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留未将书阁发现详细告诉思空,思空进入漠北蚁国,法事完毕后面见蚁后,具述《毒本》一事,蚁后方知长留此行之意,既非扰乱漠北,即请思空捎信,宣长留面见蚁后。
长留因祖上蒙尘,又因母子三人潜逃江南,长跪于于灵子蚁后堂前不起。灵子对长留家族造祸本族耿耿于怀,本欲将其投入大牢,只因事隔多年冲淡了部分仇恨,再加上长留真诚认罪,并且得知长留欲将《蚁味、蚁言》相传给本国蚁民、找寻《毒本》消除隐患两项任务,也就面责数言并警告长留,免除其罪。即令族内协助长留开没学堂授课,为长留开具放行证等,命长留即日始尽快找寻《毒本》。
街上熙熙攘攘,街边商户林立,长留带表亲信步而行,经过近三十年的发展,四姨《毒本》给漠北蚁族经受的灾难已无痕迹,可见此浩窃之后,漠北蚁族并未消极退避,上下一心坚守信仰,度过极其艰难的岁月,努为壮大人丁,发展生产,以致如今人丁兴旺,商业鼎盛、蚁民安居乐业。长留见此盛况,心中负罪感减轻了几许,但找寻《毒本》、刨除隐患的决心更强了。
长留居住漠北蚁城,一边授课,一边在城里多方搜集有关《毒本》的信息,但时过境迁,有关《毒本》消息廖胜于无,又到秋叶落尽时节,长留心中急切,满眼望去秋冬苍凉,落得如此困境,无家可归,今自己犯下大罪,亲人散去,自己因参与政治博翌,与沙托争斗投毒,同自己的胞弟长更又是缘分散尽,如此忧心忡忡。一下病倒,数日柴米不进,虽表亲百般照顾,仍不济事。
学生相继前来看望,人人均感叹吁吁,一踌莫展。为难时,学生文惠领着母亲成氾前来看望,成汜亦是医士之家,在漠北蚁国德高望众,当年漠北蚁族受毒品之祸,后期传染得到扼治,全靠成氾配制药方,力挽狂澜。
成氾进屋拜见长留,对往事提及甚少,以免引起双方不快。文惠催促母亲尽快给长留诊治,成氾把脉后半天不语,似有不便之言,只劝长留把心放宽,找寻《毒本》一事非短时间所能完成,已往之事已经过去不提,就把漠北当作自己的家,安心住下再说。
长留未再言语,及出门后,成汜告诉文惠,长留之病非药所能奏效,唯有安慰和散心方能解除心结等等。一席话今文惠心有戚戚,自长留来至本国,所传授的“蚁言、蚁味″知识之精妙、实用前所未有,其行为实属国之大幸,普及后,本国蚁众凭“蚁味”判断事物,凭“蚁言“交流,将来也会颠覆整个蚁界各自为阵、无法沟通的现状。长留虽远方之客,但其才华横溢、品质朴实已令文惠芳心所向。如今,长留危在旦夕,若不出手相助,一颗蚁界巨星将陨落于世,实为憾事。但母亲身为漠北蚁国重臣,绝不允许自己委身于一个外族罪人。
文惠心中所想亦未瞒过母亲的双眼,但两人均心照不宣,为尽量避免发生家庭分歧和冲突,两人说话不由小心翼翼。
未满之月空空照着无人的小巷,文惠对烛临窗,焦灼无措,不由走向母亲的房门,叩门无人应,轻轻推开屋门,母亲定是行医外出未归,文惠便在几旁沏上壶茶,坐等母亲归来,漠北蚁族和其它蚁族一样,母亲至上,文惠最初专门过继给成汜作为蚁后来培养的,无奈食材及营养未调配好,在后来的发育中未达到产卵标准,议会堂及育婴部不得不放弃,对此,成汜总觉得愦憾终生,但母女相处时间已久,再加文惠天生怜俐,颇受成汜宠爱,以致带在身边,授之以医,家中所有书籍均可随意浏览,自由出入成汜的所有房间。
母亲的医书文惠差不多已看完,只有几本与医术无关之书放于书柜底座,文惠拿开其中一本,竟发现有暗屉,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本手记,文惠好奇之心大开,急切翻开母亲的随记,只见书内记有地图及标记,无文字。文惠留心,但见书中地图和漠北皇宫城非常相似,文惠顺着地图标记查找,但见标记指向地点为议会堂左侧一处府邸。
文惠识图能力和记性好,收好书关上门,偷偷走向地图标记。周围黑黑一遍,文惠背部发凉,但为了满足好奇,还是硬着头皮摸向目的地。文惠到了标记地点,却是一间有封有灵子蚁后盖印的府邸,房子年久失修,断瓦残垣,几处窗子倒塌,断瓦之下满是荒草,文惠大失所望,伫立良久正欲离去,却见一黑影从窗洞爬出,向前方悄悄行进,文惠跟随黑影,依稀可辨,疑似母亲身影。但母亲如此诡迷,意欲何为?对母亲的神密之感顿时蔓延开来。
文惠抄近路,刚刚坐定,母亲满脸疲惫走进屋内,神情恍忽。
“娘,你去那了?”文惠有心问道。
“娘就诊回来,有个蚁王一病不起,受灵子之命去行医,方才得回。”
果然,母亲有未尽之谜,但此时,文惠牵挂长留,未再对此事刨根问底。但要去照顾长留一事,却是不能再拖了。
“娘,长留可怜,我想去照顾他。”
“此事太过唐突,容娘仔细考虑。”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时间一长,岂能不生事端?况且,虽然身份不明,至少你也是在培育的准蚁后,别人会怎么说?”
文惠却不回答,独自垂下泪来,自语道:“若是娘执意不肯答应,娘终究会失去女儿。”
成汜顿时脸色苍白,慌乱无比。自文惠过继以来,乖巧伶俐,母子相依,比起文惠过继之前,成氾孤苦伶仃,处处遭人欺辱,文惠过来后,至少大多看在准蚁后文惠的份上,少了欺凌,母子相互帮扶,情况好得太多。
而成汜了解文惠脾气,箭发便不可收。如今之计,怎生是好?
成汜应道:“你如执意如此,实是为难娘,你须知长留乃漠北罪人。再说,长留已过而立,年龄相差太大,岂不折煞人。容娘三思并禀告蚁后再作商定。”
文惠以前处处依着娘,但此时,心中被长留占满,母亲相劝已是苍白无力,年龄稍大,总想挣脱母亲的呵护,渴望自由。娘的托辞最终会不了了之,而长留之病已无法再拖。情急之下,文惠不顾成汜阻拦,泪流满面,愤然夺门而出,片刻间消失于暮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