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典礼准时开始。
“皇上、贵妃驾到。”随着领事太监的高声通报,一身威严龙袍的冷月羽枫与身着桔红色华服的斓曦携手步入大殿,席间众人马上起身迎接。皇上和贵妃在众人的注视下登上宝座。
“怎么不是皇后?”彦华小声询问身边的慕容志远。
“不知道。”慕容志远也觉得奇怪,这么大的典礼不是应该带正宫皇后出席么,就算带着贵妃,按礼数贵妃也不能与皇上同坐啊。
“皇后近日突发恶疾,在后宫调养,所以不能出席今天的典礼,也是一件憾事。”看得出下面众人的疑惑,冷月羽枫落座后第一句话便直接道出原因。说完这句话,冷月羽枫望了冷月炎和冷月蓝一眼,两人知趣地不敢张口说什么。
“今天,是朕与贵妃为爱女倾羽择婿的日子,各位受邀而来,就请亮出本事吧。”冷月羽枫说完挥了下手,众人这才坐下。他转头对大监使了个眼色。
“现在请各位按照名单顺序依次进行文试和武试。”大监高声宣布流程。台下诸位贵胄也开始按照顺序开始了比试。
“朕还是没能让你穿上大红色的宫服。”对殿上比试并无兴趣的冷月羽枫侧头在斓曦耳边说道。
“臣妾不在乎这些。”斓曦轻声道,“只要陛下心里有臣妾和羽儿就够了。”
“你知道朕心里永远都有你们的。”冷月羽枫趁斓曦不备,吻了她的耳垂一下。“你这个宝贝女儿怎么还没到?”
“臣妾不知啊。半个时辰前太监来报倾羽已经从雪月阁乘辇前来了。”斓曦顾不得责怪冷月羽枫的偷袭,想到倾羽还没到也暗自着急。
其实,倾羽早就到了正阳殿所在的正阳门了,可是,从正阳门到正阳殿之间,还有一段路程,对于身着又重又不方便朝服的倾羽来说,一路走来举步维艰。
四分之一个时辰前。
“公主,咱们到了。”千歌示意停下轿撵,怕倾羽再失足摔倒,伸手去扶她下辇。
“啊。”果然不出所料,倾羽刚迈出一步就踩在了自己的裙摆上,幸好千歌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我讨厌这身衣服。”倾羽噘着嘴嘟囔着。
“讨厌也得穿,奴婢扶您慢慢走就是了。”千歌哄着这位主子,生怕她一生气闹起来把衣服和头发弄乱。
感觉本就不近的路又被无限延长,于是乎,就见这主仆二人在一队人前面一步一个踉跄地从正阳门走到了正阳殿正门前的台阶前。
“公主您可到了。”大监得到冷月羽枫的授意,带着数名宫女太监出来迎接倾羽,然而看到倾羽的样子,显然爬上这十九级台阶是不可能了。
“还好宾客们都已经进了殿,奴才背您上去。”大监跑下台阶想自己背倾羽上去。
“大监,您这岁数也不小了,怎么背的了。”千歌嗔怪他,“桂子,你来吧。”她对大监身后一个年轻的小太监说。
“是。”桂子机灵地半蹲在倾羽面前。
“我自己走吧,我可以的。我们刚才不是也练习了一会儿么。”倾羽扭捏着不肯让背。
“公主,我的好公主,您还是赶紧让小桂子背您上去吧,陛下都等急了。”大监见此时倾羽还在扭扭捏捏,着急地催道,额头上汗都冒出来了。
“是啊,公主,刚才咱们只是练了平地,这台阶您是真的走不了。”千歌也附和道。
“好了好了。”想想自己走过来的狼狈样,倾羽也自知的确做不到,乖乖地伏到桂子背上。
桂子背起她,却也不敢快速地走,只能慢慢地一步一个台阶的挪,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到了关闭着的大殿门口。
“好了,奴才去跟陛下回一声,公主您且稍候,等通传了再为您开门进殿。”大监恭敬地说。
“我知道了,你去吧。”倾羽从桂子背上几乎是滑下来的。千歌忙扶正她,替她整理好衣裙,等待在正阳殿正门外。
“十公主驾到。”
