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耳朵。
右耳?
。。。。。。
疼,疼得想要拿块东西将它堵住。我抽动着肩膀,仰头望着天,那上面一片黑,一股难受涌了上来,绞得心肝俱裂,他蹲在我面前,仔细地看着我,嘴里啧啧的叹道:“哎,可惜啊,真可惜。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种折磨你的方式呢?我哥可真是天才啊。”
说完之后又变了个调,冷冷道:“不过,这天才也很快要去见马克思了。”
“不跟你废话了,我得去找我宝物了。”
“站住!”
嗯,还有人?
那声音,不就是将我带到别墅的那个怪老头吗?
“阿桂,你好大的胆子。”
咦,两个人。
从声音的衰老程度来判断,应该是怪老头的弟弟。
“这本来就是我家的东西,拿回我家的东西还要你们批准不成?”阿桂的语意颇冷。
怪老头冷哼一声:“你害死了我的儿子,这笔账怎么算?”
“怎么算?”阿桂的声音变着怪调,“那你想怎么算?”
都是狐狸,也不要再比谁比谁更狡猾,只比谁更无耻就对了,怪老头突然大笑起来:“哼,你以为你一个人,能赢得了我们这些多人么?一个一个上,打到他筋疲力尽为止。”
人多欺人少,从古至今,皆如此。
“是吗?你以为我从进来这里开始就没有一点防备?”
我的眼前闪过一道灵光。
这么凑巧,阿桂准备进去取东西时,这两老头就赶过来了,该不会是这群人一直在围观这里的厮杀吧,等到两边两败俱伤了,他们再来个坐收渔翁之利。
好深的谋划。
“哼!”阿桂冷哼一声,只听“嗖嗖嗖”几声响,最选靠近他的人闷声倒地,“你们几个,上。”怪老头发话了。
活生生的把人当成人肉墙了,他大概料定阿桂这里暗器有限,这又不是闯什么鬼门关,何况是他的地界。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全天下人都眼馋的东西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想到这些他又欣喜若狂,钱财,人人都不嫌多,自己花不完的还可以留给后代。
他不仅有儿子,还有孙子,也不仅仅只有阿元这个孩子,还有阿元一号,阿元二号,阿元三号,他们各自为家,互不相识。他的弟弟也有很多孩子,名字大概弟弟也记得不清楚了,也可以像他的儿子一样排成号,阿宏一号,阿宏二号,阿宏三号。他们都不喜欢将自己的孩子带在身边,安排在公司里任职。兄弟多了,且都凑在一块抢肥肉,难免会因为利益之争伤了和气,那不值得。身边要个相陪的人,那简单,有一个养子阿浩就够了。
只不过,他们二老都没想到,这个阿浩竟然是那个坐拥天下财富的女人。
老头想着旧事时,又一拨人进了阿桂的陷阱里。
他对这里如此熟悉,那说明这里还有其它的出口,既然哥哥能挖个井设关煞明修栈道,弟弟为何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暗渡陈仓?
出口在哪?
我还有一只耳朵,只要静下心来,一定能感觉到微弱的气流。
微弱的气流,在阿桂站立的那个方向,我感觉到了。
“你们全都一起上,再不够,把别墅里的那群女人都叫过来。”
天哪,他带了多少人过来?不会把宏元集团的员工也叫过来了吧,哎,这个只认金钱的年代,如果给人家一世也挣不来的财富,卖命的人,总会有。
“你们,都下来。”
已经有人将那群保姆,墨镜女都叫过来了。也就意味着两个老头带过来的人都用光了。保姆当中有害怕的,瑟瑟发抖的缩着。
“你们,都往前面去。”
那群保姆走在最前面,墨镜女紧随其后。
奇怪的是,阿桂那边没了动静,难道他设的机关也都用完了?怪老头兄弟大喜,弟弟是个猴急性子,火急火燎的扒开那群女人往前冲,生怕别人得了先机。他心知面对这种财物几乎就没有人不心动的。可是他忘了,他的对手还在里边。
他刻意保持安静,会不会还留了后手,等待冲向他面前的饿狼。
我警惕地竖着那还能听到声响的耳朵。
“呼!”怪老头弟弟倒下了,一个随便一跺脚的商业大佬,千年的狐狸着了猎人的道。怪老头心急如焚,踉跄着扑到弟弟面前。
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什么临终遗言啊,照顾家里老小这一类的话没听见半个字。只听见保姆和墨镜女乱烘烘的一通乱跑,乱跑的后果只能是扰乱自己的神经。这个地方,氧气有限,倒在地上的人和黑物又多,地面又脏又臭,我都能感觉到有东西往我的伤口上爬。
唯一的出路是那个通道。
阿桂所在的位置。
我挣扎着往前挪,一个保姆跑疯了,一脚踩在我脸上,我顺手抓住她的脚,她急得大叫“啊啊啊”,一双脚乱蹬乱踢。
“我是刘妙。”
她听到我的声音安静下来。
凑得近些时,她大概能看清楚一些,眼睛瞪得老大了,“还,还真是你啊,你,你咋成这个样子了?”她现在还有闲情关心这些事情。
“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空气不太对劲。”我问她。
“是有些不对劲。”她又大声叫喊,“我不想死在这里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离开这里?”一着急她的眼泪就下来了,滴在我的脸上。
“把我挪到那边,我告诉你出去的方法。”像条在岸上的挣扎的鱼似的我如今只能依靠她了,疼痛和饥饿已经折磨得我稍一动弹便有如火在烧。
她几乎没有犹豫,叫上其它保姆抬着我就往怪老头去的那个方向追去。
“真的能离开吗?”
