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膳时间,两人又到昨日酒楼中点了几个酒菜。用完后,陆奕才要会账,不料小二过来说道,今日的饭钱又已被人先付了。
当问到那人模样时,小二却始终描述不清,王萱笑着对陆奕说道:“奕哥哥,看来你人缘甚好啊!”陆奕心里面感觉这事情有些古怪,不过也没有说明。
不料一连几天,陆奕带着王萱在城中几个消费,竟然都被人抢先付账,而每次又不见人影,只知道是一个年轻公子,这下连王萱都觉得奇怪了。
“奕哥哥,到底是什么人呢?只为我们默默付账,好生奇怪。”
陆奕原本以为最大可能是聂孤鸿,但是想到他的处事作风,完全不同,该不是他,但在秦都自己确信也没有熟识的年轻公子。
“我也不知道是谁,搞的如此神秘,现在只好静观其变了。”
当下两人想了半天也没有眉目,不过明日舍利塔奠基法会就将开始,已经来不及深究,陆奕也只好带王萱返回。
第二天一大早,慈光寺外早已经人山人海,无数的信徒蜂拥而来,无论达官贵人抑或良贱平民,脸上都显露出憧憬无比的神色,此刻在佛祖面前他们没有了身份的限制,众生平等。
这时远处传来鼓乐之声,随即浩浩荡荡的人群从城中而来,乃是皇帝赵瑄亲自,众人急忙让道。
秋月率领众高僧同皇帝见礼后,不一会儿吉时已到,法会正式开始。
陆奕看着远处的玉一等人,或许因为皇帝授意,在这个过程中这些人都还比较老实,没有动作。他们当然没有来观礼的雅兴,等会儿法会后,必然会抛起狂风暴雨。
这时候场中香雾缭绕,慈光寺的高僧盘坐广场中央,几十人一起诵经,十分肃穆。皇帝和一些王公大臣又赐下无数金银珠玉琉璃等佛家七宝,这些会同舍利一起置于塔中。
神圣而漫长的仪式终于结束,高僧们又替信徒们纳福,随即秋月便开始为众人讲授佛法。陆奕看到,玉一等人已经往场里面走去,他们要开始诘难了。
玉一打断正在说法的秋月道:“秋月法师,听你说来佛法博大,佛祖也是法力无边。但口中说来总让人觉得虚无飘渺,可否让我们见识一下神奇之处?”
赵瑄没有打断玉一,想来他对此好奇,想知道秋月是否有一些神奇之处。
秋月宝象庄严,仪态大方,脸上始终不喜不怒,让人猜不透,只淡淡说道:“我佛奉行诸善,教化万民,诸般妙处岂是这些言语所能描述。”
“哦,既如此,秋月法师何不显一个妙处个大家瞧瞧,也好让世人知道你非是满口胡诌之人。”玉一十分无礼。
诸僧见他如此嚣张,顿时大忿,秋月轻唱一声佛号,对诸僧说道:” 谓诸众生,于违情境上,起诸嗔恚,恼乱自他。岂能为嗔惑之所驱役。”却是提醒诸位僧人务要嗔怒,众僧听到,齐唱一声罪过,纷纷回到原地禅定。
玉一冷哼一僧,又不停挑衅,秋月又对玉一言道:“道家也一向奉行清虚自守,卑弱自持,如此恃强好胜,岂是贵教真义?”
“法师不知,世人皆都愚昧,且凡夫俗子若不给他们显示一点神通,又如何能让他们诚心向道!”
“真人此言差矣!你不明白三世因果,不知道人人本具佛性,不了解一切法皆是因缘和合所生。众生只需要思量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时时留意观照自己的起心动念处。则人人均可成佛!”
“哈哈,法师好也是由你来说,坏也是由你来说。你若不能显示一点神通,众生又岂能知道你是不是妄言。”
秋月双掌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言道:”今日盛事何来?难道真人不见圣舍利光照日月?难道真人还怀疑舍利的神奇?”
玉一摆摆手道:“或许那只是侥幸而已,但是若法师不能显示一点神通,终难让人信服。”
秋月不想与他争执,但玉一却非要扭住不放,皇帝又有默许之意,秋月最后无奈说道:“不知真人你待要如何?”
