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抄近路追戴方濯,就只能穿过城外那片竹林,竹林里有师傅布下的九卦阵,万俟淳派出去的人自然是进不去的,左右他们都阻止不了戴方濯回国,戴方濯有师傅护送就可以了。”
“那……师兄之前不是说,要和徂师傅一起回尤砀山么?怎么又回永城了?”
华祝抬起头,眼眸深邃地凝望着娄灵,顺道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师兄不放心你。”
听到了想听的回答,娄灵无邪的冲着华祝嘻嘻笑道:“受了个重伤,捡了个疼我的师兄,这伤受的真值。”
“休要胡说。”
“灵儿说的不对么?若是不受伤,也就不用化功,那哪能成了你华祝的小师妹啊?咦师兄,灵儿发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华祝被调皮的娄灵磨的早没了择草药的心思。
“你脸红了哎。”
娄灵捂着嘴,眉眼弯弯的偷笑,没想到武功智谋高深莫测的师兄,脸皮居然会这么薄?三言两语就被她给说的羞赧了。
“没有。”
“明明就有,灵儿可没有胡说,可惜今天身上没带镜子,不然非得拿出来让师兄照照不可。”
“不许再捉弄师兄了。”
“好吧,那灵儿问师兄一个问题,师兄一定要老实回答我。”
“你问。”
“师兄你之前有没有……有没有半夜,来娄府看过我?”这话到了嘴边,娄灵才觉得实在是难以启齿。
原本就是她思念师兄思念的经常幻视幻听,现在还厚颜的在他面前求证,万一师兄回答没有,那她真的会尴尬死的。
华祝听后,低头轻笑了一声。
“师兄你又在笑什么?快回答我有没有嘛?”
“有。”
娄灵嫣巧一笑,“真的是你?”
“嗯,是我。”
回想起那几晚脸上的触感,这下轮到娄灵脸红了,既然他有半夜来看她,现在又为她折回了永城,那他对自己,也是有情的吧?
娄灵真想借着现在这股劲儿,把这个她最想知道的问题,也给问出来,但她没有勇气,她不想失去他。
“哦,是师兄就好,灵儿还以为是谁呢?”
“这个问题灵儿可还问过其他的人?”
“没有,师兄是唯一一个。”
“那就好。”
“快正午了,灵儿要回家了。”
“好,小心一点。”
“嗯,灵儿会小心的。”
回府一路,娄灵一直都在低头傻笑,原来少女的春心竟是这般的美妙充实,怪不得人道:只羡鸳鸯不羡仙,想必做神仙都不会快乐至此吧?
每次只要一想到师兄华祝,她感觉自己快乐的灵魂都要出窍了。
回到府中,娄灵一眼就看见了那几个质子府的守卫,不仅如此,丞相陈云璃也在院中央不善的站着,娄灵那柔和羞赧的笑脸,一下就变得严肃厌恶起来。
“娄灵拜见丞相大人。”
“娄姑娘这是去哪儿了?”陈云璃语气十分的轻佻,一点都不将娄灵放在眼里。
娄灵抖了抖她手中的药包,“去药堂帮大娘买了点补身子的药。”
“本相奉命来娄府办案,现在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要如实的回答。”
“是。”
“那日娄府后院着火的时候你在哪?”
“在前院陪大娘生产。”
“有人说你从后院来到前院不一会,后院便起了火,火还是先从你住的那间屋子烧起来的,这你怎么解释?”
“当时娄灵听说大娘难产,就马上赶到了前院,应是走得太急忘了关窗,大风吹进了屋子里,让飞起来的纸落在了烛台上,才引起的火灾。”
“是么?那为何你爹说是戴国人所为?”
“是戴国人所为?爹没和我说过,娄灵还以为是自己的无心之失。”
陈云璃哂笑,好个狡猾的丫头,悄无声息就抬高了娄子傅不搬弄是非的高风亮节。
“你闺房中挂剑,有在习武?”
“爹不允许我习武,那把剑是舞剑用的。”还堂堂一国丞相,连未出阁女子的闺房都进,真是恬不知耻!
“你怎么忽然不去国子监了?”
这也问?关你什么事,还是陈灼华又添油加醋跟她爹陈云璃说了她的什么坏话?不对,刚好是戴方濯逃走后的第二天开始,她没再去国子监的,怀疑她都到这份上了,真是好样的。
“因为我想在家照顾弟弟,和弟弟玩。”
“是么?”
“是啊。”
“丞相大人到访,子傅有失远迎,实在失礼,灵儿回房去。”
“是爹,灵儿告退。”
娄灵甩手来到略渠的卧房里,心里把陈家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卧房中,略渠正抱着娄潼在房里来回踱步。
“大娘。”
“灵儿回来了?”
“嗯,灵儿来看望弟弟。”
“过来吧。”
刚出生的孩子真是一天一个样,前些日子连眼睛都睁不开,这会眼睛倒是圆溜溜的都会瞅人了,只是潼儿实在太小了,她不会抱,也不敢抱。
“你爹刚出去,说是来客人了,灵儿有没有看见是谁?”
“看见了,是丞相陈云璃。”
“陈云璃?”略渠说话的声音恁的增大了一分,“你见过他了?”
“嗯,灵儿回府的时候,他正巧在院子里站着。”
“他有没有问你什么话?”
“有,就是后院起火的事,灵儿知道该怎么说,大娘不必忧心。”
“大娘月子期内不宜走动,你爹就故意瞒着什么事都不告诉我,大娘甚至都不知眼下府中是喜是忧,这几日也总是心神不宁,莫名的心悸。”
“府里还和以前一样,大娘只管养好身子,其他的不用担心。”
“灵儿长大了。”略渠欣慰地看着娄灵。
娄灵亲了亲娄潼的额头,“嗯,灵儿长大了,潼儿也要快快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