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黎阳城拱手相让到底是什么意思?”黎阳是大荆的帝都,也是大荆最为繁忙的大都市,所有的一切来到黎阳都可以很好的发展。
“离王兄,你可是现在还在迷糊着?”宣王殿下冷冷的笑道,说出了一个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消息,“离王兄,本王找了这么久的血女图,不过就是为了控制黎阳罢了。你现在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水月镜花,只是捉在了手里,却是完全没用的。就像现在的皇御司那些侍卫们,你也就只能在宫里面调遣调遣。”
“没想到这件事情五皇弟都知道,想来这些年朕还真的是忽略了五皇弟呢。”现在这件事情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已经不重要了。他筹划了这么久,不可能对于黎阳没有任何的了解,能知道血女图的秘密,他就不容小觑。
“这个地方本王生活了二十来年,又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呢。”宣王殿下这句话针对性很强,挑衅的看着离王继续说:“父皇画技很好,小的时候让本王羡慕不已。可是后来做了皇帝之后,就渐渐的没时间了。”
“这有什么问题?父皇政务繁忙,无心作画岂不是也说的过去?”景阳帝笑道,似乎觉得他这个是无稽之谈。
宣王殿下却也是笑了,只不过却是苦笑,是冷笑,“是啊,若是真的是因为政务忙,舍弃了岂不是好说?可父皇不仅没有舍弃,甚至时时刻刻为沁贵妃与沁阳作画!曾经的崇阳殿,殿内无数卷着的画卷中,不是沁贵妃就是沁阳,他们到底凭什么?”
“……”宣王已经完全疯了,不仅离王殿下有此感觉,景阳帝也有。他对于景仁帝的恨意已经成了一种执念,誓有不死不休的地步。
“沁阳六岁那年生日,本王特意回了帝都。为了给我母妃祭拜,后来夜晚的时候不小心晃到了御花园,那个地方当时被重兵把守。”
其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离王殿下是已经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景阳帝的态度看起来就要随意许多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本王躲在了一旁亭子后的假山后。很不巧的是,当时的父皇带着沁阳,坐到了本王藏身地前面的亭子里。”
他还清楚的记得那一天的场景。一身粉色衣裙的沁阳,被景阳帝抱在怀里,沁贵妃跟在他身边,浅笑盈盈。一副和睦的样子,灼伤了他的眼。
他亲眼看到沁阳撒着娇,景仁帝轻声慰问呵护的样子,还有他们说的话。
“父皇,今天听宫女们说,公主以后都是会被嫁出去的。她们还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父皇会不会把女儿泼出去了?”
沁阳从小就古灵精怪,因为有贵妃与皇上的宠爱,性子上要任性许多。所以当附近跟着他们一起来的宫女,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都忍不住缩了缩脑袋,就怕景仁帝将她们丢出去。
一股冷风飘过,景仁帝冷眼扫过她们,“是谁这么不懂事,在咱们的公主殿下跟前说这样的话?谁说咱们的小沁阳是水了,明明就是父皇的掌上明珠。”
沁阳“咯咯”的笑着,被景仁帝轻易的逗笑了,可还是软着声音说:“可是父皇,皇姑姑嫁出去了这么多年,就不曾回来看一看。是不是嫁出去的女儿就不能回来黎阳了?”
