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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文攻武斗

包如是见他窘迫之状,脸上顿时全是轻视之情,不过他模样不佳,此刻得意忘形,那个门客见状,心里面突然闪过一个主意,又道:“两猿截木深山中,看小猴子怎样对锯?”

众人顿时一阵大笑,这是骂人之词,不过和此时情景十分贴切。成季和小刀不明所以,陆奕连忙解释,对锯便是对句的同音,而两人又见包如是确实像一只猴子,心中不由得大乐。

只有萧缳却是又是皱眉,虽是包如是自己找事,但如此借他外形取笑,似乎也不是太雅致。

众人可不顾那么多,觉得解气得很,很多人不停的起哄道:“小猴子如何对句?”。不过包如是却哈哈一笑,也不管众人如何讥笑,看着那个门客道:“一马深陷污泥中,问老畜生怎生出蹄?”

这下联比上联更加不堪,直接将那门客骂成畜生,刚才还洋洋得意的门客顿时脸色一变,但却发作不得,知道这包如是虽然面目可憎,但才华却在自己之上。

成季和小刀在边上听明白了怎么回事情,暗道这些读书人当真阴险,骂人丝毫不带脏字,若是每个明白人在身边怕还以为是在夸人呢。成季暗自庆幸将陆奕带在身边,觉得明智无比。

包如是摇头晃脑,不停的道:“老畜生如何出题?如何出题?”洛州这些文人雅士恨得牙痒,不过这时候却不敢再出题,一是这时候出题不就成了老畜生,再者这包如是实在厉害,谁也没有把握稳胜他,怕自取其辱。

这下连萧缳也看不下去了,随即言道:“包先生果然才思敏捷,不过我方已经连出三联,该轮到先生出题了。”众人听到心中一松,这个时候有些话男人不好开口,女子但却无妨。这包如是若是拒绝一个小女子要求,即便刚才占得上风也是败了,大家都暗道萧缳聪明,看这畜生如何出题!不管这讨厌的家伙出的题大家能否答上,不过却是暂时将众人从尴尬之中拉出。

包如是却也没有拒绝萧缳要求,只眯着眼的望着萧缳,眼里十分猥亵,萧缳心中十分生气,这人当真好生无礼,简直斯文败类。

“萧小姐既然有言,我当一下老畜生又何妨,在我看来汝等还不如一女子。” 包如是狂笑道,洛州文人无不默然。

“我看萧小姐琴艺无双,高妙无比,就以小姐的琴出一体吧。”

“调琴调新调调调调来调调妙!” 包如是道。

众人暗吸一口凉气,这联看似简单,却大有名堂,一共出现八个调字,但第一,三,八字乃动词,乃调整之调,读作调(条),而其余为音调的调,读作调(掉)。这人瞬息之间,便作出如此绝对,除开其人品不说,这文思和才华当真天下少罕有。

萧缳也是冥思半响,想了无数个对子,但即便是工整度也差得甚远,更别说意境,不禁脸上也有些焦急。

包如是见状,更是一乐,口里说道:“看来这女子还是回家相夫教子的好,调琴不若调情!”这就纯属污言秽语了,这狂士人品当真不堪。

萧缳脸上绯红,碎咬银牙,人见人怜。不过包如是却丝毫无惜花之心,洋洋洒洒,还欲出言讽刺。众人见状也是无奈,谁让自己才不如人。

正在此时,一个粗豪的声音传来:“这是什么狗屁对联,我家乡三岁小孩都会!”

萧缳顿时眼前一亮,还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个高手。而包如是则是愤怒的转过头瞧向陆奕,当看清陆奕那个模样,摇摇头显得痛心疾首的模样,道:“简直对牛弹琴,不过又是一屠狗之辈!”

陆奕哈哈一笑,对包如是道:“先生倒是慧眼,不错,小人正是跟随我家掌柜贩卖一些猪狗。不过先生这对联却不怎么高明,乡下小儿皆会。”

包如是冷笑道:“简直斯文扫地,谅你这粗鄙之人也说不出什么文明之言。”

萧缳道:“包先生难道不知大隐隐与野,不若听这先生之对再来评论如何?”

包如是一声冷哼,陆奕缓缓站起,说道:“这洛州花极美,小人乡下也是种花的,故小人所对便是和种花有关。”

包如是极不耐烦,催促道:“什么乱起八糟,赶快出下联。”

“种花种好种种种种成种种香!”陆奕一口气念处!

