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城里面,大黄倒是可以来去随心,毕竟能够随心所欲的使用真气了。
但是身边还有一个仅仅结丹境的薛鄂,后者想要隐秘自己可是有些困难,大黄总不能直接大开杀戒,把皇城里面的人杀光吧!
大黄要是真这样做倒也容易,但是这是有违天理的,试想,在这个设定最高不会超过炼神镜的世界里,出现了一个大通境高手肆意杀掠,这会出现什么后果?
没错,种族覆灭。
所以如果大黄在皇城大开杀戒,立马就会受到天罚,九天玄雷,将会让大黄灰飞烟灭。
所以他只能尽最大努力使薛鄂不暴露。
其实想想还是很可笑的,在上古时期,太昊的实力不知甩出大黄多少里,此时却要大黄来保护。
上古时期,惊才艳艳的人物数不胜数,也有不少能够无限的接近飞升镜,太昊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太昊不仅仅是能够接近飞升镜,所有人都觉得他能够修炼到飞升镜,特别是太昊对于阵法的创造力,他所创造的伏羲八卦堪称是阵法的起源之作。
从伏羲八卦开始,阵法便开始流通,而后演变为战阵,使得阵法不只是固定到一个地方,又是一大创新。
虽然阵法不都是由八卦演变而来,但在阵法的造诣上,至今还无人能够超越太昊。
自古以来就没有一帆风顺的事情,太昊遇见了他的劫难:情劫,在遇到风铃儿之前,太昊从不相信自己一个无情无欲的人会喜欢上另一个人,所以当推演出自己有情劫之后,太昊只是随意的笑笑。
但是有些事情就是那样难以预料,风铃儿那超尘脱凡的美只用了一秒钟,就抓住了太昊的心。
上古是禁止修真人士与普通民众通婚的,普通人指通灵镜及以下,不是什么歧视普通人民,也不是因为他们自诩仙人不能有七情六欲。
而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寿命!
一个修真人士可能拥有几千年,几万年的寿命,但是一个普通人只有几十年,几百年,如果二者通婚,会产生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一半死亡,另一半却还要活很久很久。
也许有人能够只爱一个人,但是,这个可能性很低,低到几乎不存在,因为时间会让你淡忘一切。
那么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还会爱上别人,不停地爱上别人,拥有无数的儿女,于是会产生这样的问题,第十八代女儿和你的儿子年纪相同,他们相爱了。
没错,禁止修真人士与平民相爱的最主要原因就是伦理,如果这种行为被允许,那么伦理就会崩坏,这不仅仅是你第十八代女儿会爱上你儿子的问题,更有可能是你爱上你第十八代女儿的问题。
但是风铃儿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太昊恰恰爱上了这个女子。
太昊是谁,人皇伏羲,人界的领袖,如果太昊都这么做了,这个不被允许的禁忌还有谁会执行?
