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
那当然就躲喽。
从来就没有当英雄的潜质,也不屑于与并不在意的人拼个你死我活,可是防备那是必须的,我在纸条上写明需要她注意的事项,例如,外出时尽量不要一个人,平时睡觉一定关好门窗,但是仔细一看这些也显得很多余。这种天气谁没事会开窗睡觉呢?
“妙妙,你的手机。”会计将我的手机还给我。她告诉我,那天早上来公司上班的时候,她并没有发现手机。进了办公室才发现经理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他身上还插着一把刀,但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快去救妙妙,她有危险。”
她们当时吓得不轻。
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事情的她们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后来还是会计稳住了神,先报了警,慌慌张张又语无伦次地说了这里的情况,警察那边倒是不慌不忙,说警务人员都出警了,这天气导致许多行走在道路上的车辆打滑,车祸一起接一起,还有房子倒塌压死人的,抢修电力触电的,他们的热线都快被打爆了,好容易才接到会计的电话,也不等会计说清楚具体情形,只告诉她:他们一时抽不出人力,让会计等一等。等,怎么个等法,再等下去,经理会不会死啊,他流了那么多血。会计的嘴唇都白了,是被吓白的,接着她又打了120,但是那样的天气,医院的医生大部分的救护车都派出去了,去救援那些在高速路上发生车祸的司机乘客,仅留的一辆小型救护车,却没有司机,只跟会计说出不了车,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将人送过来。
MD,会计当时就爆粗口了。
可能当时她们都快急疯了,居然有人打了我的电话,我的手机原本就只是一种装饰,我把它放在楼梯口位置也是希望有人发现它,然后替我叫来支援。巧的是,恰好有人从一楼楼梯口进来时听到电话响,循着音乐声他找到了我放在隐蔽角落的手机。并且他将手机拿到办公室里,这名车间员工发现躺在血泊里的经理,第一反应是叫他的同事上来将经理抬上了人力三轮车,几个人合力将经理穿过冰封的街道,冒着被摔的危险将他送到了医院。
紧接着,会计拿着我的手机,她终于发现我的手机按键上有些不对劲,那是我给她留下的记号,用汉字的首写拼音字母拼出的地点。
“快快,我知道妙妙在哪?”她去车间找那群原先与我共事的同事跟他们说了我被两个疯子缠住可能有危险的事情,那些同事二话没说,操了家伙就往外走。可是这种天气,行走起来比原来要困难十倍百倍。
还没挪到大门口,正好碰上已经赶过来的司马舜意和晏子,司马舜意没有说谎,晏子确实是司马舜意叫过来的。
还是司马舜意指挥他们用毛毯铺路。
会计还奇怪他的车上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毛毯,我想:他是有备而来的,为了演好苦肉计,可谓是用心良苦啊。
但不管怎么样,他的奸计都得逞了。
“我是眼睁睁地看着你那个高富帅男友滑过去挡在你面前的,那场面,哎,任何人看了都会既感动又难过的。还好,那群同事将及时送去医院了,没想到那个女人那样狠。”
“咱们那群同事个个都是英雄。”
直到这时,她才觉得他们亲切,论脑力,她们确实个个都是精英,而论行动力和反应力,车间同事的行动力和判断力要比她们强多了。经过这件事情之后,车间同事成了办公室同事的强大依靠。
“妙妙,你不要紧吧?你的脸色好难看。”
我摇头。
只不过现在担心晏子。
从前,我也并非没心没肺,自从遇到司马舜意之后,我才变得不再轻易相信人,不管与谁都保持适当的距离。因为我一直认为,那些个会说山盟海誓且专情又多金的男人都是写书的人为痴梦少女编织的一个美梦。我不相信男人会有真心。
像我这样急躁的人。
呵!
老天啊,不让我开口说话只是为了让我收敛这暴躁的脾气吧。
“妙妙,吃饭吧!你一整天没吃饭了。”办公室里那个最沉默的职员推给我一份盒饭:“要趁热啊。”
我木呆呆地看着那碗饭,没有任何胃口。
“妙妙,你现在是老板了,要顾全大局啊。”
哦!
记得经理说过,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是我,可是,这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从我进这家公司开始吗?
