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的力道是常人的十倍。
尤其是有目标的疯子,通常他们能够扒拉开所有妨碍他们寻找目标的人,为了扒拉开碍事者,也可以说不折手段的疯狂。
那种疯狂又激发了她内在的潜动力。
老一辈的人就常告诫后生,宁可跟讲道理的将军拼命,不惹不谙世事的疯子。而司马舜意大约顾念这个疯子不管有多疯,总归是他的亲人。
所以,他手下留情了。
手下留情的后果便是,奇葩女一刀捅在他的胳膊上,血渗了出来,被划破的地方一整圈的红,奇葩女将那刀子扯出来,一手推开司马舜意,另一只握刀的手再次狠狠扎向已经不能动弹的我。很奇怪,从我摔在冰地上那一刻,先是手脚麻木,接着便是全身不能动弹。
好像被施了定身术的人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摆放在地上。
我不能动,但是能看见,我看见先前将晏子带走的那群人又折回来了,而司马舜意在那把刀即将扎住我的颈动脉时,他挥手一挡,奇葩女就着狠劲向左一划,那把刀划在司马舜意的脸上,顿时,他的手上脸上都是血。
“快,按住那疯婆子。”折回来的人一拥而上将奇葩女团团围住,总算是困住了她。司马舜意将她手里的刀夺了过来,吩咐他们:“将她带回去。”
他面朝着我,瘫坐在地上。
“妙妙,那个时候我一直活在内疚当中,也是同样的情况,我没有保护好他们,就差那么一丁点,零点零一秒我就能夺下那把刀子,我很混蛋,只是那么片刻的迟疑,那个迟疑大概是我判断出来可能会划伤我的脸,我选择护住我的脸。就是那么一丁点的迟疑,那把刀子就扎在我老婆的颈动脉上,我看着血喷了出来,满世界都是红色,到处都是她的血。她那种痛苦的眼神我一辈子都记得,我发疯似的求医生救她。医生摇着头跟我说无能为力,送过去的时候太晚了。那个时候我真想把那些医生都给杀了,他们真没用,说什么送来晚了,明明是他们医术不济。”他陷入回忆里。
可,那是哪一年哪一月发生的事情?他不是口口声声地说,他重生回来是想给他未来的老婆孩子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吗?
还说什么,只要我答应做他的女朋友,他所创造的价值就不会消失。为了他的目的,他不择手段,利用了金尚,又利用了肖音,金尚死了,肖音的公司破产,重生回来的他造的孽可比以前重多了,如果仅仅只是为了他未来的老婆孩子,需要这么多人来陪葬。
他就不怕他的老婆孩子承受不起么?
“那是我一辈子的痛,从没跟其它人说过。我现在回来了,我要赶在那场悲剧发生之前阻止它们发生,只要在那一天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守护着他们,不让老婆出门就好,度过那一天,就是完美人生。”他的眼睛里又闪现出光辉,是一种志在必得的自信。
“妙妙,当我知道我重生以后,我真的特别高兴,还能够见到你也很高兴。”他终于想起几乎快要瘫痪在这里的我。
我眨着眼睛望着他。
他到底还要说到什么时候?
眼睁睁地看着我冻死,可我动不了,我能给他什么提示呢?以前看倩女2时那个着急啊,那个书呆子是因为他是书呆子才傻乎乎的,司马舜意你不是书呆子啊,我这么长时间一动不动的,不回应你,也没挪动位置,你还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吗?
还有,你的脸不疼吗?
被划伤的地方都已经结冰了,不疼吗?
喂!
还要说到什么时候啊,急!
“我知道我以前很混蛋,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希望你可以原谅我。”他用真挚的目光看着我,从未见过如此感性的他,或许原本他就是这个样子。
原来他还记得,他曾经做过很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费了千辛万苦替他拿到的东西,他连看也不曾看一眼,随手扔进了垃圾桶,当我兴致勃勃的不远千里跑去探望他的时候,他冷眼以对,将我这个他承认的正牌女友给赶了出去,眉开眼笑的与其他人把酒言欢。那时候,冰天雪地,到处都是刺骨的冰块,我像个傻子似的在陌生的城市漫无目的行走,被冻伤的地方年复一年的腐烂生疮,记录着永不磨灭的背叛。
我恨他,恨了很多很多年。
曾经我无比恶毒地想,如果有一种诅咒可以让他痛苦,让他经历跟我一样的伤痛,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做代价来换取这种诅咒生效。
可是他现在,因为救我,他原本那样爱惜的一张脸毁容了,我问自己:我真的高兴了吗?可以一笑泯恩仇了?不会的,有些东西一旦生根发芽,即使刨了根,那些印记也依旧存在,连同血肉烙在那里。
“妙妙,你怎么不说话?”他站了起来。
我还是那个姿势啊,发现了吧,发现问题了吧!
