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惊语支撑身子的手指离开桌面,双脚落地望着眼中跟个死鸭子般的中年人。
“我承认你的能耐,可我不承认的放肆。”,低头望着地面,手中慢慢发力,他觉得一下子弄死他未免有些太过便宜。
坐在地上的药童脸色黄黄的,吞吞口水道:“你能不能放过他?”
龙惊语没有说话,能感觉手中人儿快如一滩烂泥般,这是生命正在流失的过程,闭着的眼睛流出两滴泪,他知道影儿、石霸大哥、还有那个多作怪的丑人都将离他而去。
受到惊吓的一枝媚,苍白的脸色有些不自然道:“你快放开他,不然你在乎的人都会死去。”
龙惊语咬了咬下嘴唇,眼泪再次滑落,长出一口气道:“虽然这样...那又如何?”
“你快放开他,不然他真要死了。”
龙惊语道:“我知道,未曾如此憎恨一个人,就算影儿他们也不会答应这种羞辱人的要求,更不会怪我的决定。”
他转头望着一枝媚,脸色平静的有些吓人,认真道:“所以我想感受他慢慢死去的滋味,此刻我十分享受这种感受,因为解恨。”
一枝媚走来道:“我能抱抱你吗?”
龙惊语有些迷茫,完全不明这是要闹哪样,一枝媚没等他回答,将他抱个满怀脸贴他背后闭眼道:“知足了...”
抬头问道:“若我愿意呢?”
龙惊语与她对视,她的眼神那么认真,没有任何闪躲之意,这种目光就像阳光,刺得他眼睛有些痛,直穿心间,让他呼吸有些困难。
转头不去看她,因为他怕!这是心底的最怕!怕到灵魂有些颤抖,怕到好像大哭一场,怕到眼泪流了出来,怕到有些讨厌自己...
他却有三不怕!
一不怕,感情的债,用一生来偿还,可够?若不够,下辈子可够?还不够,生生世世可够?是人都有腻的时候,若你不腻、心甘情愿到我腻的时候!
二不怕,金钱的债,世间银钱众人心头的一座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若偿还不了,这条命够了!
三不怕,自己受累,吃到苦时才能得到甜,就算让他死,只要影儿他们活过来,他觉得也值!
唯一最怕、伤了女孩子的心!
受了伤的心上那道深痕无法抚平,那样会毁了她这一生,伤了心的人就如那摔碎的泪,等你想起时,再也找寻不到,就因为自己的出现,才改变了别人的一生,无缘的遇见,再想见时却无缘!
一枝媚没有给考虑时间,离开他后背道:“你知道我们天花的决定。”
龙惊语当然知道,一旦决定的事你若不同意,她们会选择自杀,这是种软刀子,割的人心疼,逃也逃不了,就算身子逃了,也逃不过自己的内心,这种逃避会让发疯,因为她们都是真心待人。试问感情哪里经得起一个“真”字!
语音颤抖:“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
一枝媚来到他身前,惦记脚尖,双手用力的捏住他手腕,她的双手力道很小,龙惊语却抗拒不了,松开手睁开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美人。
中年人软软的跟个抹布似的,又似刚似去的鱼,许久抽出一下,要死不活的样子,只有药童紧张的望着他。
一枝媚对龙惊语道:“恨我吗?”
“恨!”
“你不欠我,我说了我是自愿的。”
“还恨,更可恨!”这种痛苦让龙惊语的表情有些扭曲,就如发狂的野兽。
一枝媚轻轻抱住他,温柔道:“若你不解恨,打我一顿吧,就算杀了也可以。”
“滚...滚啊...”
龙惊语脸色特别恐惧,像是见到世间最可怕的恶鬼般,疯狂的跑出屋子,在院中大吼大叫,脑中一片空白,想要逃、可失去了方向,情字就像没有窗户的牢笼,若他听麦成的话,不接触天花势力,他就不会有这么痛苦,世间没有如果,不存在重头再来,除非你存在!
