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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亲手缝衣服

王德元学着马掌柜的样子记起账来,最大的障碍就是珠算。他没有接触过算盘,也只懂得简单数字的运算。面对卖出买进的一堆数字,确实让他头疼,那些大数字之间的运算,他也无从下手。马掌柜怕王德元威胁到自己的位置,对王德元的提问总是含糊其辞。王德元希望能找一个人教他。可又到哪里去找这么一个人。沈府的赵管家倒是一个行家。可他们之间又没什么交情,不过两次见面,对自己的印象还不错,索性赌一把,大不了被拒绝掉。

这天下午,他干完手中的活,向马掌柜告假说自己有点私事要办,便去找赵管家。

王德元刚出门,沈月婷进到米店。马掌柜连忙从柜台后面走出来问好。沈月婷也回了礼,说:“我逛街逛到这里,顺便进来看看。没有打扰到您吧?”

马掌柜把练就好的笑容摊上去,说:“没有,没有。小姐出来走动走动也好。”他知道沈月婷很少出门。

“你忙你的,不用理会我,自己转悠转悠就好。”说完,没等马掌柜回话,就和秀儿走进店里面。马掌柜也只好回到自己的位置。伙计都低下头不敢正视。沈月婷没有看米,只是打量了店里的每一个人,又进到后院。很快就转了出来,带着秀儿失望的走了。秀儿明白,她是想看看王德元过的怎么样。她不是逛街顺便过来,儿而是为了过来“顺便”逛街。秀儿是个聪明的丫头,她马上又折回来,在店外向王康胜招了招手。他们在沈府都见过面的。王康胜连忙出来。

“怎么没见王德元?”秀儿问道。

“哦,德元刚出去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康胜疑惑的答道。

“那你回去吧。”秀儿转身干脆的走了。

秀儿一个女孩子问德元干什么呢?他们不可能认识啊。康胜想到这里,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不够用。摇摇头,回去了。

若有所思的沈月婷走在回家的路上想,白跑一趟倒不要紧,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秀儿也明白,沈月婷是出于对王德元的同情。

王德元来到沈府,不敢从正门进入,而从别院的侧门进去。刚刚进到院内,就有杂工跑上来和他打招呼,自从那次写对联儿以后,伙计都对他很热情。说明来意,杂工领着他来到赵管家房间。赵管家正在喝茶,看见德元来找他,热情的迎进房间让坐,还给他沏了壶茶,说:“德元兄弟,现在帮掌柜记账了,应该穿件像样的衣服啊。”

德元为难地说:“我打小没穿过好衣服,感觉这样自在些。”

“站到柜台上就是店铺的门面啊。干的还顺手吧?”赵管家喝一口茶道。

“我今天就是为这事儿来的,我想学珠算,不知你能不能教我呢?”王德元恳切的说道。

“这事儿简单,我教你运算方法,你只需下去多练习就可以。正好我这里有个算盘,你拿去用。”说着从另一张桌子上取来算盘摆到王德元面前。

王德元站起身来连连道谢,没想到这事儿就轻而易举得成了。

“我先教你加法的运算规则吧。”赵管家摆顺算盘。边演示边讲解。

王德元天生聪明好学,很快就掌握了加法的运算规则。

“德元兄弟果然聪明,先照这个方法好好练习。其他的等这些熟练了我再教你。有什么事情以后尽管来找我。用不着客气。”管家觉得王德元基本掌握了说道。

王德元站起来再次谢过。回到店铺。康胜用异样的眼光看他,时不时的朝他笑笑。他感到有些奇怪。

晚上,康胜拍拍德元的肩膀说:“交桃花运了,有人看上你了。”

德元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怎么越听越莫名其妙,说:“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些?”

“等着瞧好了,哈哈……”说完就去睡觉了。王德元也没再理会。

过了两天,秀儿来到米行,没有进店,夹在街道人缝中反复偷看王德元。王康胜早就发现了。

原来沈月婷不好出面,就让秀儿去看看他的情况。沈月婷知道王德元换了轻松活,心里舒坦多了。秀儿说他还穿哪件破旧衣服。可能是家庭困难的缘故吧。她让秀到街上扯了几尺青布回来。晚上,她悄悄地把布拿出来根据自己估摸的尺寸做衣服。

这天早上,秀儿还是站在店外,招手叫出康胜,说:“康胜,麻烦你把这件衣服交给德元,他身上那件太旧了。让他换上这件吧。”

“你送的?”康胜哧哧的笑了两声问。

秀儿用眼睛挖了他一下,说:“这个你别管,只管交给他。去吧。”秀儿想,反正是帮别人送东西,也没必要脸红。她知道,小姐送他衣服是出于同情。又反过来一想,如果王德元认为是自己送的呢?那可怎么办?以前她没想过。可她现在不能不考虑。他家可能太穷,不然的话……这下她的脸真红了。小姐没嫁人,一直没考虑自己的以后。可我终究要嫁人的。咱不也是穷人还怕穷吗?况且老爷那么赏识他,他还能穷一辈子啊。想到这里,她心里涌上一股热浪,脸上的红晕更红了。

晚上,康胜把衣服摆在德元面前笑着说:“穿上试试。”

德元不知道哪来的新衣服,提在手里一看,和自己的身形差不多,自己正缺一件新衣服呢。没多问。直接穿上。

“肩膀有点窄,长短正好合适。”说着低头仔细看了看,好细的针脚,好高的手艺,从袖口到衣领都细致入微。母亲的针线活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可要做道这种程度还是有难度。看了好几遍才说:“这么好的衣服你是从哪得来的?好像是给我量身定做的。你小子快说实话。”

“秀儿送你的。”康胜一字一字的说,他知道,德元不会相信,所以故意说的慢些清楚些。

“秀儿手艺真好,那我穿着了,你可不能往回要啊。”德元风趣的说。她那会相信是秀儿送他的。可能是康胜父亲上次来时带给他的,既然康胜让他穿,他就穿了,反正康胜的衣服他没少穿。于是脱下来睡觉,也不再去想。

这天王德元学完算盘,赵管家送他走出来。他走到院中,看到一辆木匠刚做好的独轮车。忽然有了想法。走上前去,抬起车辕来回推了两下。其他人以为他觉得好奇好玩。

王德元说:“这车从仓库往店铺转麻袋最合适了。”

赵管家一听,高兴地说:“我咋没想到呢。真是个好办法,这样省人省力省时间。我得赶紧给马掌柜说说去。”

很快这种方法就得到实践,从掌柜到伙计无不高兴。王德元这下真成聚缘庄的名人了。

王德元经过一番苦练,珠算算得既快又准。每日结算,他记账的同时偷偷学习马掌柜的结算方法。再经过自己的细心揣摩。一个月以后,店里的账务结算他已经能完全胜任了。马掌柜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得赶紧想个办法,不然自己的饭碗可就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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