委屈的模样立刻让景仁帝的心都化了,迫不及待的景阳帝应允,“沁阳,只要父皇还在位,这个黎阳城永远都是你的。”
“父皇,这是真的么?”小公主眉开眼笑,一瞬间又耷拉着眉眼,“父皇,证据呢?咱们拉勾勾。”
景仁帝伸出小指跟沁阳的勾在了一起,想了许久才说:“小丫头,父皇从小到大都不曾少了给你作画,这副画就是凭证,只要有这副画在,黎阳城永远都是你的。”
那一年沁阳六岁,一直到她的十六岁,景阳帝每年都不曾落下。
六年前,因为合阳一事以及沁阳自请前去南疆之后,他曾经在皇宫里面呆过一段时间。那一年的二月初八,沁阳因为战事留在了南疆,景仁帝是完全凭借自己的想象做出来的一幅画。
触目所及满眼的都是红,身着红衣的女子,眉眼俊朗坚毅,与沁阳有九分的神似。当时景仁帝在崇阳殿作画的时候,他借口去请安进去看了看。
当时景仁帝并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这副画的秘密,所以也就没有防着他,再加上墨水未干,他很轻易的就看到了。
那幅画最为主要的并不是画中的内容,而是背面的一个印戳。那个是景仁帝的印玺,以及他特批的字。
“……”景阳帝也已经差不多知道了来龙去脉,所以他说:“不知道宣王殿下想要的是什么,可是朕这里真的没有。血女图朕也不知道。”
“呵呵,既然不想说那也就算了。血女图本来就是方便持有者进城而来的,可是父皇去世那么多年,是真是假自然还是要分辨,守城的官兵虽然本王现在控制不了,可是想要阻拦他们轻易进城还是有可能的。”
守城的这些官兵,是子悠离开黎阳的时候偷偷换掉的,里面还夹着江楚等人,所以并不是那么容易收复的。
“哦?宣王殿下似乎已经胜券在握,怎么想让朕做什么?兄弟之间就不用客气了。”景阳帝一眼就看穿了宣王想让他做什么,于是乎他问了出来。
“不愧父皇将这位置给了四皇兄,果真是聪明。”他还不知道守城的人是子悠的,所以……“本王只是想这些天皇上就不要出去见人了,也不要发布圣旨了。除了传位的,本王与离王兄会在这里守着皇上的。”
“既然是传位,那么请问离王兄与五皇弟,谁做这个位置比较好呢?”景阳帝很是上道,直接就说。
宣王殿下先是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兄长,随即说道:“大皇兄既然对这个位置无感,那么就给本王吧。这几日内,本王的人会逐渐的接管这整个黎阳的守卫,以及这个皇宫,若是两位兄长配合的话,说不定以后咱们还是兄弟。”
“好。”景阳帝答应的很是顺利,随后疑惑的说:“只不过真弱势发布了这个圣旨之后,无源无本的肯定是会有很多的人怀疑,在所虽然朕的近臣现在不在黎阳,可是若是知道朕被不公平的手段对付了,想必也是不会轻易放过两位的,既然如此五皇弟愿不愿意来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宣王殿下想了想,说的到也是这样,想起当年景阳帝登基的时候,朝野震惊,更有百姓之中流言蜚语不断的涌出,让他不由得不防,“既然四皇兄这边有办法,本王也就不推辞了,四皇兄请说。”
“向来皇帝暴毙是最为稳妥的办法,不过朕今日都还神采奕奕的让群臣来上朝,所以这个方法可以用,却需要晚一两天。正巧可以解释了为何庑正殿今日上朝却没有人之事,再然后你们二位可以偷偷散布朕身染重疾的消息,几日之后宣布朕因病驾崩,如此一来你们便可很快的理所应当的坐上这个位置。”
景阳帝如此快速的应了他们的要求,她们却是已经不敢相信了,宣王殿下急着说:“四皇兄如此爽快,倒是让本王怀疑了,这个计谋看起来天衣无缝,四皇兄会不会是在里面设了陷阱?”
“呵呵。”景阳帝轻笑,像是在嘲笑他的多疑,“五皇弟还真的是爱说笑,如你们所言,朕并不是当皇帝的料,这么些年也是心存愧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现在既然两位想要,双手奉上又有何妨?”
越想这件事情就越顺利,宣王殿下到了最后一步,竟然有些怕了,“让本王好好想想。”
“随便。”景阳帝应道,双手抱头:“如今黎阳城逐渐被你们控制,众百官也对朕这个皇帝失了信心,竟连朝都不再来。五皇弟,朕知道你心里觉得苦,如果觉得这样做可以让你解气的话,你就继续吧。”
一句话将宣王殿下拉近了几年前的回忆之中,他的目光皲裂,渐渐的红了,看了看离王殿下,像是下了决定一样,“离王兄,本王知道你现在对于本王的所作所为有了怀疑,可是本王并不后悔,不管是这些年帮助王兄做的,还是王兄帮助本王做的,以后本王一定就感激在心的。”
像是宣誓一般,宣王殿下两三句话,再次将离王殿下拉向了他们那一头,可能是人们对于人生低谷的一些事情,很是记忆深刻,宣王殿下在他绝望之时做的那些事情,终究让他难以舍弃他。
“既然如此,本王还要加筹码。”看到离王殿下点了点头,宣王殿下立刻说道,“如今还没有几个人准确知道宫中发生的事情,本王也知道四皇兄手下某人的厉害,不解决他本王这心始终就安稳不下来。可以按照刚才四皇兄所说的做,只不过规则需要改一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