跑累了跌倒在地,也许是他想栽倒在地,双手似魔爪在身上乱抓着,每次都很用力,每次都想抓下一块肉,不知不觉他真的累了,脑中更空白了,眼中是不太圆的月亮,像是柔情却冷漠的姑娘,龙惊语想要接近她时,她却离他最远。
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抬进房中,他就像个行尸走肉,眼中的月亮不见了,他闭上眼睛,却走不出自己的内心,闪光剑就在他床边,他握住宝剑,想要看到内心那记闪光,却看到的全是黑暗。
他房间隔壁背后,一屋中亮着灯,一枝媚发丝有些散乱,额头全是汗水,几缕发丝粘在脸上,走路的姿势有些不自然,慢慢朝门边走去。
身后床上中年躺在被子中,望着她的背影道:“说好的一夜呢?”
一枝媚停下脚步,声音虚弱道:“有这个必要吗?”
“为什么没有?”
“身子给了你,时间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中年人起身把枕头垫在自己腰间,躺了个舒服的姿势,摸摸嘴巴道:“三次怎么够。”
一枝媚身子一颤道:“你可差点死了?”
“我也以为死了,可我还活着!”
“你还想再死一次吗?”
中年人道:“好不容易活过来的人、怎么能轻易死去?”
“好像是的,可我不想待在这里。”
“都这样了,你居然讨厌我吗?”
一枝媚身子再次一颤,双眼落泪,嘴中笑道:“我只是觉得自己脏。”
中年人道:“可你已经脏了。”
“所以我想去洗洗。”
“洗的掉吗?”
一枝媚睁开眼擦把泪道:“洗不洗的掉、只有洗过才知道。”
“这话在理,那你走吧。”
一枝媚身子又是一抖,问道:“告诉我为什么非要这样?”
中年人想了想,有些自嘲道:“也许是我有病吧,总觉得上了那么俊美男人的女人,特有成就感。”
“可我不是他的女人。”
中年人道:“嗯,因为一个美人第一次给了我,我还是成就感十足。”
“像你这种人还在乎女人的第一次?”
中年人笑道:“女人的第一次我不缺,可你喜欢的是他。”
一枝媚朝地面呸了一下,忍着疼痛感快步离去,身后传来中年人疯狂般的奸笑声,就像是残忍的魔鬼,月夜下的报复...
时光匆匆,漫长的夜,感觉眨眼之间,天边泛红,就像是美丽的姑娘在东海岸边画着眉,梳妆打扮精致的一枝媚在龙惊语房间门口徘徊了很久。
龙惊语在屋中听着脚步,他眼睛没有睁,心底报着一个数字“二百零三”这是屋外的脚步声。
一夜未睡的他没有任何困意,翻起身、坐在床头,盘腿打坐,表相似老僧入定,内心那个数字又响起“二百二十八”,龙惊语睁开双眼道:“进来。”
房门被推开,一枝媚带着晨光走进屋中,转身关上门,屋中的光线并没变暗,因为美人如光,照的龙惊语的双眼有些痛,他闭眼道:“怎么是你?”
一枝媚道:“你明知道是我。”
龙惊语道:“可我不想见你。”
一枝媚走近他身前,眼中充满柔情道:“逃避不是办法!”
龙惊语道:“嗯,逃避不是办法!”
睁开眼与她对视,她的眼神还是如此认真,低下头道:“我怕你会寒心。”
一枝媚笑了,笑的泪如泉涌,她急忙捂住嘴,眼泪顺着手臂流下,摔碎在地...
龙惊语看到打湿地面的雨滴,每一滴就像天上下的刀子,他闭上眼睛,疼痛感不减,睁开眼睛更疼!
抬头起身,一把泪人揽在怀中,抱得紧紧的,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他感觉到怀中人快要断气,泪水打湿她的左肩,呵呵笑道:“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为了什么?”
一枝媚上翘的下巴吃力的搭在他肩头,笑的很开心,泪花似盛开的花朵,声音颤抖道:“谢谢你,对我有感觉,不寒心、心甘情愿是幸福,我没有看错人,我知足了!”
