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云低,寒风凛冽,蜀暮边陲的一个小镇上,两个扭姿摇臀的布衣女子,神色似乎有些慌乱。
其中一个身形稍微纤细一些的女子,紧挨着身边的女子,很是害怕的说道:“姐姐,这黑灯瞎火的,我好怕怕。”
另一个身形稍微粗壮一些的女子,紧紧的牵住自家妹妹的手,尖细着嗓子安慰道:“妹妹不怕哈,有姐姐在呢!”
“姐姐,你说我们会不会遇到土匪啊?”
“妹妹,你放心,土匪都叫那些军爷抓去了,不会有事的,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姐妹二人虽然嘴上说快点回去,可是脚下的步子却并未加快。
黑暗处,有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两个女子摇晃的腰肢,气息也渐渐粗喘了起来。
纤细女子,掐了一下自家姐姐的胳膊。
“哎哟,你掐我干嘛?”淳金典压低声音问道,有些小生气。
“有人!”李悠然大大的白眼。
两人瞬间绷紧神经,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步赶路。
身后的的脚步声虽然极轻,但那粗重的喘息在李悠然耳朵里却越来越清晰。
就在那人准备一棍子把两姐妹敲晕之时,二人突然回过身。
那人没料到两姐妹会突然转过身,愣怔了两秒,一时忘了自己要行凶来着。
那人走近了才发现那个身形比较大只的女子,竟比他还高出一个头,此时正握着他的木棍,心下暗叫不妙,想拔腿跑路,纤细的女子一记手刀,干净利落的将他劈晕了过去。
次日,寒霜浓重,一处人烟稀少的田地里,一颗歪脖子的大树上挂着一个昏睡的臭男人。
“悠然你下手未免也太重了吧,人到现在都还没醒?”淳金典穿着一身女人的衣服,大张着腿,叉着腰,有些埋怨的说道。
李悠然则姿态悠然的倚靠在大树旁,眼神上下打量着男扮女装的淳金典。
“我说,淳大哥你扮个女装,至于把自己的脸涂成那个鬼样子吗?”
鲜艳的腮红,滴血的嘴巴,飞入鬓角的长眉,不知道还以为扮的是女鬼呢。
“诶,你看你这就不懂了吧,我不这样涂,万一让认识我的人瞧出来了咋办,再说了,我又不像你,天生女人相,换身女人的衣裳就活脱脱一个大美人”,淳金典说完,又仔细的看了李悠然几眼。
李悠然闻言,有点不自然的把头看向树上被绑的某人。淳金典的眼神却没离开李悠然,在李悠然仰头的时候,淳金典有些疑惑,这小子怎么好像没有喉结,正想上前看个清楚。
“淳大哥,他好像快醒了”,李悠然伸手指了指树上的某人。
慢慢睁开眼睛的某人,正好对上淳金典红艳艳的脸庞。
“鬼啊!”两眼一闭又要昏了过去。
“你再晕过去,我就宰了你!”淳金典面色暗沉,语气阴冷的威胁道。
那人一听,立马清醒过来,也听清了面前这个大红脸是个男人声音,心里欲哭无泪啊,他怎么就那么眼瞎呢。
“两位大侠饶命啊,小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并无心冒犯啊!”树上吊绑着的某人一个劲的求饶。
淳金典掏了掏耳朵:“鬼喊鬼叫什么?我又没说要杀你,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
那人一听,眼神有些怀疑的看着淳金典,不知此话真假。
“我们只问你几个问题,你最好老实回答,如果发现你骗我们,这颗树就是你的下场”,李悠然说完,掏出匕首,腾空一劈,大腿粗的歪脖子树就这么倒了。
“啊啊啊啊”,树上吊着的某人摔了下来,树并不高,摔的有些疼而已。
淳金典则是一脸黑线的看着李悠然,李悠然常说的那句话叫什么来着,这个逼装的可以!
“诶,诶,诶别鬼喊鬼叫,你叫什么?干嘛的?”淳金典用脚踢了踢地上惊魂未定的某人。
那人吓得都快尿裤子了,委屈的回道:“我叫狗二,是镇子上倒夜香的。”
淳金典闻言,立马后退几步,难怪昨晚扛着这人的时候,有一股屎味。
李悠然走上前,面色凝重的问道:“那你为何要偷袭我们?”
那人抬头看向李悠然,眼里藏不住的惊艳,但想到方才此人劈树的架势,像毛毛虫一样往后退了退回道:“小的,见姑娘……额,两位爷在街上仪态曼妙,一时起了歹”。
“小的一直都是本本分分做人的,可是这些年镇子上的女人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小的……小的寂寞难耐,真不是有心的。”
李悠然眉头拧的更紧,淳金典上前凑到李悠然身边:“难道抓错人了?”