“不对劲。”他终于发现了,眉头锁了起来。
“妙妙!”他摇晃着我的胳膊,我整体动了一下。
发现我是如此反应,他终于急躁起来了:“不是吧,冻成冰棍了?”又是摸我的额头,又是摸我的手,我的额头和手都是没有知觉的,历史当中敌国一个惨绝人寰的那什么实验,说的就是拿我大国的老百姓当试验品,其中之一便是将这人给扔进冰箱,冰成霜后再拖出来就是我现在这个样子。
“你别急,我这就带你回去。”
他背对着我蹲了下来,试图将我背起来,笨蛋啊,我都冻成冰棍了能自己起来爬到你背上吗?他将我的两只胳膊小心地扯到他的背上,整个人倒贴了过来,一使劲,将我背了起来。
“妙妙,你可撑着点,别睡着啊!”我给你唱首歌吧,“哇。”一动嗓子才发觉这种天气唱歌才是自掘坟墓,他先前的聪明劲都上哪去了?
哎,我也是醉了。
“我跟你说话,你怎么不回应啊,别吓我。”他脚下的步伐显得很急促,这铺着的毛毯眼见着也结了冰,这个冰雪世界的力量让人咋舌。
“叭!”他脚下一个不稳,背上的我被摔了出去。
四仰八叉的我歪在墙根,他急急忙忙的赶过来救我,扑通,他自个也摔了个狗吃屎,他自语道:“得快点离开这里,比刚才更冷些了。”
他撮手,哈着气。
再一次将我背了起来。
走了大约二十几步的样子,那群捆绑奇葩女的员工再次折了回来,这次是专程为了抬我回去的,“咦,怎么成这样了?”
“这姿势怎么抬哟?”
“哎,算了算了,还是我来背他吧。”司马舜意坚持一背到底。
难为他一番苦心了,此时我除了脑子里还有点意识,其它啥感觉都没有了,要不然,我还得感激涕泠地感动他的英雄救美。
“可是老板,你也受伤了呀。”
“小伤,不碍事。”
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大男人,兄弟们,成全他吧。“哎,你们在后边帮我扶着她一点,小心,别让她再掉下去了。”他嘱咐后边来两个人扶着我的后背。
我的内心一震。
当年,就是因为他的细心才被打动的吧。
“哟,司马舜意,你可真多情啊。”
我这还没感动完呢,这儿又凑过来一个酸溜溜的醋坛子,如我所料,肖音之所以会败,完全在于,她与司马舜意的合作关系,原本是为了合作才上演的一码子情谊戏让肖音假戏真做,不由自主地爱上了司马舜意,这让司马舜意有了可趁之机,利用肖音的真爱一口将她的所有产业给吞掉了。
哎,原来不管重生还是不重生,有的人,骨子里处处留情,惹下无数烂桃花,这种技能与生俱来,亏我刚才还小小的感动。
我呸!
趁早放我下来,别是又让我成为无辜替死鬼。
肖音突然冷声道:“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不然我让你的小情人替你受死。”
我恼了,别污辱人行不行,他背着我我就是他的小情人了,我看是你这N号情人太将自己当一回事所以才被他利用吧。
他将我放了下来,对在背后扶我的几个员工说道:“你们带她回去。”
“不许走。”她硬要将我拦下。
好浓烈的醋意啊,司马舜意,你当初给她灌了多少迷魂汤,她今儿就得有多失控,过来人给你的提示,再这么着一路混下去,将来找着你未来的老婆,你身边的醋罐子,醋坛子和醋瓶子也得将她活活淹死。我甚至来一个大胆猜测,他和他的老婆孩子在和平年代能够遭遇到被人行刺的地步,那说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到处留情招惹的麻烦。
就像现在。
后边又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我闭上眼睛,听到的全是风的呼啸声,员工们将我抬回了公司,公司的经理不在,听说,他为了拖住肖音让我逃走被她打伤了,现在在医院抢救。
那,晏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