用力推开她,挣扎出他的怀抱,擦着泪那开心的笑、梨花带泪慢慢退步道:“我该走了。”
龙惊语神色慌张道:“ 去哪里?”
一枝媚一指点他嘴巴道:“别这么紧张,我不会自杀的,因为我今后的生活会更好!”
这根手指点在自己胸口道:“因为这里很温暖、很甜,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转身快步走去,龙惊语一个跃身抱住她道:“不许走,我不会让你走。”
一枝媚这次没有开心,没有笑,表情痛苦道:“别这样,我配不上你。”
“什么才是配的上?”
“把最好、最贵、最真给我最完美的你,这才配的上。”
“我不想要那些,我只想要现在的你,其他都不重要。”
一枝媚又落泪了,笑道:“因为我脏!”
龙惊语浑身颤抖道:“若这都是脏?那什么才是美呢?”
“完整。”
“放你娘的屁!简直臭不可闻,臭到我受不了,我想骂人,想用最恶毒的语言,最诅咒的誓言,最愤怒的心。”
“哎!我懂!可你这又是何必呢?”
龙惊语用力把她身子掰正,让她面对自己,这是一张泪眼朦胧让人陶醉的脸,他紧紧抱着她道:“因为心甘情愿、没有为什么,若要找个理由,你这又是何必呢?”
两人静静抱着,眼中泪缓缓流着,阳关从窗户偷偷爬进来,仿佛缺少温暖的孩子,冲上来紧紧抱着他们,就连那床边的闪光剑都展开了笑靥,因为温暖。
不知抱了多久,一枝媚声音弱弱道:“我有些上不来气了。”
龙惊语干擦眼角的泪点,笑道:“这是今生最久的拥抱,胳膊有些酸,可我还没抱够。”
“别孩子气,你该休息了。”
龙惊语捧着她的脸,看了很久,深深一吻额头“能不能抱着睡?”
“好啊,正好我也一夜没睡。”
两人说睡就睡,热恋的情人,年轻该有的故事,年轻就是干脆,干脆也是说睡就睡...
一时一刻还是多久,两个都在做梦,梦到最温暖的季节,最纯真的相遇,那是谁?我不知道,但我觉得自己很开心,没有理由,是花前月下吗?当然不是!
天空飘着雨,雨下的很急,他走的很急,越走越急,脚步踏在雨中、踏起落雨如奔浪,是年轻吗?是的,可他为什么走的这么急?因为雨中有等他的人。
雨下的很急,让人快要窒息,她在雨中漫步,时不时回头望着雨中那个朦胧的身影,知道他走的很急,可她等了很久很久...
“你等等我...”
“你谁啊?”
“我是哪个谁?干嘛要告诉你,让你等着就等着。”
女孩回头道:“等了那么久,你能不能快点?”
“没看到我正在跑吗?不许走,我不让你走,等着我...”
女子转身喊道:“这叫漫步你懂吗?”
“放你娘的屁,简直臭不可闻...”
床上两个人在熟睡中彼此抱得紧紧的,眼角落下的泪,就如梦境中天空的雨...不知不觉窗外天黑了。
龙惊语先醒来,感觉自己身子被抱的紧紧的,轻轻的转了一个身,躺了个舒服的姿势,那双纤细的手再次用力,将他又抱回那个姿势!
无奈之下龙惊语用被子代替了,点着灯,看着床上眼角挂泪的女子,轻轻擦干净她的脸蛋,走出屋门口两个女子静静站在两旁,他道:“照顾好她,若是醒了告诉她我去看看影儿他们。”
两个女子欠身一礼,龙惊语干搓了两下脸蛋,快步来到病屋内,屋内七张床,药童坐在床边椅子上打着盹,脑袋快要掉地上了,猛一惊醒看见龙惊语神色慌忙的站了起来。
龙惊语看着床上石霸,扫了一眼药童“现在怎么样了?”
他的眼神让药童一阵慌乱,语气结巴道:“还、还,还是那个样子。”
“那畜生了?”
