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府里睡的正沉的略渠,忽地心尖一颤,自睡梦中惊坐而起。
摇篮中的娄潼,仿佛也有感知般的嘤嘤哭了起来,更令略渠心慌不已。
“来人!”
“夫人,怎么了?”扶摇应声而入。
“灵儿呢?”
“小姐入宫去见姚娘娘了,刚走没一会儿。”
“赶快去把小姐叫回来,就说我有急事找她!”
“是,夫人您别急,奴婢这就去。”
扶摇出去后,略渠抱着娄潼坐在梳妆台前,开始简单梳妆,她要进宫。
等到她拉开抽屉要取首饰时,略渠看见了那支被她藏起来的,火红游丝,不停变幻的鸣凤珠笄。
略渠定了定神,将珠笄拿出来放在桌上,用手帕包好。
“大娘,什么事?”
娄灵刚想进宫将昨日与华祝商讨之事说给姑姑姚姜听,却是在出府不久,被扶摇给半路截住了。
“你爹怕是出事了,大娘现在要进宫一趟。”
略渠说着将包好的鸣凤珠笄递在娄灵面前,“这里边的东西,是我和你爹大喜时,你姑姑送的,这东西本来就是你姑姑准备传给你的,现在物归原主,你要小心保管。”
“什么呀?”
娄灵低着头,好奇的打开略渠手帕。
等到她将手帕四角都掀开时,看见却是一个无比耀眼夺目的发簪。
见娄灵好奇,略渠解释道:“这是上古鸣凤珠笄,世间绝无仅有,珍稀又危险,你切记不可示于人,否则会有杀身之祸。”
鸣凤珠笄?
原来这就是师兄当初在玉飞山上,仿照古书做出来的鸣凤珠笄?
真是太漂亮!
娄灵端详了一小会儿,又将鸣凤珠笄原塞回了略渠手中,“大娘,好端端的你这是怎么了?潼儿还需要你照顾,我进宫去看爹,你放心。”
“不行……”
略渠正准备给娄灵讲利弊要害时,就被慌慌张张进来的扶摇打断,“夫人,何将军来了,现在在客厅,他说要马上见您,一刻也不能耽误。”
“出事了!真的出事了!”略渠赶忙将怀中的娄潼放进娄灵的怀中。
“灵儿,听大娘说,你马上带着弟弟从后门走,然后找个地方藏好,千万别让任何人找见你,如果我和你爹到晚上还没有回府,你也别回来。”
“大娘,究竟发生了何事?不回府,灵儿该去哪?”
屋里气氛正逼仄紧张时,门被一脚踹开,踹门之人正是在前厅等的不耐烦的何参。
何参看着屋里的母子三人,声音阴冷道:“谁也走不了,大王有请。”
“放过我的两个孩子。”略渠跪在地上,求着何参。
何参将脸别了过去,“你当知道,放不放,不是我说了算,快抱着孩子跟我进宫。”
略渠自知无望,便站起来将足月的娄潼从娄灵怀里接过来,吻了吻娄潼的额头,“那何将军能否告知,大王叫我们进宫,所谓何事?”
“去了就知道了,你要是再不抓紧时间跟我走,一会儿陈云璃就要来了。”
落入陈云璃的手中,凶险未知,但落在万俟淳的手中,或许还有一条活路,权衡利弊之后,略渠一手抱着襁褓中的娄潼,一手搂着娄灵的肩膀,跟着何参向外走去。
四人刚走到院子中,院内忽而白烟四起,烟尘滚滚。
在一片混乱浑浊之中,略渠只觉得右手一轻,她怀中的娄潼便不见了踪影。
“我的孩子!”
听到略渠的呼喊,娄灵与何参同时一跃而起,就见前边一个快急的黑影,抱着襁褓朝南飞去。
何参扭头看到轻功不凡的娄灵后,眼里满是震惊与不可思议。
娄灵此刻根本没心思管何参怎么想她,现下没有什么事,会比救弟弟来得更重要。
娄灵与何参两人正追到半路,那黑衣人前面,倏地又出现了一个蒙着面的灰衣人,瞬间把黑衣人给逼停。
灰衣人虽是蒙着面,但那浑身散发出来的非凡气度,娄灵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华祝,师兄来帮她了。
何参一直在观察着娄灵与华祝之间的眼神交流,娄灵喜上眉梢,嘴角上翘,明显与华祝是认识的,再想娄灵这身轻功,也不是三年五载就能练成的,难道……娄府真的与戴国抑或是什么人有勾结?
何参越想越是心中不安,看来得尽早铲除娄家人!
娄灵来到华祝身边,朝黑衣人伸出双手,“把孩子还给我。”
黑衣人的手,却是掐在了不停哭泣着的娄潼的脖子上,恨恨道:“想要你弟弟的命,那就让他们俩个都起开!”
娄灵偏头望向华祝,华祝怎会读不懂娄灵眼里的意思,于是他快速朝何参攻袭而去,与何参渐打渐远,直至不见了踪影……
娄潼的哭声越来越大,娄灵心中无比焦灼,“他们都走了,快把弟弟给我!”
“想要你弟弟的命,就拿你姑姑的桃木剑来换。”黑衣人的声音沉闷中夹杂着愤恨。
娄灵一愣,他怎么会知道桃木剑的?
“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也是卢国人,我来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不想伤害任何人,今晚三更我会去娄府后门找你,如果我被抓,你爹和你姑姑包括你是卢国人的消息,就会不胫而走,所以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
“不能在娄府后门,我去找你,地点你定。”
“如此谨慎?好,那就今晚三更,西街破庙,你一人来赴约。”
“一言为定!到时我弟弟若有什么闪失,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卢国人,定要你人头落地!”
“小小年纪口出狂言,不愧是霄嫣教出来的!”
黑衣人说完,拂袖飞身而去。
眼见黑衣人不见了踪影,娄灵才从半空中落地。
她来到熙熙攘攘的街摊边,小心翼翼地查看着周边的环境,娄府门口的看守相当松懈,看来大娘已经被他们带走了。
趁着娄府还没被查封,娄灵悄悄绕到后门,暗自潜入她的闺房,拿走了那柄一直被她锁在卧室床底下的桃木剑。
这黑衣人竟能说出姑姑的本名,还敢承认自己是卢国人,他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