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煦瑶松开郑龄,把她甩在地上,掏出纸巾,很嫌弃的擦了擦手,丢在地上,“你不用担心,很快裴湛钧就会过来陪你。”
“他又不是傻子。”郑龄躺在地上喘了两口气,道:“而且我跟你说过,我和他的关系没那么密切。”
“呵。”金煦瑶阴阳怪气的笑了一下,不再搭理郑龄,直接转过身去,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
裴荣坐在外面的客厅的沙发上,一脸沉重的看着电脑。
金煦瑶走过去,对他说:“什么时候联系裴湛钧。”
“快了。”裴荣心里也很慌,但是常瑞那边被裴湛钧盯得太紧,至今不能行动。
而安景礼那边的态度又模棱两可,今天早上甚至发过来一条邮件,让他们率先动手。
“把自己摘的挺干净。”裴荣看着邮件,恶狠狠的在心里道。
金煦瑶用鼻子冷哼了一下,把郑龄的话转述给他,“你真的不怕夜长梦多,到时候什么也拿不到?”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不耐的看了她一眼,把电脑合上推到一边,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眉头皱的很紧,“只要那个女人还在我们手里,事情就不会搞砸。”
金煦瑶讨厌这个老男人,总是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来教育她,如果放在平时说两句就说两句吧,这种事情上一点差错都不能出,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他们都能把牢底坐穿。
“我只是提醒你,千万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会。”裴荣咬着牙想了很久,最终打开电脑,用隐藏地址向裴湛钧发了一封邮件。
看见这一封勒索信,裴湛钧才是彻彻底底的松了一口气,这就说明郑龄现在还没有出事,对方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郑龄没事。
因为对方提前设置了地址,所以裴湛钧连回信都不能。对方要求他带着公司的机密和五千万的瑞士银行支票过去。
看来是裴荣的风格,只要拿到这些东西,他肯定会先远走美国,把支票里的钱取出来,然后用这些极密反过头来咬景宇一口。
“上次他要的也是瑞士支票,不过当时和我交易的人并不是他,昨天账户上显示钱已经被取走了,但是却查不出来是谁。”韩致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赶到裴湛钧这里,坐在沙发上一脸担忧的看着他,“你不会真打算自己去吧?”
“有何不可,这些人明显就是冲我来了,如果我不去,恐怕小龄也出不来。”
韩致垂下眼皮叹了一口气,“我希望你能吸取我的教训,千万不要以为意气用事可以解决掉这件事情。”
“我会妥善处理。”裴湛钧看了一眼邮件,故意换了一个话题,“最近关关跟着你听不听话?”
听到这句话,韩致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微妙,思索了一下,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为什么对那个孩子那么关心?”难不成他知道这个孩子的父母是谁?或许说这个孩子本身就是他放在郑龄那边的道具。
韩致的话语中带着满满的疑惑,裴湛钧笑了一下,“为什么你总是对我充满了怀疑,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孩子是谁的,但是我知道小龄很喜欢他,如果小龄回来,肯定要见这个孩子,所以她不在的时候,我自然要替她照顾好包子。”
说的好像郑龄马上就会回来一样,韩致的目光一闪,心情变得愈发复杂。
“我一定会把她安全带回来。”裴湛钧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容,但是衣服下面的全身都得绷紧,他等这封信等了很久了,准备了大量的人手和方案,就是为了这一刻。
约定好的时间如期而至,裴湛钧带着支票和记录机密的文件出现在一个地下酒吧的包间里。
外面嘈杂不堪,音乐震耳欲聋,但是包间里的隔音相当好,裴湛钧坐在里面,面前放着一杯热茶,竟然听不到外面一点声响。
在这种地方恐怕杀人也不会有人知道吧,裴湛钧嘴角弯了一下。
面前是一个青花瓷的杯子,橙黄色的茶汤冒着热气,袅袅的雾气升腾了起来,模糊了他的视线。
拿起杯子,把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裴湛钧用手指摩挲着茶杯的边缘,又等了半个小时,才有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没有抬头,声音淡淡的道:“你们老板呢?”
男人声音虽然粗后低沉,但是相当有礼貌,对着裴湛钧先鞠了一躬,然后才解释道:“老板说让我先过来验验货。”说完他的视线,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四周,最后落在了裴湛钧放在一旁的银色手提箱上。
“对,你们想要的东西就在这里面。”裴湛钧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点了点头。
“我要先验……”
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裴湛钧一把抓住了手提箱,冷着脸说:“你们凭什么先验货,我想要的人呢?”
“郑小姐现在没有什么大碍,等我们拿的东西自然会放她走。”男人收回自己的手,眼里露出了一点遗憾。
“呵。”裴湛钧冷笑一声,语气越发的冷厉,“如果绑匪的话都能信,那这世上还会有人说假话吗?”
