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黑屋还是鬼屋。
靠!
我被爬行过来捉我的脚的鬼给吓晕过去了,像是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我看不见路,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好似听见有人在叫我:“姐姐,姐姐。”
谁叫我?
是刘阳吗?
还是刘敏?
都不是,包括刘婷,他们三个都是喊我喊“姐”。喊姐姐的是方进,那个五岁的男孩子,方家的遗脉,不知道世上为何对香火那般执着。姓什么叫什么,那都只是一个称谓,任你盖世英雄,死后也是一把灰,一杯土,又真能保佑子孙世代繁荣么?
我曾去过一处古建筑群,据说那里住着的都是某位帝王的后代。
那位帝王的后代每每谈起帝王都是敬仰的心情,可是到了他们这一辈,再没有像帝王那种人物了,整个建筑群里的帝王后人,都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田园生活。不知道是被帝王的锋芒给盖住了,还是确实是帝王保了他们的平安。子孙人群壮大了,房屋不够住,田地不够分,为了微小的利益打得头破血流的不计其数。有人坚信可以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不想再守着那片山,离开了。离开之后也有改了姓氏的。有人,想要留在这片清静之地,改了帝王姓氏守在这里的。
方进继承了他父亲的遗志,但若方进长大之后他的孩子不愿意再从事这种研究机器人的事业,那也不叫断了他们方家香火吧?
晏子,他从我的身边一闪而过,我扑过去,想要抓住他。
他却不见了。
那片黑暗消失了。
他站在我面前,拉着我的手:“跟我来。”
他拉着我进了一个公园,跟在我身后的还有方进,方进指着一头牛说要买牛,晏子将钱包拿给我:“那就给他买一头小牛。”
我数了数他钱包里的钱:“喂,不够啊。”
一头小牛得好几千块,这钱包里才一千块,他朝我挥手:“可以刷卡啊,怎么变笨蛋了。”
“你才笨,卡的密码是多少?”
“信用卡不需要密码。”
我给方进买了一头小牛,他可高兴了,追着小牛跑,毕竟是孩子啊,我特别不放心他,跟在他后面一阵追。
“别玩了啊,你叔叔要带我们去楼上玩。我们快去。”
我领着他去找晏子,可是他牵的那头小牛却不见了,我一想,反正这是在公园里,牛再能跑毕竟也还小,总出不了这个园子,先玩玩别的,回头再过来找牛。
晏子给了我两张票,让我带方进上楼。
上到二楼,我发现再也不能往前走了,我喊晏子:“不能上二楼了。”
“要不,下来。”
貌似也下不来了,那东西竟然旋转起来,带着我跟方进,我心里实在害怕,紧紧地搂着方进,方进却很兴奋:“呀,到海上了。”
奇怪了,哪里来的海。
我表示真的蒙圈了,我们刚才上的楼是飞出来了么?理解不了这种建筑,还有,为什么在飞船上的只有我和方进,还有别的船只啊,别的船只上也能看见不少游客。
“呀呀,快要撞上了。”我眼见着我们坐的这船就要撞上前面的建筑物,吓得心都提起来了,可这船像是智能的,绕开了建筑,往更远的地方去了,像是在海上冲浪一般,飞了起来。贴着海面飞起来的船。晏子在另一艘船上朝我们挥手:“可以下来了。”
他一声响,那船竟然不见了。
我们回到了陆地上。
刚才的境象又真实又梦幻。
“牛呢?”我想起来方进的牛不见了,我着急地找了一圈也没能找着牛,晏子将卡拿给我:“再给他买一头好了。”
“你倒是大方。”
我领着方进又找到卖主,再去瞧卖主的牛,刚才我们牵的是哪一头来着,不会被这黑心的老板又给赶了回来吧。其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但是虚张声势的习惯一直都有,我气哼哼地对老板发怒:“老板,我们的牛牵不住,它又跑回来了。”
老板摸着头,指着一头瘦小的:“那你们再牵回去吧。”
果然有古怪,我指着那小牛:“你蒙我呢,我们刚才买的牛可比这头大多了,这头牛连站都站不起来,老板,你一家货卖两家,太黑了吧。”
老板仍是摸着头,指着另一个圈:“那你们去那边牵一头吧。”
他指的另一个圈地,我一看,妈的,忽悠人啊,我买的是牛,你给一个大猩猩来忽悠我?我找他理论起来,头疼得要裂开了。
“妙妙,快点醒来。”
我睁开眼睛,却见方进狂笑。
“太逗了。”
我,我挣扎着起来:“你们能看到我的梦境?”
