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战场,一个高达通天的巨树肆意践踏。血水与嘶吼交响、泪水与哭喊残存,在这棵大树面前,一切生命都是卑微的,恐惧开始扩散,众军退离,只余下了一个人单手持刀与巨树对视。
剧烈的狂风扫过战场,带着浓郁的血腥味。天空忽然飘下了雪,一瓣雪花飘飘零零,从万丈高空落下来,飘到了这里,直面巨树的人举起手握住了这一瓣雪花,久久凝视,随后举起长刀跃起斩向巨树。
“末将身死,其势不归!”
这是血与泪的颂歌,这是英雄的绝唱,这是一人的史诗。
斑驳的声音中间突然传出了一声久久的叹息,我随即睁开了眼睛,惊觉自己处于一个广阔的大殿。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墙上,而绳索就是榕树根。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了许多与我一起被绑的人,而我周围大多的人已经化成了枯骨。远方还有一群人,竟然是鸩灵谷的弟子,包括之前的阴柔男子在内共五人。而他们都在这里,显然是想要在这里陷害我,但是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等变故,将他们自己也搭了进去。
再看向中间,一束光直射而下,将中间一个身披残甲,身体被数道榕树根缠绕的人锁在了那里,在阳光的照耀下,连此等景象都显得有些神圣,熠熠发光。
被我一看,那人立刻睁开了眼睛,暴虐的气息翻涌而来,刺得我吃痛闭上了眼睛,两行血水混杂着眼泪自眼角流了下来。
好恐怖的人,好熟悉的人。
我再次看了一下,有些不安,因为这里没有欧阳雏凤。我不能待在这里,我得逃出去,去救欧阳雏凤。一旁一个鸩灵谷的弟子醒了,发现自己被禁锢在这里,奋力挣扎,浑身散发着青光,青光刺得榕树根开始腐烂,于是鸩灵谷的弟子毫不费力脱离了危险。
我对此感到意外,中间的人明明活着,为什么还会任由脱离控制?对此我决定静观其变,于是闭上眼装作昏迷。
挣脱了禁锢的鸩灵谷弟子,活动了一下身体,看见了自己的同门被关了起来,但没有为他们解除禁锢,而是径直朝我走来,似乎想杀掉我。
“陈若曦啊陈若曦,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如果让被人知道我杀了你,那该多好玩啊,哈哈哈。”
随后他的笑声就戛然而止,我也睁开了眼睛,那个鸩灵谷弟子正悬空,当然不是他自己主动悬空的,而是被人隔空捏住了脖子,被迫悬空。
看到我睁开眼睛后,那人满眼震惊,然后就是怨恨,“你···居然陷害我···”
一道榕树根刺破了他的胸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生命正在离开他,他整个人居然萎缩了,成了皮包骨,随后便被丢在了地上。
他的尸体被咔的一声丢在了我的前面,让我不禁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他死了我们也就不远了。
看到中间这个人,我想到了昏迷时梦到的场景,于是说道:“一个英雄成了此物,靠吸食同类的菁华来生存,真令人可悲。”
那人咔咔的活动了一下,榕树根被嘣断了几根,随后又有新的榕树根从下方伸出缠绕了上去。那人的声音好似石磨互碾,“英雄?呵呵,多么触不可及的称谓啊,在下只不过是一个亡国奴罢了。如今国家已亡,没了寄托,失去了气概,我只不过想多活些岁月而已。”
他如骷髅一般,即便吸食了如此多人的菁华,依旧没能让他的皮肤饱和起来。他伸出手臂嘣断了缠绕在手臂上的榕树根,强行起立,从盘坐变为了半跪的姿态,结果力量还是不够,于是鸩灵谷的几人都飞了起来,结果阴柔男子突然睁开了眼睛,两手结了个阵,猛然吐了口血才脱离了骷髅的控制。
其余的人则没那么幸运了,三条榕树根竟然从骷髅身上刺出,三人立刻被吸成了人干。
这次力量够了,骷髅站了起来,无数榕树根嘣断的声音传来,骷髅离开了阳光,无数榕树根拉着骷髅回去,骷髅每一步走的都无比困难,许久才能踏出一步,但还是缓缓的走了出来。
我与阴柔男子对视一眼,我道:“不能让他出来,要不然我们都得死!”
阴柔男子考虑了一番,道:“好,我们合作。”
于是我与阴柔男子展开了攻击,削弱骷髅。阴柔男子一把粉尘撒出去,将骷髅烫得干成这样都冒出了烟,痛的骷髅嗷嗷大叫。我无数道火焰发出,而这些阴物最怕这些极阳的火焰。骷髅早就本该死去,却依靠吞食进入遗迹的人的菁华苟活到至今,自然已经属于阴物范围了。
骷髅倒退了一步,只剩极薄干巴皮囊连合的下巴张得很大地喊道:“小辈,你们找死!”
一股青色的气体自他的口中喷出,青气跑出,逐渐散了开来,污染了大片范围,之前被吸食的鸩灵谷弟子的遗体直接在青气中化为了乌有。
还好青气扩散的慢,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躲避。而此时我发现骷髅竟然正在长头发,皮肤也逐渐饱满了起来,骷髅的声音也越来越像常人:“小辈,你们还太弱!想阻拦我出去,不可能!哈哈哈。”
阴柔男子一看情况危急,非常爱惜自己的性命,急急地冲我喊道:“再不拼命我们都得死!”
而骷髅诱惑道:“如果你们就此停手,我可以保证不杀你们。”
我道:“信你,那就真的信鬼了。”
阴柔男子也不是蠢货,自然不会相信。深深看了我一眼,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了一粒红色的药,一口吃了下去。吃完药的阴柔男子,眉目突然出现一道猩红,我突然感觉不对劲,又退了几步,怒道:“都这个时候了,你也不忘阴我一把,真毒。”
我取出三把小剑,分别灌入五彩、紫色、黄色三种雷电,再一咬食指,刻画了三种符文,成三角状插在骷髅的附近,同时嘴里念念有词。
而阴柔男子一指眉心,眉心的猩红便被挖了出来,一缕鲜血随即流了下来,迅速流满了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