“嗯。”男人没有反驳,可能事件裴湛钧的态度太过坚决,他直起腰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简单的吩咐了两句,很快就有几个高大的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最后一个还抱着一个身形瘦弱的女人。
看见郑龄,裴湛钧险些就要站起身来。
他用手按着手提箱,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你们竟然敢虐待她。”
“这件事并不是我们的错。”男人没有被裴湛钧的怒气吓到,神色淡淡的说:“我们只负责交易,看管的事情并不归我们管。”
郑龄还在他们的手里,就算裴湛钧想动手,也不得不顾及到这一点。
他把手提箱放在桌子上,打开,让对方看见实实在在的瑞士银行支票。
男人拿起支票,用手捻了捻,又放在灯光下照了一下,看见熟悉的水印,满意的点了点头。
裴湛钧见状问道:“支票和机密都是真的,这下我可以带她走了吧。”
男人把手提箱提在手里,对裴湛钧笑道:“裴先生刚刚的一句话很正确,如果绑匪的话能信,那世界上就没有人说假话了。”
“当然。”男人看着裴湛钧阴郁的脸色说道:“相信以裴先生的才智,肯定不会独身犯险,相比外面很多的人在等着我们出去。”
“你以为你们能逃到什么时候?”裴湛钧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这个人不像是流落在外的逃犯,说话有理有据,态度恭敬有礼,不是逃犯,但是却对犯罪的事情说的这么理所当然。
男人点了点头,“如果所有的罪犯都会被逮捕归案,那么世上就没有那么多犯罪的了。”
“好。”裴湛钧虽然是和这个带头的男人说话,但是视线的一部分始终停留在郑龄的身上,“那么接下来想怎么做?”
郑龄的脸色很是苍白,额头上始终有密密麻麻的冷汗,不知道她遭受了什么样的折磨,导致她消瘦这么快,裴湛钧心里很痛,暗暗的在心里发誓,出去以后肯定要把这份痛苦还给裴荣千倍百倍!
“其实我对于裴先生这种这么配合的人很是赞赏,但是上面要求我必须要把你也带回去,所以就不得不得罪了。”
“你以为你能动得了我?”金煦瑶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快速的扫了一眼郑龄,说:“今天你们根本就走不出这里。”
男人一笑,像是在笑裴湛钧的愚蠢,他从口袋里掏出***枪,直接指向了对方的脑袋,“其实我们根本就不用出去。”
韩致眉头一挑,冷着声音问道:“所以你们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把人跟丢了?”
“是裴先生始终没有出来,我们进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带头的西装男人皱着眉头说:“我们提前调查过那一家地下酒吧,根本就没有发现他和绑匪有任何关系。”
“绑匪到现在还没有确定,你们就敢说没有任何关系,是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信心?”韩致气的要死,自己送了一血就算了,裴湛钧还要上赶着陪葬。
“韩先生……”西装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些犹豫。
“你们先出去一下。”韩致指尖的微微地颤抖,等关门声响起,他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把心里的一句话说出来,“千万不要出事。”
金煦瑶打扮的很好看,因为她要光鲜亮丽的出现在裴湛钧的面前,要让这个男人知道,当初他对她做的事是要付出代价的。她穿着漂亮高贵的高跟鞋,满不在乎地踩在肮脏的地面上,路边有不少垃圾堆,眉头忍不住一皱,因为腐烂的味道和她身上高贵的香水味实在是格格不入。
走了很久,她才走到目的地,进了房间以后,她垂下眼睛看向一个角落,在那个昏黄的灯光都照不到的地方,一个身形消瘦的女人蜷缩在那里,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得出她的脸色很苍白,长长的黑色的头发因为长时间不洗而纠结在一起,遮住了她大半张脸,金煦瑶没有凑上去看个清楚,因为她很清楚郑龄现在是什么样子,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当然清楚。
郑龄感觉自己身上又热又冷,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即使是这样,她仍然费力的睁开眼睛,费力的看着四周似乎在找什么。
“裴湛钧不在这里。”金煦瑶“大发善心”地提醒,“不过很快你们就能死在一起了。”
只要常瑞和裴荣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估计裴湛钧也活不了多久。
只是让这两个人同时死去,便宜他们做同命鸳鸯了。
金煦瑶转过身去,打算去见裴湛钧最后一面。
“等等。”郑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金煦瑶脚步一顿,就听见她说:“我能见见他吗?”
金煦瑶垂下眼睛,想了一下,莞尔一笑,“放心,你们很快就在一起了。”
说完这句话,她直接转身就走,不再理会身后郑龄嘶哑的声音。
“混蛋。”郑龄忽然咬着牙狠狠的骂了一句,“都已经是这种情况了,为什么还要来?”刚说完这句,她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现在都搞不清楚到底是裴湛钧连累郑龄,还是郑龄连累裴湛钧了。
明明知道可能回不去,为什么还要一个人过来犯险。
其实就算裴湛钧不过来,郑龄也会原谅他,毕竟两个人只算是情侣,没必要把命给搭进去。
“笨蛋。”郑龄胸口很闷,低声又骂了一句,仍然不能缓解这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