但是他们不能杀了太昊,也杀不了太昊,他们能选择的只有杀了风铃儿,不惜一切代价,哪怕牺牲自己,前仆后继,他们相信太昊总有保护不周的时候。
他们追杀了整整三年,终于如愿以偿的杀死了风铃儿。
谁都知道这对风铃儿是不公平的,但是他们必须这样做,为了整个天下。
风铃儿死了后,他们期望着他们的人皇能够回来,但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们的人皇消失了,再也不见了。
只有渺渺几人知道太昊哪里去了,太昊为了复活风铃儿,选择了陆压所创造的枯木逢春的法术。
为了复活风铃儿,必须要舍弃自己的伏羲琴,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在泰山之巅的祭坛上,太昊坐在那里整整思考了一个月。
最终,在太昊弹奏了一曲哀魂曲后,毅然而然的选择了复活铃儿。
此时太昊终于来到了光幕的地方,四周的守卫都被大黄击晕了。
这里反而是防范最弱的地方,最强的守卫都在外面,被薛鄂他们躲了过去。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坑洞,洞中散发出无限的银色光芒,形成巨大的光柱直冲天际,周围是一个由符文组成的阵法,似乎是对这光束有些约束作用。
“这里似乎并没有可以控制的地方,难道我们来错地方了?”大黄看着房间周围一片空荡荡的。
“不,看来他们还无法随心所欲的控制这种能量,一旦开启,恐怕只有耗尽能量才能停下。”薛鄂皱了下眉头。
“那怎么办?”大黄问道。
“那就强制停下来!”薛鄂可没时间耗下去,语气也强硬起来。
“你可别做傻事啊,这么强大的能量,我都扛不住!”大黄害怕太昊是太过于急切想带风铃儿走,而失去了理智。
薛鄂轻轻一笑说道:“我几千年的时间都等过来了,这一会儿还等不了么?你就别担心了。”
“那谁知道呢。”大黄翻个白眼。
“我只需要在这道法阵外面加上一道禁制,就能关闭这里了,不是很麻烦,这个法阵实在是太简陋了,能够约束这能量已经是极限了。”薛鄂说道。
“那你赶紧的吧!”大黄催促道。
薛鄂取出一包灵石粉末,兑上红色朱砂,便开始了画符,每画完一个符,这个符文便会亮一下,当画完最后一个符文的时候,所有符文便同时亮起,一股强大的力量封住灵脉的灵力出口,外面的天罗法阵陡然消失!
“发生了什么?”监控室的齐王大吼道:“快去人去看看!”
已经逃出城外的风铃儿兴奋地说道:“昊儿成功了!”
镇妖塔前的那位天罗卫士更是茫然失措,看了对面的卫兵一眼,拔腿就跑,卫兵们纷纷哈哈大笑。
此时最紧张的地方就是田府了,三百天罗卫士呆呆的看着消失了的天罗法阵,三位皇子也是大眼瞪小眼。
田殇已经按耐不住就要打出去了,就在这时,田常赶到了,没了天罗法阵的束缚,田常几乎是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向田府飞来。
看着田常回来,田庄立马知道这场危机化解了,一声招呼也不打,赶紧朝着杜红颜的住处奔去。
田常让大家散了,然后田俭再给田木传信,田木本来已经给副将安排好了防守妖族的大小事宜,聚集了一支军队准备回救,没想到就又收到田俭的信,便遣散了部队。
田常叫来田和说道:“和儿,为父错了啊!”
“父亲怎么错了?”田和问道。
“田家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盟友,为父居然还想着牺牲梅儿,就算牺牲了梅儿,高家依旧不会和我们站在一起,为父真是错的太离谱了!”田常懊悔的说道。
“父亲心系田家,孩儿能够理解。”田和面无表情的说道,内心却有些复杂。
“你就不要挖苦我了,你告诉为父,梅儿到底被你藏到哪里去了?”田常苦笑道。
“孩儿也不知道,但相信小梅快回来了吧。”田和当然是在说假话了,他怎么会不知道田梅去了那里。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只要他没事,为父就安心了。”田常无奈的说道,对于这个儿子,田常也摸不透,田和城府之深,在田常看来是远胜自己的,有时间他都不知道他这个儿子在做些什么。
