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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夜探皇城

陆奕远远看着向导走远,独自一人又绕着皇城走了几圈,心中已经对皇城周边地势熟悉无比,也大致摸清了皇城禁军守卫力量薄弱处。

通天观在修道之人之人口中耳熟能详,但在世俗却一无所知,这必定又是一股神秘的力量,陆奕心中对杨文谏也产生了强烈的好奇,一个什么样的人在十几年间能让皇帝言听计从,能将百年赵国铁打的基业变得如此脆弱,百姓不堪重负,王公逐渐离心。杨文谏贵位国师,如此作为,岂非自毁根基,他又为了什么?

这一切或许见了杨文谏自会有答案,不过陆奕却无心此事,当务之急却是要找到赤松,然后搜寻秋夜愁的下落。

“西苑不知道在何处,现在离十五却还有几天,看来先探得大内情形,确定西苑位置方才是首要之事。”陆奕已打定主意,先找个落脚之地,首先找到西苑位置。

四海客栈,位于居德坊,此坊临近金光门,秦都绕城八水之一的清渠也从坊间流过。陆奕选择此客栈,一是觉得这客栈名字倒也贴切,二是这客栈后院正临清渠,若是一旦遇见不测之险,便可依托此水而遁。

为此陆奕要了一个最近水的下等客房,店家只意他必定是为了省钱,却不曾想到他用意如此之深。

眼看天色渐黑,陆奕要了一些馒头和菜肴,让小二送进房来,吩咐到自己远途劳顿,不要任何人打扰,小二连忙允诺而去。

上弦月时分,天色暗沉,二更更响已过,繁华的秦都亦沉静下来。因为宵禁之故,街上行人稀少,偶有高门显贵的车马挂着红色的灯笼匆匆而过,这几年因为天下时事剧变之故,除巡城武侯外更增添了禁军兵马,都城之内,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陆奕借着夜色偷偷溜出客栈,依照先前探好的路径,朝皇城西面直奔而去。一路上遇见几波巡城人马,陆奕均仗着高妙无比的身法避过,轻易到了修德坊。一株参天古槐在枝繁叶茂,秀丽的枝头从高大的宫墙里面摇曳而出,在大街上投下一片斑驳的树影。

随着一阵清风吹来,宫城里面的灯笼也随之忽明忽暗,而古槐树枝也发出一种沙沙之声,倒是十分有春日的祥和。而陆奕就在这刹那间,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攀上古槐,落入宫城之中,比风中的丝絮还要轻柔。

皇宫极大,陆奕从向导那里大致知道西苑毗邻太极宫,苑内山水相依,古木森森,更有一些奇珍异兽,这座皇家园林不仅有君临天下的气象,风景也是秀丽幽深。

不过皇城里面戒备极严,大量披甲的禁军紧要的位置来回巡逻,穿梭不停。陆奕看得也十分头疼,这些还只是明面上的警卫力量,而陆奕还有一些力量作为暗哨,其中不乏有玄气修为的高手,这防卫程度比自己夜闯夔州将军府时不知严密了多少倍。想来这皇帝也是知道如今天下汹汹,对自己的生命看护可一点未曾马虎。

陆奕借着暗影无比小心的避过几拨巡逻之人,有几次差点就被暗中的人发现,不过凭着陆奕那种神奇的第六感终于成功来到太极宫前,穿过这太极宫的承天门便可直达西苑。

不过这时候,陆奕却是停住了步伐,他已经感到,这承天门门前,传来十分危险的气息。连忙收敛心神,心中却是一凛,这种危险的气息一共七股,绝对是不比孟千钧弱多少的玄气高手,七人所处的位置呈现北斗之象,刚好封死了进太极宫的所有入口。

“厉害,这种必定是一种奇异的阵法,自己无论从那里进太极宫,绝对都会被发现无虞。这大内真的藏龙卧虎,这种级别高手一人便已经少有,这里却有七人之多,而这七人还只是守门!”陆奕心中不禁对此行的凶险评定又提升了几个等级,同时看着高大巍峨的承天门也苦恼无比,这该如何才能到达西苑!