包如是本来十分不屑,听完不禁一呆。萧缳一声轻赞:“好妙的下联!一、三、八字种植的种,其余乃品种的种,果然是绝对!宁先生当真大才

陆奕微微一笑:“我不过一个一个沽酒屠狗之辈,那有什么大才。”

包如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倒是小觑了你!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随即包如是略一沉吟,看着绕着望江楼的流过的碧水说道:“绿水本无忧, 因风皱面!”这对联又是绝妙,将风吹过水面之景用人的情感描述。众人均没有好的下联,都齐齐望着陆奕。

陆奕又是哈哈一笑:“这个我家乡小儿也会!”随即透过窗户指向远处葱绿的远山:“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好!原来包先生之大才还是必定胜过黄口小儿的!”周王等人顿时一阵哄笑。

包如是脸上又是一阵羞红,老鼠须不停抖动,眼睛一转:“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陆奕也是一顿,默想了片刻,故作粗鲁的喝了一杯酒,说道:“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众人又是一阵赞叹,萧缳美目更是流光溢彩,看向陆奕的眼神更加热切。成季将嘴凑向小刀耳朵,说道:“看吧,这小妞好像真看上咱家小陆了。”

包如是知道遇见了对手,正欲继续斗下去,赤松却说道:“包先生,该是这位先生出题了。”包如是心里面虽然不服,但却没有违抗,心中实在不信这人能出得什么好联。

陆奕也对这无休止的嘴战已经厌烦,想赶快结束,好去追查真凶,心中想一下,便道:“我家乡还有一句对联,不若说来与大家听听,想来以包先生之才华,应对是轻而易举之事。”

随即陆奕在满怀期待的眼光中,说道:“烟锁池塘柳!”

包如是一听,心中十分不屑,这等浅显的对联也怕只有这等粗人出得出来,正欲脱口而出,不料心中却是一凝。遂再将这对联在心中默念了一遍,顿时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

周王起初也觉得这对子十分浅显,但看见周围的一圈文人墨客脸色越来越凝重,心中必有蹊跷,便问道眼睛发亮的萧缳:“萧大家,不知这对联有何奇妙处,竟然让大家如此忘形。”

萧缳笑道:“王爷,您不知。这上联看似简单,轻烟笼罩池塘边杨柳,青幽淡雅,想来大家也是常见。不过这“烟锁池塘柳”这五字里面却包含了金木水火土五个偏旁,能将五行之数融合在如此意境之中,当真不易,萧缳一生中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对联。”

周王细细想来,果真如此,又见到脸已经涨成猪肝色的包如是,知他定对不出来,心中说不出的畅快,嘲笑道:“想不到一斗之才连小小对子也接不上,是不是该改为半斗了,哈哈!”

包如是又想了一会儿,便颓然坐到席上,对赤松道:“如今包某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日虽是自取其辱,但却让包某当头棒醒,学问之道,天高海深。包某实在浅薄,探索之路还甚长。”

随即竟然对赤松拱拱手,不理其余人等,竟然直接告辞。

赤松也没有劝阻,对周王说道:“王爷手下,倒也藏龙卧虎。不过文武兼治,不可偏废。我大赵以武立国,不知王爷手下熊罴之士还剩下多少,却让一股小小的烟尘惹得皇上圣心不安。”

这赤松也太过嚣张,不但周王就连奉义军也多番受辱,成季觉得愤怒得很。

周王冷冷道:“道长该只管习你的山术,少一些凡尘之心,这些国事岂能是你等过问的!”

赤松哈哈一笑,举起酒杯道:“王爷教训得是,赤松敬道长一杯如何。”

随即赤松端起酒杯上前一步,脚一落地,众人便听见一声闷响,又顿感天摇地晃,整个望江楼也是一阵抖动。陆奕大惊,这赤松修为何等吓人,就这么一步落在地上竟然有如此大的声势。

赤松又缓缓抬起脚,只见刚才所踏之处,金砖已经碎裂,上面一个脚印清晰可见。周王大骇,殿外武士听得里面动静,一群人顿时扑进楼内大殿,排成几列阻在周王和赤松中间。

赤松不顾身前明晃晃的刀剑,端着酒杯继续上前,顿时楼中中仿佛一场地震。赤松有心展示实力,每上前一步都声如闷雷,望江楼更是一阵阵剧烈摇晃。那些武士一个个被摇得东倒西歪,不能阻得他分毫。

眼看就要到周王不足几步,一个白色身影兀然出现在他身前,伸手拦住赤松端来的酒杯。赤松豪不搭理,继续上前,不料那白色身影却不动如山,没有移动分毫,竟然将赤松生生拦停,而地面也停止了晃动。

周王缓过神来,才看清乃是楚元,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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