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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章 恶霸

长风在燕来书院的日子不总是愉悦,其中难免会遇到些烦扰之事。

书院里的书生或出生贫寒,或有一定家庭背景,但大都读书勤奋努力,品行端庄。可亦有个别纨绔子弟,仗自己家财万贯,不学无术,欺善为恶。在此些富家子弟中,吴子远当算得上是其中之代表。

这吴子远时常在学堂内外仗势欺人,从中取乐,亦多为吃喝嫖赌之事,实为败家子弟。故当时大多燕来书院学生都对他避而远之,不愿接近。

有言道,树大招风,此并非无道理。长风具有诗文才华,又常于众人面前表现自己,吴子远见了竟有些不悦。这倒并非因他心中嫉妒,他本就无心学习,何必在乎自己或别人有才与否。只因他生得一颗“霸心”,每见长风于众人面前展露才华皆是出尽风头,心中觉得不爽。又知长风是书院新来的穷秀才,无什么背景,想定是极好欺负,便欲找机会借诗词之名刁难他,如此既可压压他“嚣张”的势头,亦可从中寻一点乐趣。

这日,长风正于自己座上看书,却见吴子远带着两个“兄弟”来了。这两个所谓的兄弟即书院的另外两名学生,皆是出生于市井,而其家庭背景自远不如吴子远,因而唯他马首是瞻。

他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全身透着一股懒散之气,与那街头混混毫无差别。

长风早便知吴子远乃恶霸,又见了他不少恶劣之行,因而心中对他极是厌恶。此刻见他带两人而来,便猜到他要来招惹自己,然心中却无一丝畏惧,仍是面不改色地看着书。

吴子远至了长风跟前,并未言语,而是想等长风先对自己这大人物开口。然静静地立了片刻,竟见长风无一丝反应,不由没了耐性,便是漫不经心地道:“哎!小子!听说你很会写诗,又经常见你在众人面前表现自己,极是不错啊!我呢,近日看上一貌美如花的姑娘,想送她一首诗作为礼物,可是呢,却没有你这么好的才华。所以想找你帮帮忙,给我写首情诗。”

长风听罢不屑一笑,道:“吴公子,我想你是弄错了,在下才疏学浅,根本不会写诗。再说了,就算我会写诗,也不会给别人而写,所以,还请吴公子另寻高才吧!”说着摊开一只手示意吴子远离开。

吴子远欺人无数,却极少见得敢对自己“无礼”的人,且即便是遇到了,亦多是些有背景之人。然此刻见眼前这穷小子竟“胆大包天”,敢与自己扛上,不禁觉得觉得有些可笑。

“哟!你胆子还挺大啊!”吴子远愈发轻蔑地道,“竟敢与兄长我这般说话,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不就是县城富商吴员外之子吗?还能逆天不成?

长风面不改色,只懒冷地道:“还请吴公子见谅,在下对这个问题并不感兴趣!”

吴子远听罢怒气顿生,直以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小子!我告诉你!我爹可是本县首富!你别不识好歹,否则我一生气,连神仙都救不了你。到那时,有你吃不完的苦头!”

长风面对吴子远的凶言凶语,亦是火冒三丈,当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起身怒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哪容尔等造次!”他目光如炬,教吴子远见了不禁一怔。

吴子远身旁的两跟从见此一幕,自然不能在一旁干看着,其中一人当下便上前,一把抓住长风胸口的衣服,狠狠地道:“臭小子!想找死啊你!”

长风亦不挣扎,只鼓足了气道:“尔等想要作甚!此乃学堂,乃念书之地,非你我打架斗殴之处!赶紧放开!”

那人有恃无恐地道:“老子便是不放,又如何?”

吴子远这时念学堂乃公共之地,不忍惹出大的事端,便将那跟从的手抓住,意要他松开手来,跟从自是不敢不从。

吴子远方指着长风冷冷地道:“小子,你给我等着,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说罢便与那两人气冲冲地离去了。

长风当下重重地挥了一下衣袖,怒道:“哼!世间竟有如此霸道之人,真是荒唐!”