随着大监的通传声,殿上的比试暂时停了下来,正阳殿的正门被四名侍卫缓缓推开,众人只见一位身着大红色礼服的美人走进殿来:双眉似柳叶,双眸如清泉,小巧的鼻子配上红润欲滴的唇瓣,虽是粉黛略浓,却也不失清纯,再加上那一抹略显羞涩的笑,惊如天人。
再看那头饰饰:头戴一对粉蝶戏花镶金步摇,额饰中间的珍珠宛如天上星辰一般。外罩一件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长拖尾的朝服,内衬一件百蝶度花的霞光纱衫。裙裾上点缀着点点珠玉,霎时有些晃眼。然而不可思议的是,这一身华贵至极的衣服穿在倾羽的身上,却并不显得招摇,反而衬出了她身上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这公主真是名不虚传啊,这要是娶回去,本太子定是要夜夜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西泽磊摸着自己肥厚的下巴,一脸淫笑。
他说话如此大声,以至于众人纷纷侧目皱眉。倾羽自是也听到了,停下脚步,目光也随着众人落到了西泽磊的身上,看到他的那副模样,柳眉微蹙,甚是厌恶。
然而西泽磊却以为倾羽对他有意,兴奋地从席上站起,竟直奔倾羽而去,一把抓住了她的右臂,“看来公主也有此意,那就莫要浪费时间了,随本太子回去吧。”
倾羽一惊,加上手臂吃痛,却挣脱不来。千歌忙上前去扯西泽磊的手,却被西泽磊一把推开,“连婢女也这么漂亮,待本太子收了你主子再收了你。”
“西泽兄,就算你与公主情投意合,也要等到典礼结束后向陛下贵妃禀明后方可如此吧。”一道白影闪过,西泽磊感到抓着倾羽的手臂一痛,忙松开手来。
“慕容敏哲,你多管什么闲事。”他这一松手,还在挣扎的倾羽一瞬间失去支撑,向后倒去。
“公主小心。”慕容敏哲懒得理睬西泽磊,一个转身扶住了正在下坠的倾羽。
“敏哲哥哥。”被接住的倾羽一下子红了脸,两人四目相对,倾羽顿时觉得时间仿佛停止了,她一直记挂心上的慕容敏哲就在她的面前。
“你的手……”呆了一会儿,倾羽才回过神来。慕容敏哲听得倾羽的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正扶在她的纤腰之上,忙扶正倾羽后收了回来。
千歌见状上前扶住倾羽,轻声说:“公主,典礼还在继续,我们继续走。”
倾羽微微颔首,在千歌的扶持下略加快脚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西泽磊见倾羽走开,又想追上去,慕容敏哲上前一把拉住他:“西泽兄,适可而止。”话虽然说的委婉,但是手上的力道却在加重。
“本太子不与你计较。”自知武力不是慕容敏哲的对手,西泽磊挣开他,气呼呼地回到自己的席位上。慕容敏哲也不与他计较,款款回席落座。
坐在宝座上的冷月羽枫对止倭国早就不满,此次西泽磊如此荒唐,更让他气愤不已。若不是斓曦在旁拦住他,他早就冲下去教训这个混账了。还好这正阳殿足够大,他们所在的位置离殿下有些距离,别人看不清冷月羽枫的表情,不然恐怕这典礼就要终止了。
“倾羽是朕从小宠到大的,骂都不舍得,现在竟然被这个混账如此轻薄,止倭国这次太过分了。”冷月羽枫握紧了拳头,气恼地吼道。
“陛下莫要这么大火气,敏哲那孩子不是已经化解了这次冲突么。”看到女儿被辱,斓曦也是气愤不已。但是慕容敏哲的出现让倾羽避过了这轻薄之徒的骚扰,她的心就放了下来。
“你看敏哲这孩子怎么样?”斓曦将手放到冷月羽枫的手上,轻轻地拍了拍,侧过头柔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