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西泽磊事件之后,慕容敏哲就一直放心不下倾羽的安全,想到自己无法天天陪在她身边,所以便想教倾羽习武,但是被她拒绝了,理由是——怕慕容敏哲笑话她笨。
“贵妃娘娘,臣觉得还是要教授羽儿一些功夫,就当做防身也好。”见倾羽不肯跟他学武,这天傍晚时分,慕容敏哲到兰芷宫来找斓曦“告状”。
“这件事本宫已经想到了。”斓曦笑着说,“倾羽只是不愿意你去教她而已。我会让乐胥去教她的,你不用再担心。”说完,她拍了下手,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黄衣女子,乌黑的头发高高地束成一条马尾,清雅的脸上有着一双英气逼人的眼睛。她上前向慕容敏哲跪地一拜,“奴婢见过殿下。”
“这便是您说的乐胥么?”慕容敏哲抬手让她起身,接着上下打量了一下,“不知这位姑娘能否教导羽儿。”
“你大可不必担心,乐胥是浣月国大将军乐敏之女,从小便跟着她的父亲四处征战,本宫可以说,她的功夫并不在你之下,不信,你可以试试。”斓曦端起茶杯,饶有兴致地抿了口茶看着慕容敏哲说。
“那臣还真想试试。”慕容敏哲说道。其实并不是真想跟乐胥比个高下,但他希望教授功夫之人确实有过人之处。
于是乎,兰芷宫的庭院中,黄衣的乐胥和白衣的慕容敏哲摆好架势,真真是要来比试一番。
三十招后,乐胥竟将手中竹剑指向了慕容敏哲的咽部要害。
“奴婢得罪了,是殿下承让了。”乐胥将剑收回,双手合拳一揖道。
“我真是小看乐胥姑娘了。”慕容敏哲也收回竹剑,惊觉自己竟有些喘,而再看乐胥,却是气息平稳,不禁心生佩服,回以一揖。
“女子剑式较之男子阴柔许多,正所谓以柔克刚。而且女子多是借力打力,所以男子费的力越多便会越累,女子就会越轻松。况且女子多让男子小觑,个中高手也就会令对手放松警惕,从而出奇制胜。”斓曦放下茶盏,坐倚在园中的石桌上,微笑地看着慕容敏哲道。
“我的确有些小看姑娘了。不过没想到贵妃娘娘对武学也有研究。”慕容敏哲佩服地说。
“何止是研究,她的剑术可是赢过我的大将军呢。”冷月羽枫上过早朝便直奔兰芷宫而来,一进园中就看到慕容敏哲和乐胥的比试。
“臣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请陛下恕罪。”慕容敏哲忙跪下请安。
“起来吧,朕许久没有看到乐胥跟人比试了。”冷月羽枫走到斓曦身边坐下,“斓曦当年赢过朕的大将军丰益,当时可是轰动了前朝和后宫。”他温柔地看向斓曦。
“陛下就会取笑臣妾,那还不是丰益将军手下留情。”斓曦低头笑道。
“手下留情?丰益当年可是被你打得落花流水,自尊心也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啊。是不是,丰翎。”冷月羽枫转头问站在身后的一位身着轻铠的男子。
“恩?啊?”然而这位被点名的男子却直直地盯着一身黄衣的乐胥,竟然没听到冷月羽枫的话。
“丰翎……”一旁的南洛忙暗中推了他一把,“陛下在问你话。”
“啊,啊,是,家父的确经常提起过当年之事,赞叹娘娘是巾帼不让须眉。”丰翎回过神来忙回答道。
“好汉都不提当年之勇,臣妾一个女子便更不必多说了。”斓曦将南洛端来的清茶递给冷月羽枫。
“朕不说便是。”冷月羽枫接过茶盏吮了一下,“所以敏哲你大可放心,乐胥教导羽儿定不是问题。”
“是臣多虑了。”慕容敏哲说道。
“时辰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朕要接贵妃到正阳殿用晚膳了。”冷月羽枫看了众人一眼,抬了下手,众人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这边众人看了一场高手间的比试可谓过足了瘾,另一边的雪月阁,倾羽和冷月夕颜聊了一会,夕颜想起还要去研磨草药,便起身回去了。
“公主,娘娘当年真的赢了丰益将军么?”晚些时候,倾羽从小宫女口中得知了早些时候在兰芷宫的比试,千歌好奇地问倾羽。
“这个事情我前半部分是听母妃说的,后半部分是听父皇讲的。”倾羽放下手中正绣着的丝帕,“当年母妃是浣月国最小最受宠的公主,所有公主都是喜欢琴棋书画,可是,母妃却不一样。”
“娘娘喜欢什么?”千歌问道。
“母妃天资聪慧,琴棋书画对她来说太容易了,十岁的时候各项造诣就比宫中教授课程的师傅们高了,实在没得学了,母妃就开始缠着我外公的大将军苏辙学武了。”倾羽无奈地笑道。
“那太皇他老人家就同意了?”
“不同意能怎么办,母妃虽然性子很温和,但是想做什么事就要做成的。”倾羽剥了颗葡萄送进嘴里。
“原来是这样啊。那跟丰益将军又是怎么回事啊。”
“父皇说,当年他出使高云丽国的时候,正巧碰到士兵们将母妃从战场上押解回来。”倾羽朱唇轻启,将葡萄籽吐到一盘的翡翠玉碟里。
“押解?”千歌听到这惊呼一声。
“嗯,当时母妃一身的轻甲,满脸血污,父皇好奇地问高云丽国的国王,也就是母后的父皇,他说母妃在战场上竟重伤他们两员大将。”
“那之后呢?”
“父皇也没有细说,只是说自己救下要被处斩的母妃,然后带回国,之后就有了和丰益将军那场比武了。”倾羽说着又剥了一颗葡萄。
“这么重要的细节陛下都不告诉您。”千歌听的正起劲,却不曾想没了后续。
“我,我不想说是因为,母妃后来告诉我,父皇当初为了救她,采取了一个失当的举动。”倾羽手里摆弄着葡萄,脸霎地红了。
“是什么举动啊?”千歌看倾羽这样,更好奇了。
“那个,父皇不知从哪里得知母妃的真实身份,就……就闯了死牢,而且……”倾羽羞涩地顿了下,“他在牢里,嗯,宠幸了母妃,然后告诉纳兰尤,母妃已是他的贵人,他要带母妃回国。”
“嗤。”千歌听倾羽这么说,不禁笑了起来,“陛下他,他真是……”
“哎呀,我都不想说了,你非要让我说。”倾羽丢掉手里的葡萄,手都顾不得擦就跑进内室钻到被子里。
“哎呀,好了我的公主,奴婢错了还不行么。”千歌见她这样,只得憋住笑,“天色不早了,奴婢伺候您更衣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