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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往日恩怨

茯苓夫人回过神,眼里竟然有一丝慌张,敷衍的说“可是……你的改动太大了,风格完全被改变了,我初见真难以接受。”

穆九州冷静的打开平板电脑,调出扫描的获奖证书的电子扫描文件,递到她眼前,上面清晰的显示“冷千山”字样的获奖人签名,只有参展证明和国内翻译的附件上才有茯苓夫人的本名。

有些东西似乎越是强调,越是证明其心虚。

他看着证书上她的缺席,对她的盛名充满了可疑,但是他不敢在她面前表露出这一点,他多年的生存经验告诉自己,对于盛名下的豪门,就算内心再怎么不服气,表面也要维持好礼貌。

穆九州表情变得有点僵硬,他用诚恳的语气遮掩着心中的怒意说:“有些事情我不是很清楚,可我舅舅说参展的三套造型中,唯独这一套没有接受您的指导,是我舅舅独立完成的,因此,他只允许我修改这套设计,而不是全部。着也说明我们足够尊重您的作品,希望前辈您能够理解。”

“理解,能够理解……”茯苓夫人敷衍的回复,竟然并没有发现穆九州眼里的不服气,继续温柔的和他聊天。

“按说这种规模的展会活动,并没有达到追究商业版权的程度,但是——”她笑眯眯的对穆九州说:“孩子,我除了是一个设计师,还是一个失落的老裁缝。”

她对穆九州神秘的眨眨眼说:“很久以前,我凭着时装拿到了国内设计大奖,成为知名设计师,可惜之后的作品一直没有突破。是因为没有一个技术高超的裁缝将这些设计图变成成品,让我的设计一直停留在纸上。尤其是这几年,我老了,眼睛花了,因为腱鞘炎的关系,早早失去了缝纫的能力。有这个机缘遇到解雪心这个孩子,那么年轻,缝纫手艺又那么精致,我有心吸引她加入我的工作室。可是这个孩子脸皮太薄,被我吓跑了。”

穆九州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笑容消失了,眼神露出无法抑制的冰冷,“幸好解雪心没有接近您。当年,您也是这样利用我舅舅的吧?我舅舅有他自己的想法,也渴望做设计师,当他不愿只做你背后的私人裁缝,您就彻底的封杀了他,还让他彻底退出这个行业?”

茯苓夫人听到他提起自己隐秘的往事,脸色变了,却依然保持着文雅的风度说:“孩子,你不要对你不了解的事情妄加评论。

首先,你作为设计新秀,你的品味可真不怎么样,功力浅薄,大部分设计作品你还看不懂,根本没有资格评价什么作品风格;

其次,你作为晚辈,你不应该挖掘前辈的隐私。”

他抱歉的笑笑说:“您说的这些是客观事实,我承认。但是,您是否承认这些年是因为您的缘故,让我舅舅再也不能涉足那个圈子?”

她坦然:“不错,我是做了些我必须做的举动,但我有充分的正当理由。我‘茯苓夫人’只要还有点影响力,就要冷千山不能踏进这个圈子一步。这是我三十年前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现在依然有效。其中的缘由,和你没有半点关系,请你最好不要过问。”

穆九州的眉头拧成了一团,他没有被她的强势震慑,也没有因此被激怒。

一阵沉默过后,他不卑不亢的试探了一句。

“是私人恩怨?还是因为其他什么缘由?您把我的好奇心招惹出来,怎么也要给我一个不过问的理由吧。”

穆九州的年龄,和小鱼儿相仿,茯苓夫人看着墙上小鱼儿的照片,又看看眼前这个脸孔英俊的年轻人,发现他们眉眼中的轮廓,竟然那么的相似,她看着对方的视线却愈发的软化起来。

“你就当私人恩怨吧,我们也年轻过,有过血气方刚的过往。现在已经过去了,完全不想提了。”

穆九州顺着夫人苍老眼角的目光,看到墙上的明星照片——17岁的小鱼儿,浑身奢华衣装,伫立在海外风景名胜之地,高贵的微笑着。他知道,小鱼儿是她的孙女。这些豪门子弟的过往,又岂是他这样的凡夫俗子妄加评论的?

他迅速秒懂了老人的“好意”。故意当着她的面,将平板电脑中的古早文件删掉,世故的笑笑说:“我很尊重前辈的决定,我听说茯苓夫人也是一个非常大度的老师,今天难得一见,总要给学生提点一下吧!这是我的作品,虽然还不成熟,希望能得到您专业的指导——”

他将自己的作品在平板上打开,毕恭毕敬的交给茯苓夫人。

解雪心捧着手机,格外忐忑的等着穆九州的消息,终于手机振铃响了,她看见穆九州发来的信息:“设计的授权已经拿到。我的车在学校门口等你,戴上你的婚纱去工作室,现在就去,可以吗?”

她不假思索的回复“好”,心里小鹿乱撞。

——“什么叫‘戴上你的婚纱’?怎么这么像叫我去结婚的样子?”

她赶快洗把脸,迅速画了一个淡妆开始翻箱倒柜的找婚纱。找到后,她迅速拿皮尺量了下尺寸,发现最近身材并没有变,穿这个婚纱还很合适,终于松了口气。脸孔又烧了起来。

穆九州不会让她把婚纱穿给他看吧?她脑补自己火辣的曲线暴露在他面前,他的目光会不会很疯狂。竟然发现自己有点疯狂了。

当她抱着婚纱在校园里狂奔时,回头率几乎是百分之百。正巧碰上认识的同学,开玩笑的大喊:“哦——你去结婚吗?”

她红着脸喊回去,“是——我——就是去结婚——关你什么事啊——”

穆九州顶着烈日,摇下车窗招呼她车子方位,并很贴心的替她打开车门,生怕她撞到头,特意将手挡在车门顶部,帮她把婚纱拖尾放好时。嘴里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声“太漂亮了——”

解雪心不知道他是说自己还是说那条裙子,吓的几乎不敢抬头看他的视线。穆九州觉察到了她的羞涩,并不以为意,漫不经心的告诉她自己拿到了茯苓夫人的授权,‘咱们’的婚纱可以交货了。

摄影工作室的赵老板对她的突然消失很是不满,认为就算婚纱设计就算真的侵权,也应该把婚纱交给他处理,而不是消极的玩失踪。但老板只是口头教导她几句,就兴致勃勃的将这套婚纱的摄影作品放出来给大家看。

穆九州几乎不敢相信屏幕上的女神就是身边的解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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