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皇宫,是坐落在雪国王城最北端的一大片白色建筑。雪国以雪为尊,自然是什么都以雪的颜色为重,白墙、白瓦,俨然快要与它背靠的雪域圣山融为一体了。
虽然雪国皇宫的面积也不算小,可的确也没有安陵皇宫那么尤其庞大,但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同样足够威严和庄重。
祭天大典后,狼回到了宫里,身后还跟着一群人,简直排场十足。尽管一直以来习惯了独来独往,猛然间有这么多人鞍前马后,狼倒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感觉。
自从她几天前到达雪国皇宫时,有关于她的一切,就都已经准备完全。让狼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是,幸好这个地方的人住的房屋,不是用雪建造的,否则就算是她还愿意要这个雪国公主的名头,她也得嫌弃。
雪国皇宫里所有的宫殿、所有的宫墙,都是用雪国特产的,巨大的雪白色巨石,切割打磨成同等大小,成一人手臂长、半手臂宽的长方体石块,一块儿一块儿垒成的。其它的地方如此,她所住的宫殿,凭雪殿,也一样。
漫步走进凭雪殿的外门,进入庭院后,狼的身边,就只留了一个霜凌。雪雅静正在她的宫内,倚着殿门翘首等着她,见她回来,就立即笑着迎了出来。
她穿着宫装,腰上系着雪白的绸带,迎面跑来,绸带飘飞,就像一只盛开在冰雪世界里的蝴蝶。她笑得像雪花一样轻柔纯美,眼眸灵动,长长的睫毛上下忽闪,难得调皮地眨了眨。
她行了一个礼,叫了声,“长姐。”
狼的神情上,浮现了一丝笑意,她挺喜欢这个女孩儿,所以抬手刮了下她的脸。然后,她的眼睛朝着屋内一瞟,还有一个人正从屋内,缓步来到了殿门口,面带微笑地看着这一幕。
那个女人,是雪雅静的母亲,代氏昙妃,几天前刚来雪域的时候,狼偶然见过一眼,一个身体孱弱,却……狼勾了勾唇,眼眸深了些许,那可是一个很聪明的妇人!
狼牵起雪雅静的手,她们一起进殿,殿里有暖炕,也烧着炭盆,温度舒适。昙妃只陪着她们说了几句话,就拿帕子掩住唇,咳着离开了。
狼没动,纤长的指尖拈着热茶杯,让霜凌替自己去送。
雪雅静陪着自己的母亲走到殿外的庭院里,在她母亲温柔的劝阻下,才停住了步伐,直到目送她离开,才轻轻一叹,转身回到殿内。
“怎么,你担心她?”狼放下茶杯,随口一问。
雪雅静也不掩饰,点点头,在她的心里,她很信任狼,何况她也的确心事重重。
她坐回狼的身边,两手握在一起,眼睛穿过敞开的殿门看着外面,“这一次去安陵,是我从出生以来,和母亲分开最久的一次,回来看到她平安,我心里很高兴,只是……安陵和雪域的路途那么遥远,轻易不可能回来,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她,我怕这一去,留她一个人在这里,会……”
话还没说完,狼就直接伸出一根手指,轻佻地挑起她的下巴,悠闲地对她说,“那你干脆宣布不嫁人好了?”
雪雅静微微睁大了眼睛,惊异地呆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到狼挑着眉眼,深黑的眼睛里透着隐隐的促狭,她才莫名红透了脸。
她自己怎么不知道,她已经把对那个人的心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
她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心里本来打算开口请求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了。她怪自己不争气,可她就是对狼感到亲近,即使是知道眼前的她,是她钟情的男子的心上人,和她相处起来,她也不觉得拘束和讨厌。
狼收回了手,也不为难她,声音平淡地谈了谈自己的看法。“你根本不用担心你母亲,我看,没了你在她身边,她想要做什么,也不会觉得束手束脚,投鼠忌器。你放心,她绝对会活得比你想得要好!”说到这里,狼不由得一挑眉,“寿终正寝!”
雪雅静早就愣住了,她不明白为什么狼会这么说,但她觉得,狼好像没有恶意。她想,这应该是狼在用她的方式来宽慰她。
她沉默无语了半晌,最后居然又叹了一声,“但愿吧!”
狼就又挑了挑眉,这丫头!看来,她还真该去找一找她那位便宜父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