却见这时,同在学室里的乜永浩亦面色带焦地来了,至了长风跟前,方慎语道:“殳兄,我可提醒你两句,这吴子远乃恶霸,心地残忍,坏事干尽,我劝你还是多注意点为好,能忍则忍,能避则避。咱们都没有他那般好的背景,惹不起。”

这话亦是有其道理。处世之道,不过是方圆之道,或刚正,或圆滑。而长风岂愿做那圆滑之人。对待吴子远,他本是客气之至,一忍再忍,谁料吴子远竟得寸进尺,心中怒火自是骤然而生。

若要说圆滑,他今日大可以对吴子远毕恭毕敬,唯命是从,而且那不过就是一首诗的事,片刻便可了事。然这般做法无疑是助纣为虐,休说此事传出去会被人唾骂,便是自己良心亦会不安。且说,要对一个恶人低眉颔首,实是懦弱直至,如何是大丈夫所为。

此刻的长风并未多言,因他知道乜永浩亦是好意提醒,便只拱了拱手道:“谢乜兄提醒。只是……在下确实咽不下这口气!”

永浩叹道:“这气咽不下也得咽啊,谁教咱们既无权也无势呢!”说罢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其实至始,学室中便有好几人,这些人自然是目睹了吴子远刁难长风一幕,然却皆因害怕而不敢介入二人之事,只得在一旁默默看着。后见长风面对恶霸却极是不屈,心中倒是出了口恶气,然亦为长风担心,想他这般公然对抗吴子远,今后必是要受吴子远的报复,不免感叹。

说来也巧,这事发生之时夏杓和张波恰不在学室,便未能知晓这一切。若两人当时在场,事发时定不会袖手旁观。且不说夏杓有深厚的背景,仅是说他与张波不胆怯的性格以及两人同长风的关系,便可得出这点。

吴子远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他既说过要让长风好看,便不会轻易放过。只打算寻一个机会,好好教训教训这有眼无珠的小子,出了心中之恶气。

一日,长风归家之时在路上与张波、夏杓二人多逗留了几刻,三人分路时天色已是较晚。

他脚步轻快,心却还一直沉浸在方才与二人的谈笑之乐中,久久不能停歇。

走到一个行人稀少的街道巷子,一抬头,眼前竟突然出现了一名强壮的陌生男子,不禁一怔,忙停下了脚步。

这人双手揣于怀中,默默跨立,表情不善,应是不为正事的市井之徒。

长风见情势不对,当下转身便要往回走,另寻他路,却见眼前又是一凶神恶煞的人,顿时猛的一怔。此刻他进也无法,退亦不能,一种危机感骤然涌上心头,心跳得厉害。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挡我去路?”长风携几分惊惧。

却见二人默默不语,冷冷的面孔携着一股恐怖的气息,叫人见了如身处黑夜一般。这般片刻,竟忽地缓缓动步行了来。

“你们想要干嘛!”长风不由心跳更快,当下不由将身子退到了墙边,背靠墙面,不停地扭动着头扫视着两方行近的二人。

却见二人竟毫无退后之意,片时方至了长风身旁四五尺处,便停了下来,直勾勾的两眼犀利如黑夜中的箭矢。

正在这时,却忽地见一方男子的身后忽地出现一个身影,长风忙侧头一看,当下骤然一惊:“吴子远!”

这下不妙,竟然被吴子远这恶人给拦了去路,想他平时坏事干尽,今日必定会对自己下手,以报那日被顶撞之仇。

“没错,就是你爷爷我!”吴子远手持一纸扇,在胸前缓缓扇动,携几分得意走近,待至了一男子身旁,方又道,“怎么,没想到吧?我曾经便警告过你,迟早有一天会要你好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说着将手中的扇子收拢,指了指长风。

“你这恶人,到底还有没有一点人性!”长风咬牙道。

吴子远一咧嘴,露出轻蔑的一笑,道:“人性?拳头便是老子的人性!老子今日要让你好好尝尝这皮肉之苦,好让你这不识好歹的小子知道,得罪爷爷是如何的下场。不过,你若是现在忏悔还来得及,却不是写一首诗那般简单了,而是要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你是想选前者还是后者?”

俗话说得好,跪天跪地跪父母,若要对一恶人下跪磕头,此乃对人活生生之侮辱。

“吴子远,你莫要欺人太甚!”长风毫不屈服,“俗话说得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坏事干尽,终有一天会受老天爷惩罚的!”

吴子远“哼”的一声笑道:“是吗?那我倒想看看,这老天爷是想如何惩罚我。”说罢便转过身,行了两三步,摆扇示意道:“兄弟们,该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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