就这此时,厚重的承天门却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随即缓缓打开,里面走出一个面容姣好的小宫女,后面跟着一个身材高瘦的小宦官,而小宦官脸上神色却是十分不好,似要哭了一般。随即宫门又缓慢的关上。

两人从承天门出来直掖庭宫走去,掖庭宫也是红墙高瓦,里面面积极大,住着一些宫人。

“慧梅姐,我害怕!”才进了掖庭宫,走道一片假山花苑出,那个小宦官却是哭了起来。

那个被称为慧梅的宫女说道:“小宁子,我知道你害怕,可以没有办法,玉一真人这次可是亲点的你,皇上对真人言听计从,想来你也不敢抗旨吧。”

“慧梅姐,你也知道,以前小成子,小桂子他们都被真人叫去侍奉神鸟,可是最后都不见影踪,我实在害怕得紧。”

慧梅叹一口气道:“哎,真人说他们仙缘福厚,能侍奉神鸟都不知是多少人期盼的美事,可求之不得。”

“慧梅,我宁愿到西山守陵,也不想侍奉什么神鸟。”小宁子说完看看那高大的宫墙。

慧梅知他心意:“小宁子,你我都是出不了这宫墙的,要是被人发现,会被直接打死的!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晚我来叫你,咱们一起去西苑。”

小宁子没办法,哭哭啼啼的走远。慧梅见他走远,也是一脸黯然,正想回到自己房内休息。

不想那边小宁子“哎哟”一声,好像摔了一个跟头,慧梅连忙跑了过去。只见小宁子不知为何摔在地上,头上正留着雪。

慧梅急忙用手帕捂住小宁子伤口:“小宁子,怎么这么不小心,伤得厉害吗?”

“我没事,刚才我精神恍惚,不小心绊了一交,我房里还有一些伤药,回去包扎一下就好!”小宁子急忙爬起来,自己也奇怪,这地面平坦无比,不知刚才自己怎么绊倒的。

“好吧,你先回去吧,夜深了,我也不便往你的住所去,自己回去上点药包扎一下,可千万别耽误了明日的事情。”

小宁子“嗯”一声,捂着脑袋便往自己住所跑去,惠梅见他背影,也是轻叹一口气。

小宁子回到住所,撕下几块破布,将头上裹得严实,想起明晚就要去西苑,心中害怕起来,一时徘徊无计,只得躲在被窝里面哭泣。

哭了一会儿后,小宁子又从柜子里面翻了一阵,竟然掏出一个观音象,放在桌上,对其跪拜道:“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求您大发慈悲,保佑小宁子明日能平安归来。”

随即又想到即便明日能平安归来,后日又将如何,马上又继续祈祷道:“最好能让小宁子挣脱囚笼,走出这层层宫阙!小宁子将永远侍奉您左右。”

或许菩萨真的听见了小宁子的祈祷,在小宁子震撼神色中,竟然动了一动,随即一个飘渺的声音从小宁子心中升起:“既然诚心祷告,便助你一程。”随即小宁子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睛不自觉的闭上,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陆奕点了小宁子睡穴,将他往腋下一夹,又随手将桌上的观音像抄起,脚尖一弹,身形又如烟般向皇宫外飘飞而去。

第二天,天色大亮的时候,当小宁子悠悠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离秦都十余里的一个破败城隍庙里,身边还有一个包裹。小宁子连忙打开包裹,里面除了昨夜祷告的观音象,还有一大堆银子。

“菩萨真的显灵了!”小宁子激动不已,同时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对菩萨的无比虔诚者,故后来当小宁子富甲一方之时,也从未忘记乐善好施!

夜里,当掖庭宫宫灯已经点燃,慧梅准时的来到了小宁子的住所,悄悄门道:“小宁子,昨日伤势可曾好些,时辰快到了!”

门嘎吱一声打开,就着黯淡的灯火,慧梅见小宁子脑袋包得严严实实,面容模糊,奇怪道:“小宁子,你这是怎么了?”

“惠梅姐,昨夜摔得厉害,回来后我又感染了一点风寒嗓子哑了一些。我又怕耽误今天的事情,所以将颜面遮挡一下,免得惊吓了神鸟。多谢您的手帕,我已经浆洗干净!”

惠梅收回手帕,也不疑有他,便让小宁子跟在其后,两人往承天门走去。不过她那里曾想到,这个小宁子却是冒牌之货,陆奕为了模仿小宁子的声音和动作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好在这小宁子身材倒和自己差不多,少了不少麻烦。

到了承天门,那七股危险的感觉又赫然而生,不过慧梅这种普通人如何能察觉。惠梅双手轻叩门环,陆奕随即暗中有几人窥测的感觉传来,不过自己却当成毫无所感的样子。

随即宫门轻轻打开,慧梅将手中的腰牌递上,里面伸出一只手来,将腰牌查验片刻后,便将惠梅和陆奕二人放入太极宫中。

两人进了西苑大门,陆奕才松了一口气,刚才可一直有人跟在后面,直到二人穿过了太极殿,方才折回。要是两人有任何异动,估计必定已经消失在这世界,当然慧梅却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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