让一个哑巴做一家公司的法人代表。
“妙妙,别难过了。”
我手里的笔在纸上胡乱地划着。
“有什么想说的,都写在纸上吧,有想吃的,也写给我们,尽量满足你。”
这个时候,哪还有胃口吃东西,我写了一句话:让我安静地待一会。她看了一眼后,点头,嗯。这种无所事事的安静一直持续了好几天,在这几天里我迅速地瘦了。
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阿丽站在我面前向我告别的时候,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妙妙,求你,别这样折磨自己好吗?老板,他会回来的,一定还会回来的。”
会吗?
“相信我,他一定会回来。”
我眼角的泪水掉下来,伪装了那么长的时间,终于撑不住了。
“妙妙!”她抱住我。
“你不要这样,你自己还是病人呢,你这样,我真的不放心离开,你等着,我跟我男朋友说一声,我要留在这家公司陪着你。”她说着挣脱开我就要离开。
我拽住她不让她离去。
“妙妙!”
我摇头。
“让我留下来陪着你吧。”
我摇头。
“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不放心。”
人啊,最终要学会一个人,放心吧,很快,很快我就能够恢复正常的,只要将心思放在工作上,我就能忘记内心的忧伤。
很快。
“那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回老家了,回去之后可能不会再出来了,跟他一起,在家乡待一辈子,你要是想我呢,可以去我的家乡找我。我的电话不会换,就算换了,我也会发信息告诉你的,你什么时候好了,能开口说话了,也一定要告诉我,好叫我也替你高兴。哦,还有,要不是你帮我,我也赚不了钱,什么股市的,我从来都不懂。你的银行卡也是我弄丢的,我这卡里虽然没有多少钱,你收下,就当是我对你的道歉。”她将一张银行卡塞在我手里。
我推开她。
“妙妙!”她的眼神里夹杂着复杂的情绪,有不舍又有愧疚,“你不收下我会一辈子不心安的,你就收下吧。”
我别过头不再看她。
“那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我仰头看着天花板,呵,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阿丽,多保重,一路顺风。
我在心中说道。
“妙妙,你的卡怎么放在这里?”会计很疑惑地从地上捡起来那张夹杂在文件里的银行卡。
什么?
怎么会?
我的瞳孔瞬间放大,我从会计手里接过银行卡,疯了似的跑了出去,公司的大门口,外面,哪里还有阿丽的影子。
没事,我发什么呆啊。
真特么傻。
我将卡拿在手里,心里百感交集,这张卡,不正是我拿给阿丽让她替我保管的那张,我记得很清楚,卡的背面我写了一个6字的。
如果这张卡是我的,那么她手里被司马舜意拿走的银行卡又是?司马舜意发现卡里的金额不对,他一定还会回来,为了验证我的猜想,我将银行卡拿到了最近的ATM取款机查询金额,当我看到余额显示时我的脑袋又一阵嗡嗡嗡地响。
这是怎么回事?
阿丽的电话,我发了一条信息给阿丽,被司马舜意拿走的那张银行卡,是你的对吗?阿丽快回复我。可是,手机信息就像石沉大海。
一去不回。
我一直等待着,这一等就是三天。
在这三天里,我不止一次让会计打阿丽的电话,可是,始终没有打通过。阿丽,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她将她的银行卡拿给了司马舜意,司马舜意拿不到他想要的结果必然愤怒,他很有可能再次找上阿丽,可是阿丽如果一口咬定银行卡已被他拿走。
那会出现什么后果?
我不敢细想。
对,找司马舜意,只要将他想要给他,他就不会再找阿丽下手,我发了一条信息给司马舜意:银行卡在我手里,你想要卡就过来找我。
信息发给他以后,那边一直没有反应。
我实在沉不住气了,让会计帮我打司马舜意的电话。
“妙妙,你是怎么了,我发觉你这几天很不对劲呢!”
别问了,帮我打电话找这个人。我手写电话号码指给会计看,她拿着座机拨打司马舜意的电话,电话响了以后没有人接听。
跟阿丽的号码一样,都是无法接通。
拜托,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啊!
我也豁出去了,在信息里明明白白的告诉司马舜意,是阿丽将银行卡搞混淆了,其实她将她自己的银行卡拿给了他,但是我的卡一直在她手里,她不知道。
“你们耍我呢!”他终于回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