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间被打扰,二人之间的温情渐渐地变成了尴尬,锦书更是无颜再面对,将狐裘衣往上一拉,盖着自己的脸,在子悠的怀里装死。子悠在见到君彦的那一刻,黑着的脸在看到锦书这样娇俏的动作后,揽着她后背的手伸上去摸了摸她露出来的头,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压了一压。
“消息可靠?”子悠轻拍着锦书,像哄孩子一样,懒散的靠在贵妃椅上,闻言并不怎么奇怪的反问。
“由江桀那小子传来的消息,自然不会有错。”君彦撇撇嘴,看着自家大人脸上那得意无双、万分得瑟的模样,君彦想,自己来的还真是时候。
“江桀也来了?”子悠挑眉,侧目瞟向君彦,不觉得他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在自己未让他离开黎阳的时候,擅自跑来密阳。
“没有没有。”君彦连连摆手,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只见他唇角微微勾起,戏谑的看着子悠,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胆子,竟然笑咪咪的挑衅道:“只不过啊,在属下看来,确实应该让江桀也过来,也好好的看看咱们的子悠大人,如今是怎么样的一副坠入爱河的模样。”
“你倒是胆子大,如今竟然连我你也敢打趣。”子悠冷笑,看着君彦不知死活挑衅自己的样子,心里默默的跟他记了一笔。
“这不是看在锦书姑娘的面上,知道子悠大人不会拿属下怎么办嘛。”君彦倒也不怕,被子悠清冷的目光洗礼,也能保持不变于色,也算是一个能人。
锦书虽然觉得害羞,可是毕竟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一时间的不适应在这几句话的打趣中,也渐渐的消失了。她可没有任其别人肆意谈论自己的习惯,对于君彦的话,自然是不依的。从狐裘衣下探出来一个脑袋,凉凉的说:“我可不认识你,这位公子这样自来熟,就不怕你家大人给你发配出去?”
这么一说,君彦倒是愣住了,本来是看着锦书将自己藏起来,以为她是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怎么不曾知道他竟还是想错了?
“没关系的,跟属下不熟不要紧,姑娘跟我们大人熟悉就好,反正最后到底都会是一家人。您说是吧,子悠大人?”君彦也是见招拆招,脸皮厚的已经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来的。
“这话倒是没问题。”一句话把子悠逗乐了,子悠将怀里探出的小脑袋往下按了按,让她枕在自己的肩膀上,轻笑着开口。
君彦未曾见过子悠的笑颜,一时间竟然也愣住了,也就是这会,被锦书逮到了机会,从子悠的怀里挣脱出来,扬眉看向君彦说道:“瞧这位公子这话说的,是不是一家人还没有定数。只不过本姑娘看这位公子瞧你家大人的眼神,说不定你们最后还会成为一家人……”
“瞎说什么呢,是不是想被收拾了?”君彦还没有从锦书的话里反应过来,就被子悠笑着在狐裘衣下掐住了腰,凑近她耳际威胁道。
“……”锦书不再开口,将头再次压在了衣服之下,不是她不愿意再开口,只是子悠现在的动作太大胆,竟然在他的腰际慢慢摩挲……
“还有什么事情,本官已离帝都近一月,应该不只是有这一件事情。”子悠仰躺着,也不在乎在属下人在跟前,又是怎么看他的,反正自从二人确认心意之后,他就时刻想将她抱在怀里,再也不顾忌外人的目光,他人的看法。
“没有了啊。”君彦想了想,没想到还有其他的事情,一时间呆愣的表情,看起来还有些可爱。
“真的没有了?”子悠问的很是不信,才堪堪的偏过头来,看向君彦,提醒他说道:“如果真的没有了,那么要么就是你办事不力,要么就是江桀在黎阳没有尽心尽力,真的没有事情了?”
“对对对,还有一事,还有一事。”君彦立即改口,在子悠凌厉的目光之下,突然间觉得今天的天气似乎有点冷,没等子悠再问,就率先开了口来:“于凡大人被景阳帝幽禁在府中,手头上的一切事物全部交给了靖律司的邹闫大人。”
“包括大漠的事情?”子悠追问道。
“应该是包括,据江桀传来的消息,那名唤作齐萧的人,在青絮姑娘的手下得到了救治,也一并被邹闫大人提审到了靖律司,”
“那看来应该是不错的,既然交了就交了吧。大漠一事长久的没有结果,咱们这位皇上应该也是等不及了,毕竟西域不能乱,大漠也不能乱。”子悠缓声道。
“恐怕不止吧。”锦书接话道:“你们大人离京之前,应该有派你们盯着黎阳城北郊的静清司,怎么样,没有一点发现?”
