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蕾,小蕾……”一个人温柔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上官蕾儿睁开眼,看着来人:“白叔叔……”
“你怎么睡在这了,别冻着。”南宫白看着上官蕾儿苍白的嘴唇,有些惋惜,“孩子,回屋睡吧。”
“白叔叔,母亲大人走了,南宫亮也走了,这叫我怎生是好?白叔叔,请你告诉我他们究竟去了哪里?”上官蕾儿恳切的问道,“三天了,已然三天了,他们还是杳无音信。”
“孩子,我不是告诉你了么?我也不知道啊。也许等你养好了伤,他们就会回来了。”南宫白看着她,还是回绝了。
“上官姐姐,你在这啊。”自从魔仙子、南宫亮走后的这段时间里,端木玉枝主动请缨,承担了照顾上官蕾儿的任务,此时她带了一个丫头和她一起来看上官蕾儿。“白叔叔,你也在啊,这也好,我正愁熬多了汤呢,白叔叔一起来喝汤吧,小茹,把汤放在桌子上。”端木玉枝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上官蕾儿的身边,看着她的红眼圈,不禁小声问道,“上官姐姐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没什么。”上官蕾儿慌忙擦拭着眼泪,“妹妹劳心了。”
“不劳心,不劳心。”端木玉枝笑着用小碗盛好汤递给上官蕾儿,“姐姐身子弱,喝了这汤补补身子。”言罢又盛了一碗恭恭敬敬地递给南宫白,“白叔叔,这几天帮我父亲办案劳累了许多,我替我爹爹谢谢您,快尝尝滋味如何啊!”
“好啊。”南宫白喜洋洋的接过小碗,,深深地汲了一口,叹道,“极品啊,好!真美味!”说着,一口气将整晚喝光,然后大大咧咧地将碗放在桌上,“咦?玉枝大侄女,怎么又换了个使唤丫头?雏儿那小丫头呢?该不会是让你用鞭子轰出去吧,我就说嘛雏儿丫头片子早晚有吃亏的时候。”
“没有,没有,我哪敢惹那丫头?”玉枝将盛好汤的碗递给他,“小茹快叫人。”
“白……白老爷……”小如怯怯诺诺的说道。
“哈哈哈……”南宫白大笑起来,“白老爷哈哈哈,有意思,这小丫头有意思,跟雏丫头有的比啊!”南宫白汲了口汤,上下打量着她,“怪了怪了,你们府上的丫头怎么一个赛一个的俊俏!哎呦,要不是身上着的衣裳,我还真以为你们两个都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呢!这小姑娘哪里来的啊?”
端木玉枝将如何救小茹的事说了个清楚,南宫白初还听得小有兴趣,但到后来却皱着眉头再次打量着小茹,苦笑几声,至最后,似是惋惜小茹的身世,叹了几叹。
“小茹姑娘身世好惨啊。”上官蕾儿将小茹叫到床边轻柔的拉着她的手,小茹慢慢抬起头,当她的眼睛和上官蕾儿的眼睛直视时,上官蕾儿忽觉小茹的眼睛如海一般的深邃,叫人无法捉摸。待得上官蕾儿再要细看时,小茹又重新低下了头。
“玉枝啊,有些事情不见得眼见为实……”不待南宫白说完,端木玉枝早已抢先道:“哥哥都跟我说过一遍了,白叔叔你就不要再说了,你们都把人想得太复杂了。”
“好好,我复杂,我复杂。”南宫白轻轻蹙了蹙眉,看了一眼小茹,随即笑嘻嘻的汲了口汤道,“乖侄女,这汤要是再放些盐就更好了。”
“上官姐姐,你瞧瞧,白叔叔净刁难人……”
“白叔叔,您就别拿玉枝妹妹开心了,她很不受用的。”上官蕾儿笑着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姐妹俩先聊吧,我就先走了。”南宫白笑着将碗放在桌上,就要走出屋去。
“姐姐这几日可见了阿娇那丫头?”端木玉枝说道,“我这几日都没见到她了,也不知道那丫头跑到哪里去了,不声不响的就不见了人影。”
南宫白一边走一边蹙着眉,心中暗暗想道:“阿娇那痴丫头……”
上官蕾儿摇了摇头,说道:“许是阿娇妹妹去省亲?”