“那你可知道那些女人都去了哪里?”李悠然有些不甘心。
“小……小的……不知……”,狗二吞吞吐吐,眼神躲闪。
李悠然和淳金典对看一眼,这狗二肯定知道什么,李悠然慢悠悠的掏出匕首。
“我这人从来不喜欢严刑逼供。”
狗二闻言连连点头,但是看到李悠然举着匕首一步步走向他,赶忙摇头求饶:“大侠饶命啊,小的……小的真不知道啊!”
李悠然冷目相视,一刀就挥向狗二,狗二吓得紧闭双眼,但是没有预想中的疼痛感,睁开眼头上本来就不多的毛发,全没了。
“你若再不说,接下来就是你的耳朵了”,李悠然森冷的威胁道。
“割什么耳朵啊,直接砍脑袋,别同他浪费时间!”淳金典恶狠狠的说道。
狗二见李悠然再次举刀,一咬牙:“我说,我说!”
“因为小的一般是晚上倒夜香,前几年有一次倒夜香前喝了点酒,浑身乏力,就停下来休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小的被一声尖叫吵醒了,借着月光,我看到一个穿着北夷服饰的男人将一个女人打晕了,没一会儿从另一条巷子又蹿出一个扛着女人的男人,两人汇合后还说了几句话。”
狗二还没说完又瞅了瞅李悠然二人,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
“什么话?你快说啊!不想要脑袋了吧!”淳金典见狗二又开始吞吞吐吐,一把抢过李悠然的匕首,在狗二眼前挥了两下,虚张声势的吓唬道。
“别别别,我说我说,他们其中一个说今天抢的女人货色挺好,应该是黄花闺女,要不要他们先尝尝鲜,另一个说不要命了吗,小李将军最喜欢雏,你给开了,要是让他发现,你肯定得掉脑袋。”
淳金典一听小李将军,眼神古怪的看向李悠然,李悠然一个大白眼:“你看着我干嘛,好几年前我还在吃斋呢。”
李悠然此话不假,她那时候还在嵩山少林寺。
狗二听不懂李悠然是啥意思,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又说出了一个重要的线索:“我听他们口音不像是北夷的,因为我之前见过北夷人,他们的口音偏重,不仔细听还真听不懂,可是那晚我喝了酒,都听得真切。”
淳金典哼笑一声问道:“狗二你那么大个人,别人没看见你?”
“哎,小的成天跟夜香桶打交道,身上脏兮兮的,往地上一躺,就像一堆烂泥,谁会在意”,狗二自嘲道。
李悠然不再发问,从淳金典手中拿回匕首,解开狗二身上的麻绳,皱了皱眉,狗二身上真是臭的可以。
“你以后本分做人,还有绝对不可以跟别人说你见过我们,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你应该知道。”
李悠然说完将一锭银子塞到狗二手上,对着淳金典说道:“我们走吧。”
“这就问完啦?诶诶,你等等我啊!”淳金典快步追上头也不回的李悠然。
狗二看着手中白花花的银子,傻愣愣的摸了摸脑袋,发现光秃秃的头顶手感还不错,就是有些冷,赶忙用破旧的棉袄将脑袋裹着,往另一个方向回镇子。
回营地路上,李悠然若有所思。
“淳大哥,你说这是不是北夷的反间计啊?”
淳金典嘴角抽抽,他倒是想得够多的。
“你傻啊,镇子里失踪的姑娘出现在戍边大营,这还能是北夷人干的?”
“可是若是军营的人干的,为什么不杀狗二,难道真像狗二说的,自己入不了别人的眼?”李悠然真的不觉得那么大一个活人,别人看不到。
此时戍边大营,大将军营帐内。
“爹,探子来报,李悠然和淳金典在镇子上查问女俘一事,您说怎么办?”李智勇神情有些慌张。
“哼,现在知道着急了,当初我让你把人送回去,你偏是不听”,李连昌也有些慌。
李智勇一听李连昌责备自己,有些抱怨的回道:“当初您不是也默许了么,再说您不是也受益了……”
“住口!你呀你呀,没点大丈夫的担当,现在说这些没用,得想办法让李悠然他们封口,这事不能传到皇上那儿去!”李连昌急的在营帐内团团转。
想来想去,就悔不当初:“当初要不是你酒后乱性,染指了那些的姑娘,事情也不会到这个地步啊!”
更可气的是,这个孽子还将其中一个姑娘送进了他的帐营,李连昌痛心疾首啊,万一李悠然查出个一二来,他着官位保不住是小,脑袋都可能搬家。
“爹,你就别抱怨了,咱们还是想想怎么对付李悠然和淳金典吧”,李智勇焦急的出声提醒。
李连昌看了一眼神情焦急的儿子,慢慢静下心来,眼神也变得阴沉。
“只好斩草除根了。”
李智勇错愕了一会儿,疑惑的问道:“您是说把他们这样”,李智勇用手比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李连昌沉默的点了点头。
李智勇随即哈哈笑道:“这样最好不过了,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休得胡说,他们私放女俘,按军纪理应当斩!”李连昌说话间,眼神变得阴狠无比。
营帐外偷听的王广,嘴角一勾,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