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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里的故事(二)

影像到这里就没有了,剩下格枕在偌大的房间里空对着一块儿表,良久无言。可是,平静的海面下是连绵起伏的海底。。

姐姐是崔念,妹妹是崔瑾,二人是西钥一族的唯一血脉。二十一号工艺品藏阁的那群人是二十一克的成员, 紫眼少年是二十一克的领袖后天,他们做的手术是海马体导回手术。

二十一克原名尚医科研,即尚憧医学科学研究院。顾名思义,是以医学研究为主的一个机构,集中了尚憧医学界的顶级人才,自成立以来获得无数奖项,为人类卫生健康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其中最具影响力的是院长后冕,尚医科研在他的带领下攻破了数个世界性的医学难题,后冕也因此成了尚憧公认的医学天才。可是,天才与疯子,只有一念之差。尚医科研因后冕成名,却也同样因后冕成了尚憧市民不可触及的伤疤。

十年前,当警察在尚医科研地下室找到失踪一个月的后院长时,整个尚憧都沸腾了。十方米的血池里,飘着残缺不全、大小不一的尸体,这些尸体的大脑都被剖开,脑中物稀里哗啦地飘在血池里,后冕靠着一个手术台瘫坐在血池边,手里拿着***术刀,蓬头垢面,双目无神,手术台上是一具新尸,大脑被用同样的方式剖开,鲜血顺着手术台滴落在后冕的衣服上,晕出狰狞的血花。地下室这番景象很快引起轩然大波,后冕在人们或叹惜,或痛恨,或惊讶的议论声中接受了法律的制裁。尚医科研也因此名落孙山,不再是人们渴望的医学圣地。十年了,人们去医院看病时仍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这个走火入魔的医学天才。

没有人想到,一届英才后冕竟会变成杀人狂魔,据不完全统计,血池里的尸体有近百具。对于这个结果,人们猜疑了很多,可是只有二十一克的人才知道这一切的真相。

二十一克是后冕一手创建的医学研究组织,成员是原尚医科研中和后冕一起工作的研究人员。原来,十五年前,尚医科研顶峰之时,接到了一项奇怪的研究任务,来者只有一篇论文和一封邀请函,送信之人却未能谋面。

论文里论述的正是海马体导回手术,邀请函的署名则是西钥。

海马体是人体大脑皮层中掌管记忆部分的器官,负责长时记忆的存储转换和定向等功能。根据先人的研究,记忆的形成,是现实情景与基因的结合,即现实情景中,一些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会印在海马体的基因中,与其中的蛋白质相结合,随着细胞的更新换代进行代际保存,形成长久记忆,而保存过程中丢失的片段,就是人们所说的"忘记"。

邀请函阐述了了一种奇怪的病例——患病初期,病人会有间接性失忆现象,接着失忆现象会愈加频繁,患者开始变得神志不清,随着病情的发展,会有脑供血不足的迹象,同时病人的五感也会逐渐丧失,生理机能逐渐衰退。当该病被查出时,已经是病入膏肓了。西钥已经因此丧失了十多条人命,研究却毫无进展,无奈之下只好向尚医科研求助。

而论文里则是西钥的研究成果。他们把这种病称为“阿切莫夫综合症”,病原体则是一种名为阿切莫夫的细菌。它们藏在一些食物的蛋白质里随着人体血液的流动行至大脑皮层中的海马体部位,停驻下来,开始大量繁殖。起先只是对海马体进行破坏,渐渐的,袭击范围扩展到整个大脑,就像擒贼先擒王一样,杀了大脑,这个人也就不复存在了。而且阿切莫夫综合症发病很快,从染病到死亡只用半个月时间,研究者根本无从下手研究,更有甚者,阿切莫夫菌和另一种人体自发的有益细菌结构极为相似,很难判断一个人是否患上了这种病。

而海马体导回手术是西钥对付该病的一种设想——既然阿切莫夫菌最开始出现在海马体内,就从海马体入手。记忆是情景与蛋白质的结合,病菌又是从食物中的蛋白质进入人体,那么,是不是只要将染上该病菌蛋白质从基因中分离,再将其移出大脑,人就可以得救了呢?后冕和同事对这个设想进行了深度分析——理论上讲是行得通的,但具体实践却几乎是不可能的。且不说目前患者少,病期短,难以得到充足的研究源,致病菌也很难确定,就算有人自愿被研究,手术对周围环境(温度、湿度等)要求也很高,这些都证明了海马体导回手术的不可行性,可是,当后冕正准备拒绝西钥的邀请时,尚憧第一人民医院也传来了该病的噩耗。于是,后冕决定接下这份研究。

接下来的五年里,后冕带领尚医科研部分工作人员开始了对阿切莫夫综合症的研究。期间不断有人因此病命丧黄泉,而且越来越频繁。但此病只能寄生在人脑中,这便意味着后冕只能拿人做实验,因此,尚医科研本不同意这项研究的申请,后冕和高密(科研院另一个德高望重的院士)极其他五位主任联合请求才挣取了四年时间。然而四年里,研究并没有取得多大进展。四年期限将至,大家在最后一项实验中找到了些许眉目,尚医科研却不许研究继续下去。后冕一行不甘心就此放弃,决定私下进行。当这新的眉目在一年时间内终于要得出结果时,悲剧发生了。

后冕被捕,参与研究的其他六人虽死罪已免,依然得到了无期徒刑的惩罚。但阿切莫夫综合症愈演愈烈,政府不得已将高密六人另行安置,为他们创造了一个新的研究环境———华南街二十一号,至此二十一克正式成立,继续秘密进行阿切莫夫综合症的研究。

后天是后冕的儿子,后冕临死前将研究进展尽数告诉就读于尚憧大学医学系的儿子,子承父业,毕业后和格枕一同加入二十一克,与高密共同带领阿切莫夫综合症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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