药童指着门外道:“在他房中。”
龙惊语快步离去,药童拍拍胸口长出一口气,双手拜天道:“我也知道他有些该死,可你不能杀了他啊。”
中年人在房中品着茶,右手捣着药,斜躺在椅子上,屋中两女子忙来忙去,他双眼珠子盯着一女孩的屁股蛋子跳了个欢实。
“砰”
门被一脚踢开,龙惊语走了进来,中年像是知道什么人,眼神没有任何变化“若是来杀我的,那你动手。”
龙惊语搬了把椅子,坐他面前伸出一指道:“你可以活过今夜。”
“看过了?”
“嗯,看过了,所以你才能活。”
中年人坐直身子道:“那咱们谈谈代价。”
龙惊语带着杀意道:“你最好知趣点。”
中年人道:“我说是正事。”
“我说的是实话。”
中年人道:“那你还是杀了我吧。”
龙惊语起身,一把抓住他胳膊,攥住一块肉,狠狠摇几下“说。”
“你他娘的放手,给我放手。”痛的中年脸部肌肉有些抽动怪叫道:“我干你娘啊,你娘个仙人板板...”
“啪”
龙惊语抽他一巴掌,打得他嘴角流血,坐回椅子笑道:“疼了就好,因为这样我才有跟你谈代价的心情。”
“你是个魔鬼!”
“为了你、我愿意是。”
中年人擦着嘴角血迹道:“可我心情很糟。”
“说。”
中年人打了一冷颤,这声暴喝比他胳膊与嘴巴的疼痛还要震颤灵魂,吸几口气,指了屋子一圈道:“金子装满这座屋子。”
“我怕你没命花。”
中年人又回复了沉稳道:“大不了一条命,拿去!”
“真的?”
中年人闭眼道:“真的,反正你想弄死我,死了还能带走七条命,怎么着也划算。”
“若不让你死呢?”
“就算你折磨我,这诊费不改变。”
“真不变?”
中年人睁开认真道:“不变。”
龙惊语又将他另一只胳膊的一块肉抓住,狠狠摇晃,疼的中年人冷汗直流,面部变了形,这次他没喊一声。
“看来你铁了心?”
中年人看着对面的龙惊语,语气虚弱道:“雷打不动。”
“我付不起。”
“这个好说!”
“哦?”
中年人道:“让你儿子还我。”
“后辈若是不还了?”
“这好办。”
“什么办法?”
中年人慢慢坐正身子道:“那就别生孩子。”
“若我想要孩子呢?”
中年人笑道:“除非你弄死我,否则你孩子活不久。”
“你有这个自信?”
中年人点头道:“因为我叫师成学。”
“真是个不学好的东西。”
“去你娘的,这是老子的小名。”
“还有大名?”
“我怕说出来吓死你!”
龙惊语嘴角冷冷的笑“那你吓吓我。”
“老子大名叫瘟避。”
龙惊语神色一惊,没想到是他!想想也是、只有他才有这个自信,怪不得想杀却杀不得,因为他是江湖传闻第二名医。
“怎样吓到了吧?”
“其实我早应该想到的。”
“少放屁,早干嘛去了?”
龙惊语沉思一会道:“你的条件我答应。”
这人的医术让他可以横行江湖,为他杀人的江湖人士一大堆,别说是自己后代,就算是龙惊语自己只要瘟避活着,就有人愿意来杀。
瘟避笑了,笑的很开心,得意道:“所需药材自己去找。”
“这是自然。”
“你还需找一人。”
“谁?”
瘟避捏着手指跟个算命先生似的,老神在在道:“一个月时间,否则就算找到也无力回天。”
“那人是谁?”
瘟避对美女吹口哨道:“换茶,来一人给我揉揉腿。”,对龙惊语道:“回春手、湘秋燕。”
“蛇医不行吗?”
瘟避摇头道:“她虽是第一名医,这病她却治不了。”
“哦?”
瘟避骂道:“你傻逼吧?术有专攻懂吧?”
龙惊语起身一拳打他额头,打的他直翻白眼,头敲得桌面一声“砰”
龙惊语快步走出屋子,来到自己屋中,一枝媚看见他来了,眼神一躲,龙惊语笑道:“害羞吗?”
