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从发烧以后就没再见过她,然后就直接被送来了这里。不过我们一起在破庙里的时候,她走路看起来不是很方便。”
那看来,是腿伤又加重了,景恪揉了揉眉心,这丫头,就是不让人放心。
“好了,你且在这里安心住下吧,想学文或是学武叫他给你安排师傅即可。”
景恪看了看景风,虽说吊儿郎当了一点,可是为这孩子找个好师傅应该总还是能办妥当的。
景恪又交代了些事儿,才和叶庭深一起向屋外走去。
“二哥你们这就走了啊?不用早膳了吗?”
景小爷巴不得他们赶紧走人,自己好继续睡觉,可是场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嘛。
“不用了,有的人吃不下。”
景恪看了眼身边的叶庭深,恐怕是有的他愁了。
李苏白要杀帝辞,可是帝辞为了阿绎居然救了这孩子。按照帝辞的性格,是要多喜欢阿绎才能做出这样的举措。
要知道眦睚必报是帝辞,以德报怨可不是。
而且阿绎现在还病着,由帝辞照顾,帝辞对阿绎好,叶庭深难受,对阿绎不好,他更难受。
现在这进退两难的局面,不能更糟了。
“慕苍父子还在你的将军府关着,景音也还关在大牢里,不杀不放的,你打算怎么处理?”
景恪不得不出言提醒叶庭深,自从阿绎离开后,慕家这一大摊子烂事儿他就停下了动作,只是把人关着,一直没有处理。长此下去,莫邪怕是会有动作,毕竟慕苍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于莫邪而言,还是有一定的利用价值的。
“慕苍父子非死不可,至于景音,还是等小舞回来看她的意思吧,我想,她恨景音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但不一定想取了景音的性命。”
“这倒是,阿绎到底心软,对景音未必就真的狠得下心来,恐怕这也是父皇为何迟迟不处理景音的意思,应该也是想等着阿绎再去见景音一次再做抉择。只是慕苍父子你既然决定不留着,怎么还没处理了?”
“慕情用生命保护的慕家人,我不确定,小舞到底想不想让他们死。”
“叶庭深,我原先也这么觉得,可是如今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放任慕情牺牲自己来救他们。如果能重来,我会亲手灭了慕府,强留慕情在身边,即便她是没有任何希望的,痛苦的。”
说到慕情二字,景恪觉得这颗心不知道该怎样开解和安慰才能好受一点。
慕情,无数个痛到无法呼吸的深夜里,你可知我有多后悔没能留住你。
如果再来一次,我一定要留住你,哪怕用尽不择手段这四个字。
“谁能想到,以温润如玉四个字称誉景国的二皇子竟然有如此想法?”
叶庭深看着天边慢慢升起来的太阳,不知道是在讽刺自己,还是在讽刺景恪。
他们怎么会都栽在了情之一字上。
“谁又能想到在战场上运筹帷幄的叶庭深将军会为了一个女人瞻前顾后呢?”
景恪也顺着叶庭深的目光看向远处,同是天涯沦落人罢了。
“我想把那个孩子养在我父母那儿。”
叶庭深从刚才见了那孩子,便有这样的想法。小舞的事情,他要亲自办。
“你是说养在丞相府?清姨我想肯定没问题,可是叶叔叔呢?”
景恪知道叶庭深一方面是想自己亲自来办景舞的事,一方面是想叶家二老也热闹热闹,不然成天想着抱孙子的事儿。眼见着叶庭远要回京了,作为叶庭深的兄长,如今尚未娶亲,有了这个孩子倒是可以免去他的许多麻烦。
不过话说回来,清姨想热闹,丞相大人恐怕就不乐意了吧?
叶丞相是出了名的宠妻狂魔,巴不得和清姨一直过二人世界,想当年连自己的两个亲儿子都早早就送入了军营,如今怎么会想要一个毫不相干小孩前去打扰?
“只要母亲愿意,我想父亲他迟早会乐意的。”
叶庭深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么做了。
“那你安排好了就让人去景风那儿接人吧,景风肯定很高兴少了一桩差事。”
景恪觉得自己仿佛已经看见丞相大人的黑脸了,果然是老子不义在前,就不能怪儿子不孝在后啊!
“叶庭深,成日呆在府里也太闷了,我们今天出去玩儿好不好?”
叶庭深才回了府,浮笺便跑来找他了。
“叶庭深,你整日都呆在书房不会觉得无聊吗?”
“叶庭深,要不我们一起研究研究兵法吧?”
“叶庭深,你是哑巴吗?”
浮笺有些气恼,这个男人怎么油盐不进,不管自己说什么做什么,他连多说一句话都不肯吗?
“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可就找人拆了景深院哟!”
“浮笺,不要自取其辱。”
叶庭深不想对女人说难听的话,尤其对方还是浮笺,是一个在战场上值得尊敬的对手,可是这几日,她一再的挑战自己的耐心。
“瞧瞧,瞧瞧,这不是有反应的嘛!我还以为你真看不见我这个人,听不见我说的话呢。”
浮笺并不理会叶庭深的冷面冷言。
战场上多杀打打杀杀她都经历了,这些不痛不痒的话又算什么,她对叶庭深是志在必得,岂会这么容易就退缩?
“叶庭深,昨日那个叫承画的婢女奉茶的时候故意将茶水洒了我一身,你们将军府的下人都是这般没规矩的吗?”
“奉茶?”
叶庭深有些疑惑,自小舞走后,承画就一直呆在景深院,怎么会给浮笺奉茶?
“我没事去景深院转了转,想知道景舞到底有什么地方比我好,值得你如此,刚好口渴了,就让那个婢女给我倒杯茶,可她竟然故意将茶水弄洒了!”
“谁准你去小舞住的院子了!”
叶庭深的本就冰冷的眉眼霎时更冷了。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不过就是去看看,又不是要去搞破坏。”
“没有下一次,而且承画不是婢女,你还没有让她奉茶的资格。”
“可是她明明就是景舞的丫鬟,我亲眼看见过她给景舞端茶倒水的!”
“丫鬟?”叶庭深冷笑了一声,“浮笺,你们陵国的女人里恐怕找不到比她武功更高的暗卫。”
“是吗?她既有武功而且如此好怎么会甘心在这将军府做景舞的丫鬟?”
浮笺觉得难以置信,承画既然有如此好的身手,怎么会愿意给别人端茶倒水?
“叶庭深,你别走啊,你回答我。”
看着叶庭深并不欲和自己多说,转身准备离开,浮笺立马追了上去。
难得他今天愿意和自己多说几句话,虽然脸还是很臭,但已经算是很好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