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道宫门大开,娄灵一眼看见的就是黄椒专那焦急的身影。
她一个人站在空旷无比的大殿前,整个人显得娇小单薄,但她却毫不在意,看见马车进宫,也不管华祝还没停车,便兴冲冲着跑到车前,越过还坐在上边的华祝,一把掀开了车帘。
“何大哥!”这一声何大哥,黄椒专叫的当真是急切忧心,也大胆至极。
何参因着心疼满脸焦灼欢喜、还敢追着车跑的黄椒专,于是便将怒火发在了华祝身上,“快停车!”
何参这一喊,娄灵不高兴了,也对何参嚷道:“你再敢对我师兄大呼小叫,我放了你也得再抓你一次!郡主麻烦退后,免得停车的时候伤着你。”
黄椒专一听娄灵要再抓何参,马上老实地退到了一边。
华祝勒马下车,回身接过娄灵臂弯中正酣睡的娄潼。
娄灵在将襁褓递给华祝的时候,看见了日光下华祝微仰的脸上,露着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
娄灵也回华祝以盈盈一笑,师兄不在乎别人怎么样对他,却不能容忍有人对她无礼,她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只是不能有人对他不敬。
闼复最后推搡着被绑着行动不利索的何参也下了车,何参脚一落地,黄椒专便跑了过来,站在了他身前。
何参望着眼前先还焦急无比,现在却一句话也不肯说的黄椒专,笑道:“你瘦了,我没事,害你担心了。”
黄椒专不应声,只是一个劲的冲何参摇头。
……
正此温馨时刻,空无一人的宫墙楼上,霎时齐刷刷出现了一排排弓箭手,御林军也从四面八方踏着整齐的步子出来,将殿前阶上阶下围得水泄不通。
紧接着身着龙袍的万俟淳也从正殿出来,朝臣百官前呼后拥,万俟庆与万俟贺左右站立,唯独不见陈云璃……
万俟淳俯视着白玉雕龙台阶下的娄灵,抚掌而笑,“这马车还是自朕继位以来,敢从宫外进来的第一辆。”
娄灵与道貌岸然的万俟淳对视着义愤填膺道:“我爹娘呢?”
万俟淳惺惺一笑,“你从小就怕我,多日不见倒是胆识见长,竟敢光天化日之下闯王宫?”
“怕你?你有什么好怕的,怕的不过是你君王身份包裹之下喜怒无常滥杀无辜狠毒的心!”
“你放肆!还从来没人敢跟朕这么说话!”
娄灵看着愠怒的万俟淳,暗暗自责自己沉不住气,现在眼下最重要的是把爹娘救过来,万一万俟淳反悔说话不算数就难办了。
“让我见我爹娘。”
万俟淳瞟了一眼阶下毫发未伤的何参之后,对身后的侍卫摆了摆手,“带上来!”
万俟淳一声令下,娄子傅和略渠被侍卫从侧殿带了出来。
娄灵看着穿着宫中服饰,而不是囚服的爹娘,看来万俟淳是早先就将他们从牢里接到了宫里。
“爹,大娘!你们怎么样?”
“没事。”
娄子傅儒雅的脸上透着一抹刚毅,憔悴难掩的略渠在看到华祝怀里的娄潼后,不禁潸然泪下。
娄灵望着多日不见苍老了许多的娄子傅和略渠,心酸之余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先把我爹娘放了。”
万俟淳仰天大笑,仿佛是在嘲笑娄灵的幼稚,“买卖还讲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现在用何将军一个人换你爹娘两人,还要要朕先放人?你说你知道玉飞山的秘密,朕怎么知道是不是你打的一个幌子?或只是你的权宜之计?”
娄灵也哼嗤一笑,“怎么?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们几个不成?何将军毫发无伤郡主在此可以作证,我当然也要知道我爹娘是不是已经暗中遭了你的毒手,毕竟我姑姑体内的堕仙丹就是你……”
“你住口!”
一提堕仙丹,娄灵明显看见万俟淳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万俟淳对外宣称王后陈云胡是突发疾病而死,她就不信没人怀疑是他万俟淳想打压陈家所为。
“放人!”万俟淳担心娄灵再说出什么逾越的话来,便下令要放了娄子傅和略渠,反正他们一家子今天是在劫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