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好要做事情,李承祖就带着府上男人要出发。背后却一声娇叱道:“站住,你去什么地方,明明说好了上月时半路伏击,此时你们做什么去?”
拦住责问的是乔玉,李承祖哄她说晚上再埋伏修理胖子,这会却是背着他带人出去,心底自觉得被他骗了,充满恼怒不忿。
李承祖此时着一身月白的苏绣真丝袍,头上用紫金的发冠挽着头发,一支暖玉造的玉簪别住,上垂下两条挂满珠翠的落带,脚上踩着步云靴,手上再轻摇上一把满是山水诗话的折扇,即有大家的富气,又充满文人儒雅,一眼望去,身长玉立,好一位偏偏佳公子,无双俏郎君。
再说这一身价格不绯的行头,活象在自己身上印上了年少多金,走上街去,绝对能倾倒一路的女子。就是乔玉见了他一身如相亲似的装扮,也是心慌神乱。
被抓个正着李承祖苦笑道:“乔小娘子,忠伯说了,那刘胖子今晚就要去那万春楼会他的相好,我带人先去盯住,你们在外面接应,待时他出来,你我再合力。”
乔玉是那么好忽悠,当即不干说道:“你休诓我,要去一起去,让我在外迎风受冻,我才不上当,你要去暗踪那胖子,我也一道去。”
“什么”李承祖惊呼道:“你也要去,姐姐,那可是青楼,是男人们寻欢作乐的地方,你一个女子……..”他急着直接就喊出了姐姐,那异样眼神看着对面的佳人,后面的话虽然没出口,话外意却很明白,你个女子去逛青楼那是不行的。
他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层,事先才不和这小娘们说清楚,还骗她留守外面,就是因为怕她知道去青楼也要跟着去,没想到还是被她给发现了。
乔玉淬了他一口,气道:“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去,谁知道你去到那里,会不会胡来,我可要好好盯着你。”话中的语气充满着酸味。
李承祖心中一凉,这小娘们哪是去盯胖子,这是要跟着去监视自己,她是不相信自己。这女人小性子一使自己,连正事都不管不顾了。
“我可是为你好”他恬着脸笑道:“若让人家知道,你个大家闺秀,去那乌烟瘴气的地方,那不是污了你的清誉。”
“你说什么我也要去”乔玉翻白秀目,再抖一抖身上的儒服:“和你去的是乔公子,贤弟,为兄还没见识过青楼,今天正好去领略一翻。”
李承祖无语,这是吃定自己了。只好无奈的妥协道:“要去可以,到那里一切听我的,不许使性子,不答应,不让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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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酉时末,太阳已经西移,夏日白长,那金辉依然还泛着淡淡的暖意思。万春楼上却已经是点上了彩灯,打扮的花艳女子已经在楼前招呼起客人。
唐宋之人竭好嫖,这天色还未晚,万春楼前的进出客已经络绎不绝。不久,楼前忽然来了一对年轻公子,其中一个手摇折扇,身穿富贵之极,指着这热闹的万春楼,张口吟道:“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乔兄,当年樊川居士流幸青楼,写下这决句,今日见这万春楼景象,方觉得写的不虚,没有在这烟花之地呆过,是断断写不出的,樊川居士果然是风流之人。”
被称为乔兄的公子笑道:“晚唐风气糜烂,怀才之人多不遇到,寄望青楼大有人在,倒是贤弟,不是第一次来青楼吧。”
“咳,咳”摇扇公子尴尬不已,这两对耍宝正是男女一起来逛窑子的乔玉和李承祖,被小娘们问起,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按实际情况,这厮穿越后还真是第一次嫖妓,还是个初哥,但是这年头,象他这么大的公子哥,通房丫头都睡了好几个了,下青楼更是家常便饭。
宋人对青楼一事是最言行不一的,嘴上是大加的批判,但是该逛的还是逛。政府一方面禁止官员嫖妓,一方面又大力提倡妓院,真正是当了**又要立牌坊。
李承祖要是说第一次,怕人笑话,但你要说经常来,身边母老虎肯定也是不答应。正当他踌躇要不要说的时候,一个徐娘半老的老鸨子给他解了围。
那老鸨正是万春楼的鸡头,她名号三娘,看人眼光歹毒。她老远就看见李承祖和乔玉这对公子在那窃窃私语,就是这样她一下子就知道这两个是个大主。
忙热情的过来招呼,扭着那腰胝跺来娇笑道:“呀,两位公子面生的很呐,是第一次来咱万春楼吧。”
李承祖说道:“正是,我们是从京师来的,听闻万春楼是易州第一青楼,特意来见识一下,在这门外就觉得万春楼名不虚传了,对了,这位鸨母如何称呼?”
