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难道就没有怀疑过母妃的死吗?在父皇质疑的第二日,那封告密信,母妃不是不承认么?除了这封信,别的什么证据都没有,母妃又至于为了这封信畏罪自杀,且不说这封信是伪造,即便确有此事,母妃也不至于如此急着去赴死。”
“你怀疑……你母妃是被人害死的吗?”承启帝小声的迟疑的说出了这句话,这个问题其实在当初他脑子也曾浮现过,但终究还是因为当时他心中满腔的愤怒之意才将其忽略不记,但如今被楚慕寒再度提起,他却忍不住又想起了这件事来。
楚慕寒噗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儿臣恳求父皇,给儿臣一个机会,也给母妃一个机会,让儿臣查明真相,还母妃一个公道!”
承启帝心有疑惑,虽然锦妃背叛他的消息让他觉得十分愤怒,但此事若真是栽赃陷害,被查清楚了,既可以还给锦妃一个清白,也能够让自己的心里舒服一些,又何乐而不为呢?他点了点头严肃道:“你先起来吧,这件事毕竟过去很久了,要重新查办也有难度,朕就给你一个机会。”
“儿臣多谢父皇恩典!”楚慕寒非但没有起身,反而振奋的向他磕了三个响头,他太意外了,今日原本也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机会,大约还是多亏与云惊澜,让他的脸恢复成过去的模样,才会让承启帝想起锦妃,因而才给了他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楚慕寒是个孝顺的孩子他一直都知道,既然他对锦妃如此的孝顺,对于自己必然也不会太差,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也宽慰了许多,“好了,你既然不要别的赏赐,朕也不强求了,这件事你秘密的去办就好了。”
“是,儿臣明白!”
他因得到了这个准许,出宫后便激动的去寻来了自己的部下,各自安排了任务,自己又四方游走寻找当年的见证人,恨不得立刻查明真相还给锦妃一个清白,但其实这些事他早就暗地里去做过了,只不过如今得到了承启帝的准许,他又大张旗鼓的半了一次罢了。
事情毕竟过去太久,想要查明真相又是如何的艰难,他知道承启帝也知道,答应给他这样的机会也不过是给彼此一个安慰罢了。
但楚慕寒从来都没把这个机会当做是安慰,他一定要查明真相,他不能让锦妃背负私通的骂名一辈子。
将这些事做完他才想起这件事还没有去同云惊澜分享,锦妃死的时候他是一个人,这么多年他也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却承受这件事,这一时半会儿的竟会忘了如今他早已不在是孤身一人了。
这个人为他出生入死,这个人在他最为艰难的时候穿越人山人海来到他的身边,他渴望与她共度一生。
听他说完这件事,云惊澜几乎是跳起来将他抱住,“太好了,皇上终于肯让你去复查这件事了,虽然有些难,但南浔太子的事我们都查出来了,这件事也一定可以,我们一定会还母妃一个公道的!”
楚慕寒伸手抱住了她纤细的腰身,埋头靠在了她的肩头,“你就这么相信我母妃是被冤枉的么?”
“当然!”她毫不犹豫的说道,“虽然没有见过她,但却也从别人的口中听说过锦妃娘娘的消息,她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又怎么会背叛皇上呢。”
那禁锢在腰间的双手更加用力,紧得云惊澜感到有些疼,可是她却也不忍心在这个时候叫他放开自己。得知红姨娘去世的最初她吵过闹过也烦过他,可他还是不愿让自己一个人呆着胡思乱想。
但是那时候的楚慕寒呢,他身边还能有谁来陪着他呢?
如今想来她却有些埋怨起了自己,为何没有早一点来他的身边,不过能陪着他经历平反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安慰了。
“谢谢你,澜儿。”
“也谢谢你在红姨娘走的时候一直陪着我。”
“傻瓜。”他松了手来揉了一把她的头发,云惊澜死死的抱住了脑袋抬头悄悄的看着他,“王爷你在哭吗?”
楚慕寒的回答却牛头不对马嘴:“这个时候你还一定要叫我王爷吗?”
“那不然叫什么?”她瞪着双大眼无辜道。
他有些气急,索性松了手抱胸靠在门板上独自生着闷气,云惊澜又眼巴巴的凑了过去,垫着脚尖看他,“生气啦?”
楚慕寒哼了一声表示了自己正在生气这个事,云惊澜歪着脑袋靠在了他的胳膊上,“别生气了慕寒。”
他的心一下通透了,仿佛是寒冬里一团温柔火光照亮在了他的身上,他笑眯眯的伸手抱了过来,“你也不傻啊。”
“呵,我就是逗你玩儿而已,真信啊傻。”
楚慕寒有些僵住了,“王妃近来越来越大胆了。”
“可不,被王爷惯的呗。”
这话他爱听,他笑眯眯的没有反驳,见雨过天晴,云惊澜悄悄在心头长叹了口气,唉,他们俩是不是拿错剧本了,怎么总是她来哄他啊?
吃了晚饭后两人准备洗漱完毕准备睡觉,楚慕寒却被人叫出去了,云惊澜梳着头发一个人呆着倒是忍不住琢磨起来,虽然承启帝答应了复查,但这件事想翻案怕是比南浔太子的事儿还要麻烦,她得抽空进宫去拜会一下李皇后,说不定她那里还能问出一些消息来。
放下梳子她将头发顺道耳后,楚慕寒便回来了。
“怎么了有事?”
“是楚子晋的人,想要来冥王府找你大姐。”
云惊澜愣了下,还还她没把云婉钥关在冥王府,否则麻烦就大了,看她发愣,楚慕寒又忍不住想起了白日里听说的那些流言,与那边他是打算问这个事儿的,不过被锦妃之事隔打乱了。
“坊间关于云婉钥的事你听说了吧?”
云惊澜点了点头,将耳畔的头发顺道耳后没有在意,但很快她又回过神来,“你怀疑是我做的?”
楚慕寒不做声,仿佛也是默认了,云惊澜倒是有些不高兴了,他这么想把她当成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