一枝媚明白他的用意、用玩笑的方式掩盖彼此的尴尬,她是个成熟的女人,知道该怎么答话,小声道:“龙影他们怎么样了?”
龙惊语坐她身边,轻轻抱住她道:“帮我找一人。”
“嗯!”一枝媚乖巧的鼻音,让龙惊语抱她更紧。
“回春手。”
一枝媚转身头埋他怀中道:“需找东家。”
“东家?”
“嗯,我陪你去四方城。”
龙惊语道:“饿不饿?”
“有点,你呢?”
龙惊语对门口两女吩咐道:“两壶酒,老样子。”
一枝媚道:“夜深了喝酒好吗?”
龙惊语笑道:“深夜的酒才有味道!”
一枝媚听懂了,神色有些慌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泪又流了出来,龙惊语叹息道:“女人啊女人!”
“女人怎么了?”
龙惊语刮她鼻梁,认真的眼神看的一枝媚的眼神认真了起来,他嘴角一翘干脆道:“就是个女人。”
一枝媚被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惹笑了“讨厌。”
龙惊语跟个老流氓似的,托起她下巴道:“哪里讨厌了?”
一枝媚有些不好意思了,梨花带泪脸蛋,明亮亮的大眼睛羞涩的闭了起来“哪儿都讨厌。”
“那你讨厌我哪一点?”
一枝媚想了想“你放开我、我就告诉你。”
“要是不放呢?”
“可我这样有点不自在!”龙惊语放开她,一枝媚头转过去,双手紧紧抱住他,脸蛋贴他胸膛。
龙惊语笑道:“这是讨厌吗?”
“我就喜欢把讨厌的人抱在怀里。”
温情时刻好像遭到了夜色的嫉妒,很快被打断,一女孩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媚姑娘,饭菜好了!”
下巴抵一枝媚头顶的龙惊语、细声问道:“还用吃饭吗?”
“为什么不呢?”
“秀色可餐嘛!”
“要不、你等着...”
龙惊语笑道:“这就尴尬了...”
头顶的月亮,跟昨夜没多大区别,看到这对情侣双双出现,就连月亮都有些受不了,悄悄的隐入云中。
平安城上空月儿弯弯,月色洒进一窗户内,范重反坐椅子,下巴抵住椅背,一脸无奈的望着床上白发苍苍的天机无命,很难想象一个年纪轻轻的人怎么突然变成老汉样。
天机无命脸上皱纹比糟老头额头的都深,已经昏迷两天两夜了,若不是怀中死死不放的天机剑,范重真以为认错人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糟老头通过葛狂关系找来御医,御医是个精干的小老头子,仙风道骨的样子让范重眼神一亮,起身迎客“快请进。”
一把将遭老头拉出屋,小声道:“确定是最好的医匠?”
“很有名。”
范重很显然不信,咬牙道:“你他娘不会是随便找了个老头糊弄我吧?”
“我干呐!我虽然不靠谱,当也不至于这样。”
范重一把捏住他脸蛋,拉的脸皮长长的,扯了两下道:“你是骗子啊!”
“去你娘的,有本事你去找。”
范重松手道;“情况都给说了?”
糟老头委屈道:“突然信我了?”
范重鄙视道:“多大的人了,还计较这个?”
糟老头低头摇晃矫情道:“宝宝心里苦啊!...”
感觉有些不对劲,话音立马神转折“哎!我说了,那老儿说先看看病人,你说这娘是不是被哪个母妖精给吸干了?”
范重被他搞笑了,拍他肩头语味深长叹息一句“你能不能正经点?”
糟老头瞪眼、天机无命为什么会成这样?有些想不通,着实想不通,摇摇头还是想不通,呲嘴道:“要不咱们点根香拜拜?”
“拜拜?”
“嗯啊、拜拜!”
范重斜眼道:“拜你娘个球!皇天大帝?地藏菩萨?十殿阎罗?还是诸天神佛?或是你这老神仙?”
