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隔了大约十分钟后,狼的头冒出了一次水面,但也只是停留了两秒后,就又再度潜进了水里。又间隔了大约十分钟后,狼又浮上来一次,像这样来回往返重复了几次后,狼才彻底结束了她的水底探寻,猛地冲出了水面。
在恍惚的水光里,捏在指尖的指环,真实存在,明媚的阳光下,清澈的水珠在上面轻轻划过,耀眼的碎钻,璀璨夺目得那般刺眼。狼淡淡地看着,眼神平静,似乎追忆,安静的面容上,略有轻忧,却也清浅的让人找不出痕迹……
指尖稍一松,指环就滑落在了手心里,握紧,狼忽抬眸……
如跨越时空,如相隔万里,如彼此交锋,两双势均力敌的深浓眼眸,是如此地相视、打量、凝望……
被狼弃之不顾于岸上的轩辕墨,已经坐在那里很久了,他曲着一条长腿,静默地看着狼,从水里一步一步走上岸来,然后,又看着狼,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对他视而不见地坐了下来,把灌满了水的靴子脱掉,甩在一旁,直接躺在那里,把手枕在脑后,还翘起二郎腿,自顾自地晒起了太阳。
四周无声,微风吹过,诡异的寂静气氛在持续……
直至,日暮西垂……
此时,天已微凉,气温稍降,感到身下的碎石失去了光照的温度,狼才再次有了动作。她坐了起来,一手放在颈后,扭动了几下脖子。然后,挑挑眉,侧头,斜睨了一眼已然枯坐多时的轩辕墨,眼神调皮又戏谑。晾了你这么久,心里总算是舒服多了!
站起来,拍拍手,狼说,“我去捡树枝,生火你来做!”眼珠一转,狼又问,“有意见吗?”
轩辕墨看着狼,猜不透情绪的脸上,轻微的显出些讶异。他沉默着摇了摇头,似乎,他不应该有意见,因为这很公平。
嗯,狼点了一下头,对于轩辕墨的态度,感到满意了,还算他识时务,不然,大家就一起不好过!
…………
夜空垂幕,银河清澈,燃烧的火堆,正热烈。火光中心,红色的火焰在跳动,影影绰绰,如烈焰在狂舞……那里,有团团的大火,正在把一切,都化为灰烬……
狼捏着指环,眼睛微眯,被勾起的回忆,一幕幕,又都重新浮现在脑海里……时刻提醒,无比清晰……
狼陷进了自己的思绪里,而轩辕墨,也在考虑着属于他的事情。他在观察狼,更准确地说,是自从狼最初出现的时候开始,他就一直在秉持着深沉审视的眼光。在他的眼里,狼是骄傲的、张狂的、无所顾忌的,同样,也是能力异乎寻常的出众,来历万分不寻常的!这样的人,注定会站在被他人仰望,让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上!也迟早,她会惊艳天下,掀起狂澜!
可如果……她不能够被约束,无疑,也绝对是危险的!
很轻微地蹙了蹙眉,轩辕墨的视线,长久地停驻在狼的脸上,幽深的眼眸,又深邃了一分。
她的真面目,到底会是什么?那个样式奇特的戒指,又究竟对她,有什么意义……
火中枯枝,火花蹦跳,轻响一声……
狼的视线微晃,眼神倏忽间清明,心神具敛。手指轻动,指环就套在了左手的食指上,抬起头,两道幽深的眼眸,映着火影,隔着火光,默然对峙。
“你对我……很好奇?”狼的声音,略显冷漠。
轩辕墨的目光,朝着远处暗夜里,嶙峋鬼怪的山崖飘忽了一隙,之后又落回在了狼的身上,却没有回答狼的问题,只是问,“你早就知道,有人埋伏?”
狼淡淡地瞧了瞧轩辕墨,漠然摇头,否认,“我不知道。”
轩辕墨稍稍蹙眉。
狼抬眼,带着轻嘲,戏弄般地勾唇冷笑,“你不用那么看着我,我是的确不知道。”一挑眉,“你们这些人,不是都有什么内力吗?要是你们故意想要隐藏气息,我是真的感觉不到,我感觉到的,只是危险!要是那群黑衣人没有杀意,我也没那个本事察觉到什么。”
“你想怎么出去。”
狼扭头看了看周围,左边是湖,右边是林,中间就是他们正待着的碎石地,貌似,是找不到出路的。“我以为,这是一个应该由你来解决的问题。”掀掀眼皮,狼又瞟了一眼轩辕墨,忽然,心里就又觉得不爽了,所以她故意问,“你不是很厉害?”
轩辕墨沉默了一瞬,但也没有和狼计较这个问题。他说,“你似乎,并不着急。”
狼抬起手,随意地翻了翻用两个枯枝架在火堆旁,需要再烤烤干的靴子,神情淡漠,“我又为什么要着急?”
“你认为他们会有办法把我们救上去?”
我们?狼挑起了眉梢,微侧脸,打量着轩辕墨,显然很怀疑,“你不是有轻功?你飞不上去?”
轩辕墨在思索,视线下落,他看了看自己小腿上受伤的地方,沉默了片刻后,他把目光放到了黑漆漆的崖壁上,说,“那里是绝壁,就算是再高的轻功,也飞不到崖顶。”
狼顺着轩辕墨的视线回头,也看向崖壁,但只看了两秒后,就收回了目光,“崖顶不行,中间你也不行?”
轩辕墨不语,沉静的视线,隔着火光,直视着狼,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既然可以,那么,再加上绳子呢?”
轩辕墨忽地一眯眼,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