弄得自己连肩都抬不起来,这个广夏千真是傻的可以,连她心虚都看不出来,要换作是启垠隼,说不定都能在这大风里头把她刚丢的手帕给找到!
广夏千讪讪地将手放下,“那你走前边。”
这段山路本就不宽敞,下过雪后更是显得狭窄,两匹马并行略显拥挤,一匹倒还宽裕,走在广夏千前边的娄灵一点也不自在,她能感觉到他一直都在盯着她看,“还有多远?”
要是还远就回去,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希望有人能够看到她写的“救命”二字的手帕从而发现这个寨子,让卑鄙无耻的广辕和他的狗头军师启垠隼无处躲藏。
“就到了,哎!你快看前边!”
心中正算计着的娄灵,被身后咋咋呼呼的广夏千吓了一跳,她举目四望在一片白茫茫的山上寻找着,看了半天却是什么也没发现,于是不禁问道:“前边有什么?”
“有白狐,就在那儿!”
娄灵顺着广夏千指着的方向看去,还真是有一只纯白色的雪狐在雪地里蹦蹦哒哒撒着欢,那洁白无瑕的毛皮与雪融为一体,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
“我抓回来给你。”广夏千兴奋着拿起马背上的弓箭正准备引弓时,被娄灵回头一喝,“不准!”
兴致勃勃的广夏千对上怒气冲冲的娄灵,犹豫了又犹豫,最终还是放下了手里的弓和箭,“怎么了?”
“雪狐也是有家有爹娘的,说不定还有一窝孩子,你就这样杀了它,它的父母孩子该怎么办?”
广夏千被娄灵问地一愣,她好像是在说白狐的事,又好像是透过白狐再说另外一件事,“你想说什么?”
“现在的它就是现在的我。”
广夏千算是明白了,原来她是扯到自己身上了,他低头将弓箭原放回了马背的皮囊中,看着娄灵浅笑道:“你就放心吧,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娄灵故意悲戚道:“你那么怕你爹、听你爹的话,你爹又对我步步紧逼,我待在这里能有什么好?”
广夏千宠溺道:“你呀,除了看眼前也要多想想明天,明天过后就什么都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你爹根本就是为了他的私心才要你娶我的,想让我遵从三从四德?门都没有!”
广夏千长叹一口气,“你为什么还不明白!是我求爹要娶你,不是爹在逼我娶你。”
知道真相的娄灵真是欲哭无泪,“原来是这样,那就好办了,你说说为什么要娶我?我们可以谈。”
广夏千没想到自己的真情被娄灵践踏至此,大好的心情瞬间没了,“在你眼里是不是所有接近你的人都有目的?”
“当然不是。”师兄就不是。
娄灵脸上洋溢着的羞怯喜悦,温柔恬静,令广夏千心生嫉妒,“你怎么断定人家不是,我就是?”
“这还用说?你我相识前后不到两天,期间打过一场,你又中了我的毒至今余毒未清,你娶我难不成是喜欢我?”
广夏千无奈,她还真是低估自己的魅力,“好,认识不到两天你看不到我的真心我无话可说,那我就和你说说你口中‘当然不是’的那位,你们是在万俟相识的?”
“是又如何?”她和师兄还真是在万俟认识的。
“如何?蹊跷!我和你是不打不相识,那他与你第一次相见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和师兄第一次见面是因为戴方濯,这么看来还真是有目的……
“这不关你的事。”
看娄灵逃避的样子,广夏千心里平衡多了,看来也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是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希望你能先正视我,其他的我会证明给你看。”
娄灵皱眉看着广夏千,心中对他的隐忍再也藏不住,“你明知嫁与你非我的本意,为什么还要逼我?”
广夏千错开娄灵幽怨失望的目光,远看着还在雪地里玩耍的那只雪狐,“不逼你,我怕是永远都没有机会,你走了就肯定不会再回来的。”
“娶了我你会后悔的。”
“我不怕后悔,只怕没有能力能留住你。”
娄灵不知道广夏千对她的执念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与她相谈不愉快,只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了,“我要回去。”
娄灵的马径直越过广夏千,广夏千盯着不近人情的娄灵的背影无奈摇头,真是没见过哪个女子像她一样满胸城府又能言善辩,功力深厚戒备心又强的,她在万俟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长成这样的性格?还得慢慢来吧,好事多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