玉一摆摆手,又进来几个道士,他对皇帝和围观民众说道:“秋月法师的神通,想来是在我等之上的,我们便呈上点小戏法,望陛下和百官莫要笑话。”
接着一个道士上前,双手一拍,场中竟然挂起一阵风,众人正惊奇间。那风又刮向在坐的僧人,顿时令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那些僧人面前放着的金钵竟然一个个凭空飞起,然后围绕着这些僧人飞速旋转不停。
场中的人无不啧啧称奇,连陆奕也没有看出这到底是什么法术,只王萱微微一笑,凑向陆奕耳边说道:“只是小小的控物术,江湖杂耍而已。”
不过这些高僧那见过这等江湖伎俩,一个个面面相觑,而那个道士有意卖弄,手上拍动更快,风也越刮越大,将诸位高僧袍袖吹得四散开来,显得狼狈无比,众人却不会破他法术。
接下来又有道士轮番上来表演,有喷火的,还有吞云吐雾的,各种奇妙法术层出不穷。而慈光寺这些高僧大多之佛法精深,那会这些法术,一个个尽皆默然。
玉一得意洋洋的对秋月说道:“秋月法师,该轮到你们了?有何神通,还不速速献来。”
秋月正色道:“我等追求大道尚且不及,何况这下小道。”
玉一哈哈一笑:“就是不会了!想来你等有何处神通,你作得一,我教便能作得二,高下大小立判,不若拜我为师如何?”
围观的民众见秋月一直在回避,也道慈光寺也无甚神通,不少人都开始窃窃私语。秋月无奈叹一口气,说道:“真人此言可当真,我作得一,你便作得二?”
“那是自然!”
“既如此,小僧献丑了。”随即他向皇帝等人施一礼,走到众人中间。
玉一不知道他要干嘛,不过心里面却暗想,看你这秃驴能有何种神奇。
只见秋月缓缓抬起一只脚,陆奕见他姿势怪异,正不知道他要干嘛。
突然间,一道耀眼的金色从秋月身上发出,秋月身上竟似腾起万条瑞气,整个人顿时笼罩在金霞之中。周围的信众更是已经心神震动,无数人对着秋月开始下拜。
随即秋月的身体象气泡一样缓缓升起,离地十丈后竟然在空中停住,依然保持单脚而立的姿势,而他身上的金光充斥整个天地,仿佛佛祖降世。
这是何等异象!不仅陆奕,就连玉一都震惊得无以复加,两人都是修为深厚之人,如何看不出这中奥妙和神奇!
秋月单脚站立,腿上丝毫没有任何作力发力之处,竟然平端升腾十丈。陆奕逍遥身法已经是世间最高明的轻功。以他自忖,若是阴阳真气共融合,自己依靠内息也能停靠在半空之中一动不动。但绝不可能作到手脚不发力,便能飞入空中。
这秋月的动作,绝对超出了武功范畴!绝非人力可以作到!
这时候信众已经跪倒了一大片,皇帝赵瑄和文武百官也被这神迹惊到。不一会儿,秋月缓缓的降临地面,平静的看着玉一。
玉一脸上一阵青红,刚才自己大言不惭,若秋月能作一,自己便要作二,刚才秋月抬起一只脚便飞入空中。自己便要抬起两只脚完成相应的动作,这绝对是不可能作到的。
他强制镇定心神,
叉开话题道:“秋月法师,据你说佛心怀菩提慈悲心,又有雷霆霹雳手,专用来降妖除魔。如今妖魔盛行,不若见见你的霹雳手段?”
秋月摇摇头,口里只清唱一声:“痴人!”便不再理会,向远处走去。
不过玉一却不依不饶,急忙跟上。宏光等戒律堂僧众连忙挡在玉一身前。
玉一又是哈哈一笑,不停不顾,缓步上前。双肩与宏光一接,宏光身体一阵巨震,后退半步。陆奕暗道这玉一果真厉害,宏光的修为已不低,这一下竟然吃了暗亏,玉一的修为绝不会在赤松之下,杨文谏手下高手何其多也。
其他僧人见到宏光处于劣势,急忙上前,几人一字排坐,抵在宏光身后,宏光方才站稳脚跟。不过玉一全然不惧,自顾自向前走去,不过这次面对几大高手合力抗衡,他走得也甚为费力。
宏光等人也不好受,玉一袍袖鼓动,这几个僧人脸上都冒出金光,全力抵挡,玉一顿时不能进得份毫。随即他退后一步,宏光等人才送一口气,玉一又闪电欺上。宏光等人不想他如此无赖,几人才刚刚收回劲力,猝不及防之下被他冲得东倒西歪。
“慈光寺戒律堂果然厉害!”玉一阵嘲讽,越过宏光等人,又向秋月走去。不过还未走出两步,眼前一个青烟一闪,一个人影已经瞬间出现在他眼前。
玉一心中一凝,这身法自己不及,修为必定不凡,想不到慈光寺还有这等隐藏高手,倒是棋逢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