从我们进了这道门开始,她一直在问这个问题。
我让她停下。
“你看看你们的身后。”
她们朝身后看过去,那里漆黑一片,可是,从那个塌陷的洞口和掉落的那些仿冒的财宝的所发出的光线,还是微弱能辨清一些。那里堆积着的明明是倒在地上的那一群人正在以肉眼能见的速度变黑,也就是刚下来时,那群黑物的模样。
我解释不清楚这是什么原因。
只是当我嗅到那股子气味时本能的觉得不太对劲。
也许那群倒在地上的人都不会死,可是,都会变成那群黑物的样子,再也没有思维。、
“快走,快走,我害怕。”
连那群墨镜女也慌起来,小跑着跟上了抬着我的保姆,绕了几个圈也没找着怪老头和阿桂的身影,她又开始不安起来:“怎么一直在这啊,还要走多久才能出去?”
我让她们将我放下来。
对这种像迷宫一样的地下通道,我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是要求她们做记号,每隔三米远的地方做一个标记,如若下次还碰上标记便往没有标记的地方走。用这种老土的办法终于追上了阿桂,我一度怀疑阿桂的母亲不是普通人,这里虽不是她的手笔,但是从墙体的痕迹来看,她在这其间动过手脚,所以,原本很简单的通道,我们走成了迷宫。
怪老头已近在眼前,看见我们这一大帮子人,他的眼里闪着异样的光彩。好似这一群人都是他的帮手,他又有了拿住阿桂的胜算似的。
“你们来得正好,快过来帮忙。”
保姆和墨镜女一群人站着没动,他恼怒地吼道:“呖,这里还是我的地盘,你们还是我的人,出了这个坑洞,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仍是不说话。
怪老头换了一种态度:“说吧,你们的要求。”
“我想回家。”其中一个人哽咽着。
“我要钱。”
“我要找个人过日子。”
怪老头点着头:“嗯,很好,我答应你们,事成之后满足你们的要求。”
自己的弟弟困在那堆黑物里不理睬,一心只想拿下宝物。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群被强行叫过来的保姆和墨镜女,她们是不是都不清楚怪老头要拿的东西是什么。
“别听他的。”
然而我的话还是晚了。
已经有人随着他进了那个四四方方像是玻璃墙的地方,其实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个地方,它的外墙是被阿桂撬开的。阿桂明知道还有这么一大群人跟着,他会那么好心的将他们带到现场?不好,这是阿桂设的陷阱。
我随手抓住一个保姆的手。
她怒视着我。
我倒,抓的怎么是怪老头的眼线,可是,此时已顾不得那么多,我虽然不是救世主,也不想看着这群女孩无辜陪葬。
她们进去的结果只有一种,躲不开阿桂的陷阱,死。
躲开了,帮助怪老头拿到东西,也会被怪老头灭掉,即使是他的眼线也如此,一个对自己的儿子,兄弟都无悲情的人,何况只是他养着的眼线。
“不,你们不能进去,里面很危险。”
她甩开我的手,执意跟了进去,除了我,所有的人都拥进了那个四四方方玻璃一样的地方,我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往后挪。
此时的我,只有一个念头,远离是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