方进朝我扮鬼脸:“当然啦!”
晏子也笑我:“你呀,真是前世的葛朗台啊,连梦里都不肯饶人,为了梦境里的牛跟人斤斤计较。”
我皱眉:“我怎么知道那是在梦里。”
“梦境反映的就是现实里的你,说明现实里的你在乎钱,喜欢跟人计较。”
“你?”我指着他,想骂却骂不出来,其实他说的是对的,老子就是爱钱,我看着他,身上裹着的全是绷带。
“怎么回事?”
小花进来了:“我哥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他跳下去,触动了机关,被机关里的小机关给困住了,那个地方躲避不开,就算方进的程序关闭了,他还是吃了不少苦头。”
她倒是不吼我了。
我看着晏子,晏子朝我点头。
“他对你情深,希望你不要辜负他,如果哪天他走了,你一定要将肚子里的孩子养大,让他继承鱼家的家业。”说完,她双手插兜的离开。
我仍是看着晏子。
他却什么也不说。
那只好将目标转移到方进身上,“方进,谢谢你救了我。”
方进摆手:“不是我,是叔叔。”
“不是你关闭了程序吗?”内心想的却是,那我是怎么出来的,还是晏子将我带出来的吗?我实在是想不起那时的事情了,梦里的事情倒是记得清楚。
“是叔叔抱你出来的。”
“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晏子补充道。
“谢谢你!”我挣扎着想起来,可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晏子阻止我:“你别乱动,你刚退了烧,还是好好休息一会吧。”
我眨了一下眼睛,眼皮确实很沉,头还是很晕沉,他转身要走,我叫住他:“晏子,你别走。”他转过身来走到我面前来,抓住我的手,轻轻拍着我的手背:“妙妙,我没走,我给你煮个粥,很快就过来了。”
“不要,别离开我。”我耍起了赖皮。
他跟我商量:“乖,就一下下,很快的。”说着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
我目送着他离去,睡意再次袭来。
很快我又睡着了。
很短的睡意,我又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一辆车从我面前经过,车上坐着的人,是晏子,他怎么在车上了,我在后面追着车大声地喊:“晏子,晏子。”
然而,车没停,人也没回头。
我的心里很慌乱,憋着一股气卡在了胸口。
“救护车。”
眼见着救护车从我面前经过,我坐在了地上,可是车子没停下,喂,不是来接我的么?它们到底要往哪里开啊。
我跟着这辆车又跑了一阵子。
在一个十字路口处,我看见救护车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一群人,那群人嚷嚷着:“让开,让开。”车上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下来了。我侧过身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居然是我自己,这是怎么回事?蹲在一旁守着我的是晏子。
“晏子,晏子,我在这里。”我急了,大声地冲他叫喊,可是他根本看不见我,我看见他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
猛然间,我又醒了过来。
我睡在床上,他和方进挤在那张小床上,那种小床只适合小孩子睡,他睡在上面只能蜷缩着四肢,我下了床,在他旁边蹲了下来,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没看清楚,现在可以看清楚了,暗的地方他身上缠的绷带可以看得很清楚,我轻轻的抚摸着他身上的绷带。
“哎哟!”只听他喊了一声。
碰到他的伤口了么?
我将手缩了回来。
他却醒了。
“妙妙,你起来了,饿了么?”他说着起来给我拿吃的,他站在桌子旁边,开着小台灯,站在他身后的我,一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他要转过身来,我制止了。
我跟他说起了我做的那个梦,他将自己的一只手压在我的手背上:“妙妙,梦和现实是相反的,你别想太多,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害怕,你陪着我,好吗?”
“好。”
我将他拿给我的食物在他的注视下一口一口吃得干净,吃完之后两个人坐在一块说了一会话,我是看着他闭上眼睛睡下之后,才握着他的手睡着了,可能白天睡得多了,这个时候反而头脑清醒了。我就这么看着他,他的眼睛,他的睫毛,他的唇,我以为再也不可能出现爱情了,没想到爱情还是走到了我面前,真想可以一直一直这样看着他。他说他的病很严重,到底有多严重?他不肯多说,小花她们是知道的,我去问小花不就清楚了。
可是,小花现在在哪里?这个问题又得麻烦方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