糟老头甩他一巴掌,揪发丝道:“我这不是没辙的办法嘛!你以为我愿意迷信那些鬼东西。”
范重摸着脸蛋,一脸愁容,都忘记了还击,点点头道:“要不,咱们真拜拜?”
糟老头拍手道:“妙哇!那咱们拜拜,我去找香表。”
范重随意摆手,走进屋子,看见老医匠身板笔直的站在床边,摸着胡子,脑袋左晃三下,右摇三下,嘴里念叨“怪哉、忒怪哉,这还是个年轻人吗?”
突然感觉耳边一热,转头一看范重跟个鬼似的对他眨眼,吓得老头怪叫“哇呀!...我干你娘个仙人板板、仙人板板啊...”
“板板板...”
怪叫的鸭子被范重捏着脖子提了起来,此时的仙风道骨怎么看都像个红煞神,范重瞪眼道:“你骂呀!”
老头双手掰他手腕,双脚乱蹬着,范重道:“老小子、你他娘就这点脾气吗?”
“骂啊,我怎么听着比唱杨柳叶儿青都好听呢!”,猛回手臂,老头儿双脚着地,范重放手时这人直接飞了起来。
范重伸手就跟拍苍蝇似的,一掌把他拍在地,老头儿怪叫、赶忙脱掉鞋子,抱着一只脚吹气“哎呀,疼死我了、我的脚掌快废了。”
“啪”
范重给他一巴掌道:“乖点,现在我问你话。”,老头不听话,他又给一巴掌道:“且听好了。”
老头还是觉得脚疼,抱着脚不放又被“啪啪啪”一顿猛抽,被打了一个蒙哼哼,这回老实了。
范重看着自己杰作,满意点点,蹲下来和蔼问道:“这病人有治没治?”
“病人?什么病人?”老头猛一醒,眼色惊恐的看这恶魔,胡子乱翘道:“大仙饶命啊,我我我...”
范重也不管他,坐在桌上倒了一杯茶,待他平静后问道:“清醒了吧?”
“老夫乃是...我...你。”老头指着他,憋了半天,也没敢说狠话,因为火辣辣的疼啊!
范重笑道:“这才对嘛,我问你还有没有治?”
医匠来劲了,指着他唾沫星子乱溅起来“老夫乃帝国御医,你们却在找一死老头糊弄我,老夫要上达天听,状告尔等,你们就是土匪,不、土匪都不如简直是魔鬼...”
骂了半天,待范重站他面前时很知趣的闭嘴了,揉着脸蛋、老泪纵横道:“这病症老夫我、我我我、长这么大没见过啊...”哭的那叫一个伤心,跟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
糟老头抱住一捆香,提一沓黄纸进门,看见这么个情形,笑道:“你把这老儿给打了?”
范重转身皱眉道:“你可别胡说。”
“那是、那是,我怎么会胡说!”
糟老头手中东西放桌上,来到医匠面前,跟个大老爷似的,指着他鼻子喝问“你娘的骨气呢?你他娘的不是挺拽蹄子吗?......”
范重看这么个二货问了半天才知道请医匠时心情不爽了,顿时哭笑不得,走过来拍他肩头道:“过分了啊!”
糟老头跟个孙子似的,点头哈腰指着医匠道:“我能打他吗?”
范重瞪眼“你又想嫁祸给我?”
“至于这么见外吗?反正一顿也是打,顿顿还是打。”龟孙子献媚道:“要不我给他长点记性?”
范重道:“还是让他唱首歌吧!”
糟老头蒙圈道:“唱歌?什么歌?”
范重不由自主的摸摸屁股道:“杨柳叶儿为什么那么青、或者曲龙河水为什么向东流的。”
糟老头很迷惑,挠挠头、想了半天,得出答案是无解!杨柳叶儿本来就青,天下江河都向东流...这到底是为什么!
老头好奇心比较重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范重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那晚在中心广场葛狂打他们屁股时这话很威武,早就想让别人唱这到底是为什么了。
愣了半天,没好声气道:“你哪来这么多废话,你让他唱就是了。”
糟老头很知趣,转身指着医匠,威武一个字“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