“呵呵,还以为您睡着了呢。”闻言,君彦也是一愣,打趣道:“咱们的人手已经渐渐的渗入了进去,想必过不了多久,最起码的线报还是可以有的。”
“但愿不是空欢喜一场。”
“你们的行动挺快的,这才没有多久,看起来似乎就将北郊打开了一个窟窿来。”锦书叹息道,她一直知道子悠的心思很沉稳。
“这些说起来还是要感谢你们的少阁主。”子悠不以为然的说,“要不是你们在黎阳之时,将在仙欲阁逮到的那些人来,偷偷的放出去了两个,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们怕是也摸不着。”
“也是,顺藤摸瓜想来是你的强项。”锦书叹道,“只是不知道,真的摸到了最后,会挖出来怎么样的惊天的秘密。”
“即使挖出来了又如何,这件事情远远都不是结束。”子悠说道,随后转头跟君彦说道:“托人带信给江桀,让他将黎阳城北郊的静清司以及内役司,有一点的疏漏,本官回去就要他好看。”
“是。”
“既然是了,还不退下?”子悠利眸瞟了君彦一眼,君彦的后背已经渗出了汗水来,若说他不害怕子悠,怎么可能。只不过是子悠待他们向来宽厚,一张脸也是向来没什么表情,他也就时常会打趣两句。
“是,属下告退。”君彦说着,脚底下就跟抹了油一样,一溜烟的跑了。
子悠望着那人快速逃开的身影,子悠还不怎么解气的说了一句:“还真是碍眼,总算是走了。”
“他们替你办事,你竟然还如此嫌弃,子悠大人你待人不是向来宽厚的么?”锦书看着他直截了当出口的嫌弃,笑弯了眼角。
子悠捏了捏她的鼻子,抵着她的额头才说道:“自从与你一起,我就不怎么喜欢别人来打扰,如果不是真的有必要,那么我宁愿一辈子不见他们。”
“要是不见他们,就剩你一个,你这芜锦司的掌司使大人,岂不是成了,与他人无异的普通老百姓了?”锦书道。
“不,不是我一个,不还有你呢。”子悠望着怀里巧笑倩兮的女子,抱着她笑得很是温柔,“这世间独有一个你,如今我失而复得,难道你不愿意一直陪着我?”
锦书听着他有些撒娇、有些庆幸的语气,伸出手去抱着了他的胳膊:“既然是失而复得,我又如何不愿意?”
“如此甚好。”子悠抵着她的额头,双手抱在锦书胸前,二人静静的看着眼前灿若春光的桃花,心里面是难得的好心情。
二人回房的时候已经到了将近午膳的时候,期间除了被君彦打扰的时间,两个人温情脉脉,不谈政事,不谈其他,只是二人静静的相处。
“主子你总算回来了,那位公子已经找了你许久了。”子悠抱着锦书回到房间,刚将她放回床上,让她休息一会,小桃就走进了房间。现在锦书的房间做了整改,一道屏风挡在了床前,纱帐围绕,微风轻起。
虽然是初春,午后的太阳仍旧还是觉得热,没有晒一会,锦书的脸上就红扑扑的。子悠看她懒洋洋的样子,似乎随时都能睡过去,抱着她睡了一会儿,才将她抱上来。
“公子?是哪位公子?”锦书躺在床头,子悠坐在一旁,闻言锦书抬头就向子悠看去,子悠手握着一柄折扇,了然的说道:“应该是贤王殿下,他这些日子时常在外,有时回来之后也会请着来看一看你。”
“既然想着来看一看我,可是为何我却一次都未曾见到他?”锦书扭头,神色由疑惑变为了嬉笑,伸出手去,逗弄着子悠的前衣襟。
“……”子悠看着锦书,叹了一口气,本想说别的,可是在锦书灼灼的目光之下,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说道:“被我挡回去了,如果不是……”
“……”子悠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锦书握住了手,将他的话全部挡了回去,安慰道:“我知道你是在心疼我,觉得若不是因为他,我也不用遭此劫难。可是追根究底,这些事情还是因为我而起,即使是为了我,你也不该拦着他。”
子悠闻言揽过锦书的肩膀,俯在她耳边说道:“我才不管他们到底是谁,又是因为什么事情而起,我只知道你受了伤,就单看这些,有些事情就不能轻易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