“我怎么不知道?她爹爹很早就去世了,她娘亲是府上的人,我不知道她除了她娘还有什么亲人。”端木玉枝叹道,“这几日消失的人可真不少,算上你的母亲和南宫哥哥,整整是三个人了,也不知道他们搞什么花样?“
“好了妹妹,这几日姐姐我不曾出去,你能不能陪着我到院子里转转?”上官蕾儿说着,站了起来。
“行啊。”端木玉枝笑着扶住上官蕾儿,上官蕾儿隔窗望了望远处的天空,又望了望此时的玉枝,她万万没有想到几个月前还在自己面前杀人如麻的玉枝此时竟成了扶持自己的朋友。玉枝此刻文雅的举动,和几月前在樱客栈的行为大相径庭,判若两人,难道说自己对人第一印象的判断是错的么?上官蕾儿看着她,竟有些莫名的感觉。
“来,坐。”王伊菁坐在椅子上,向身边的婢女摆了摆手,“都下去吧。”
上官蕾儿将《麒麟阁笔记》放在桌子上,坐了下来。
“上官姑娘,对笔记中的记录有什么疑问么?”王伊菁直切话题道,“〈麒麟阁笔记〉虽记载了上乘心法,倒也浅显易懂。”
上官蕾儿稍微平静了一会儿,然后说道:“王老夫人,端木世家和我天术皇家在二十几年前就已经认识了吧,这是您说的,这本笔记就是很好的证明吧。”
“不错,二十六年前就已经认识了。”王伊菁看了看上官蕾儿,“那个时候就已经有至深的交情了。”说着,眼睛竟有些发红,
“既然这样,我族灭门一事,您就不能把真相告诉我么?”上官蕾儿说着,站了起来,“二十五年前,在端木世家和天术皇家结盟的这一年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天术皇家为什么被灭族,您知道些什么就不能告诉我么?究竟是不是为了麒麟根骨?“
“唉,你真想听么?”王伊菁叹了叹,“你的母亲没有告诉你么?”
当上官蕾儿再一次用恳求的眼光看着她时,王伊菁似是彻底的败下阵来:“好,我告诉你。”
“窸窣……”屋椽上,一双犀利的眼睛正向下张望,那双圆圆的眼睛中透着一股凶光。
椽下,一个丫头仰了头,正朝它望去:“你这黑毛畜生。”
那椽上的物体似是听到了主人的召唤,“嗖”的一声,就见的一团黑亮亮的事物窜了下来,正落在那丫头粉红色的衣袖上。
“你这小畜生竟也跟来了,饿了吧。”那丫头纤细的手轻抚着那事物光滑的皮毛,又顺便从怀中掏出几粒栗子递了过去,那事物轻巧的露出两排细牙,一边嗑着栗子,一边受着爱抚,不时发出阵阵欢快的低吟。
“你这畜生。”那丫头看着手中那小舌头吐出的唾液,慌忙一甩手,将那小事物同余下的栗子尽数扔掉,又细细的用布帕拭着手掌,而那小事物则机敏地一个翻身,轻捷的落在地上,却似是怕极了那小丫头,怯怯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时发出弱弱的叫声。突然那事物似是发现了什么,如箭离弦般窜到那丫头身后,紧接着“吱”的一声,那事物嘴里边叼着一只铜钱大小的蜘蛛。
“献殷勤,你这小畜生,我早就看到了。”那小丫头笑着看着那小事物将蜘蛛吞入口中,“噎不死你这小畜生!”
上官蕾儿静静地听着,仿佛埋葬了很久的事情此时即将浮出水面。
王伊菁徐徐的吐了口气,字正腔圆的说道:“是西域魔教。”
“西域魔教?”上官蕾儿不解道,“究竟有多大的仇恨能将我族灭门?”
“魔教就是魔教,他们暴烈成性,杀人没有理由。”王伊菁将拳头慢慢攥紧,“西域魔教乃为千载邪教,要说若是有理由,那定是抢夺麒麟根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