“公子唤奴家三娘即可”老鸨再笑道,用着眼神再上下的打量了两人一下,瞄向乔玉的目光微微的抖动了一下,说道:“这位公子夸赞了,我们万春楼在易州是小有名声,但跟京师比就差远了,公子喜欢,就里面请,我一定让小姐们好好伺候公子。”
李承祖笑着点点头,向前邀了个手势,要和乔玉一道进去。但是那鸨母却是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三娘这是何意?”李承祖有些不悦的问到,从来没有看过老鸨子还阻拦嫖客去嫖妓的,今天还真是见鬼了。
那老鸨却是笑道:“不是三娘我为难公子,公子要去自可去,但是边上这位”她淡淡的说道:“我万春楼只招待男客,这楼里的女子可都是小姐,从没有过清白女子。”
老鸨说的隐晦,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她看穿了乔玉是个女子,所以不让她进去。李承祖也明白,这妓院老鸨专门做皮肉生意,那功夫已经连出来了,随便看一下女子就能知道她是不是完壁,随便从小孩里挑一挑,就能找出美人痞子。
乔玉这点伪装,连稍微仔细,有点常识男子都骗不过,又怎么瞒的过,这皮肉方面的专家,让人家看破也是很正常。
李承祖说好话道:“三娘果然好眼力。”然后他靠上前去,压低声音对那老鸨耳语道:“这是我远房表姐,大户人家出生,没见过青楼,听说我要来逛,她缠着要来,三娘通融一下,我这表姐秉性最犟了,进不成,公子我回去可不得安宁。”
说着他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子塞到老鸨手上。老鸨拿着手里掂了掂,顿时眉开眼笑,不过还是做为难道:“不是我不给公子方便,让她进去不是不可,但是我万春楼还从来没有女子进去的先例,公子这不是让我好生为难。”
乔玉听了大怒,耍脾气道:“我今日偏要进去,看你能怎么着。”说着话气鼓鼓就要往里闯。
李承祖赶忙抓住这冒失鬼,老鸨却是冷笑一声:“好大口气,我万春楼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撒野的地方。”说话空挡一拍手,四个拿着长棍的壮汉就迎了上来。
李承祖被那小娘皮气死,那老鸨刚刚的话无非是想再多要点钱,她一闹,又让自己不好处理。心中埋怨,只是瞪了乔玉一眼说道:“出来时候怎么说的,再胡闹,你就回去。”
然后他冷下脸,看着老鸨后面的壮汉,阴沉道:“三娘好大威风,我兄长是有些冲动,但三娘何必摆这架势,为兄之过,我代请了,你后面几位还是请下去吧,真要闹将起来。”
他冷哼一声:“你万春楼怕是担待不起”他从身上拿出一袋银子丢了过去,说道:“让我们进去。”
老鸨看了他威势,心底有些忐忑,这万春楼虽然大,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得罪的,再看这公子身上的气质。刚刚的威风早就软了,再则李承祖也没有过分威逼,还给了银子,正好借着台阶下,娇笑一声道:“看两位公子说的,我们万春楼是求财,怎么敢得罪两位公子。”
她挥挥手让后面人下去,然后热情的招呼道:“两位公子里面请,我给你们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