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均易却不知道怎么了,听到刘启问话后,抬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摇了摇头慢慢放下茶杯,又叹了一口气。活像个死了丈夫的小寡妇,嘴巴张了张,像是想说什么,见刘启一脸期盼的盯着他,想了想又闭了嘴,站了起来。
刘启心里冒起一大个问号,这家伙弄什么玄虚?上次在避暑山庄见到他的时候,好家伙那气势,那姿态。虽然有些颓废,但是给人的感觉那叫一个胸有沟壑,指点江山啊。
两人就这样,一人装摸作样,一人看的奇怪,终究还是刘启顶不住了,开口问到:“水先生,你有难处?”
水均易本就不是善于作假之人,装的也怪难受的,刘启开口一问,他马上接口点头到:“不错,是有点难处!”
“家中有变故?”刘启见他愁眉苦脸,像霜打的茄子,顿时想起自己大学同学赵元明那年死了爹后回到学校的样子,赶紧站起来问到。
水均易被问的一愣,这下可好,把自己家人都装故去了。看来跟这小子玩什么心机都是白费,干脆直说了吧,当下拉着刘启坐下说到:“刘大人,官府毁田之事你可知道?”
“知道!”刘启点头应到,这才明白这家伙是为百姓在这里装寡妇呢,不过想想山东百姓也确实可怜,自己家好好的地都被官府放水冲了,收好的稻子都被烧了,当官当到这个地步简直是猪狗不如。
“先生是为此事来山东的?”刘启又追问到。心里也有些欢喜,这家伙当初说什么不管朝野之事,看来心里还是放不下啊,几十万百姓在这里遭屠害,估计他是坐不住了。
水均易点点头:“你可知道山东官员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能为什么?”刘启愤然站起来,骂到:“他娘的,还不是为了几个臭银子!”
“哦?此话怎讲?”水均易听他说的这么斩钉截铁,心里也奇怪,难道这山东官员还有别的企图?
刘启瞪大了眼,说到:“水先生,您是当大官儿的,不知道地方官的黑心事,这帮狗日的放水冲了地就可以向朝廷要银子,拿了银子都自己吞了,百姓死活他们才懒得管,上面问下来,他们自然会拿银子去打点。这就是官官相护,说穿了就是银子!”
水均易点点头,心中暗想“这人一腔热血,爱护百姓到是不假,只可惜对官场是非看的太浅,哎~也正是知道他这个性情,这次才会与公主商议这个法子。只是要委屈他了。”
“那你就不打算为百姓做点什么?”
刘启听到水均易问话,作了个稍候的手势,跑到床前把包袱几下散了,拿出那一叠厚厚的宣纸,铺到水均易面前说到:“这里都是我在山东收集的这帮狗官的罪证,等一上京马上就交给吏部!”
水均易看了看眼前厚厚的一叠纸,又看了看刘启一脸愤怒的样子,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势头,别说告到吏部,恐怕告到监国太子那里也难以惩治他们。可是这话跟刘启也说不得,其中的厉害关系若是说了,接下来要刘启做的事就难了。
水均易硬了硬心,事关朝廷大局,天下百姓,就算牺牲一个刘启也不算冤枉了他,伸手在宣纸上拍了拍说到:“刘大人有这份心足亦,只可惜,若是等刘大人上京交由吏部处理,那一切都晚了。到时候他们把银也请下来了,敢反抗的百姓也都抓了,遭灾的百姓多半都跑到关外去了,吏部来人,还能做什么?”
“什么?”刘启听水均易这么一分析,心里顿时寒了半截,当初可没想到这岔儿,现在这么一想还真有可能,这帮狗日的也不傻,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毁田,肯定安排了后着。
“那怎么办?就治不了他们了?”刘启急着问到,这些狗官若是不治,那山东以后还不知道要遭多少难。
水均易双手撑在大腿上,直了直身子,这几日为了此事想破了脑皮,既要保护百姓,又要保护八皇子与九公主,还要平衡朝局,好不容易想出这么一个主意,现在就看刘启了,当下说到:“你可知住在你隔壁的李小姐是什么人?”
“什么人?”刘启顺着话接到,水均易一会儿百姓,一会儿李小姐的把他也闹糊涂了“您有什么话,就一气儿说了吧,勾的我难受!”
“哈哈~你啊!”水均易笑了笑,低了声音说到:“李小姐的爹,是皇上他老人家身边的近卫!”
“......”刘启本以为水均易要说出个什么花花人物来,原来这小妞的爹也就是个护院,只不过级别高点,是皇帝的奴才。
“水先生,你到底要说什么?”
水均易看他的表情,就明白这家伙是瞧不起护卫了,心里也奇怪,大内侍卫那可是人人胆惧的人物,近卫更是不得了,哪怕就是自己当出做太子太傅的时候,在宫里碰到皇上身边的近卫也要打个招呼,这家伙可好,看样子是没把御前亲卫放在眼里。
刘启那思想里,怎么会把一个护院当回事,若是水均易说李小姐他爹是个吏部侍郎,恐怕他还会激动点。侍郎那也是正三品的大员。至于那什么近卫,刘启可不感冒。
“也罢,也罢!”水均易心里默念两句,说到:“刘大人可不要小瞧了御前亲卫,李小姐这次来山东,足以证明皇上他老人家对山东之事已经介入调查了。只是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