如果田常自己是一匹狼,那么田和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他极力的隐藏着自己,使自己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是在那洁白的外衣之下,却是一颗嗜血的内心。
“有我在,小梅就不会有事的。”田和似乎传达着自己的某种决心。
“为父知道。”田和轻叹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田常知道,自从阿瑾走的那一天起,这个孩子就深深地隐藏了自己的内心。
那是田和十五岁的时候,田常还在北境与妖族战斗,那一天,田梅诞生了,田常没有回去,战事吃紧,他回不去。
阿瑾决定带着两个孩子去找田和,田常也想早点见到自己唯一的那个女儿,看看小梅是不是像他娘亲一样可爱,就答应了。
但是田常千不该,万不该,没有派人去接她们,田常是有苦衷的,妖族的进攻实在是太猛烈了,一个人,哪怕是一个人都抽不出来,因为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导致战线崩溃。
阿瑾虽然说实力不凡,却是刚刚生育过,能够发挥出的实力实在有限,她们从战线后方前来,本来是没有任何危险的。
但事情就是那么巧合,战局混乱之际,一支妖人部队跑到了人族战线的后方来,不过是十来人的小部队,最高还只是几个通灵镜的,被人遇见就是覆灭的下场。
他们一直小心翼翼的,准备迂回回去与妖族汇合,谁知道越迂回越远离战线了。
他们没有回到妖族的防区,反而遇见了阿瑾三人。
在这里遇见妖族,阿瑾的惊讶可想而知,难道前线失守了?不然妖族怎么可能到了这里。
于是本就养胎期间的阿瑾又气又急,加上不但要与妖族搏斗,还要保护好一儿一女。
田和还好,刚刚步入通灵镜,勉强能够护住自己,而田梅此时可是脆弱得不得了,随便被摸到就死了。
就这样左支右绌之下,阿瑾受了很重的伤,纵使最后与田和一起消灭了这队妖族,但是阿瑾还是倒下了。
“和儿,一定,一定要保护好妹妹啊!”这是阿瑾的最后一句话。
“娘,娘!”田和绝望的大哭,没了娘亲,到哪里去找父亲,刚刚出生的田梅,也在一旁哇哇的啼哭。
田和抱起妹妹,心里想到,不行,必须找到父亲,不然自己怎么保护得了妹妹,妹妹饿了怎么办。
背上背着娘亲,怀中抱着妹妹,虽然不会吃力,但田和的心里却像压了千斤的秤砣,让他喘不过气。
终于找到田常的时候,田常在干什么呢?
因为刚刚击退妖族,田常正在摆庆功宴,一片喜气洋洋的样子。
田和不是自己找到田常的,而是田常打赢仗之后,派人找到的田和,派去的人都沉默了,看着这个小孩坚毅决绝的眼神,甚至不许他们碰背上的娘亲和怀中的小梅,这些人纵使想帮忙,也没有办法。
踏进大营的那一刻,所有举杯庆祝的战士都停住了,所有的欢呼声都安静了。
都愣着看着田和一步步走到田常面前,只是看着田常说了一句:“娘死了。”
田常这一刻已然呆住了,看着阿瑾身上的爪印,掩面痛哭,田常想去抱田梅,田和说什么也不给。
田常不知道,阿瑾的死在这个孩子的心里造成的伤痕究竟有多大。
田常找来羊奶,也是田和喂着吃的,田和给田梅换洗尿布,逗田梅玩,给田梅讲故事。
直到田梅三岁的时候,田和才第一次让田常抱了田梅,因为田和听见小梅在叫爸爸。
阿瑾死的那一天,庆功宴取消了,所有战士义愤填膺,在田常的带领下,连夜追击妖族,妖族没想到人族会这么不要命,深入妖族的地盘还追,但是却形不成什么有效的抵抗,一直被田常再杀退三十里。
这次以后,田常卸任了兵马大元帅,由田由到前线统兵作战。
也就是从那以后,田和的内心被深深隐藏了起来,在他的心中,只剩下母亲的那一句话,保护好自己的妹妹。
田梅之所以只叫田和哥哥,是因为田和本就是他的亲哥哥,只有田和,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站在她的前面替他挡住,天塌下来,也会顶住。
娘亲死去的那一幕,田和没有向谁提起过,这一段往事,他不愿意告诉任何人。
虽说往事如烟,终究难以消散,不曾对谁提及,只是深埋心间。
往事无法忘却,伤痛只会永存,那一天,那一刻,将是永远的伤疤,只有时间,永恒的时间,能够埋葬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