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爷看着他们三人笑道:“没想到三位统领大人竟然是这般年轻,听闻中原的皇朝人才济济,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慕贤太子平声道:“我朝皇帝听闻西楚国中出此大事,心中甚为自责愧疚,如今将案犯罪魁祸首双手奉上,希望表明诚意,不会影响两国邦交。”
三皇爷笑道:“这是当然,承平帝此举足以彰显他对西楚的诚心,两国邦交自当会和平安定。”说着看着不远处的囚车叹声道:“听闻安国公是一位朝中重臣,为何偏偏做出这等十恶不赦的事。”
慕贤太子正声道:“祸国殃民之徒当要杀无赦,只是不知对于真凶玉真公主的去向,三皇爷有何消息?”
三皇爷道:“此事惭愧,玉真公主在皇兄死的那天就失踪,至今也是毫无音讯。”
慕贤太子道:“既然真凶没有抓到,那么对于任舒航的审判是否也能延些时日,等抓到玉真公主,再将他们父女一起审判。”
三皇爷道:“玉真公主虽然没有抓到,但是安国公谋害我国国主的事实已然是铁证如山。一个弱女子做出此事,想必也是有不得已之处,安国公是她的父亲,授命与她,她也不敢不从,况且国主之死,已引起西楚极大的动荡,百姓都希望早日将元凶正法,以安民心,至于玉真公主,日后再捉拿不迟。”
孙劲风在一旁道:“三皇爷,玉真公主杀了你们的国主,你的皇兄,你还为她说话,真是难得!”
三皇爷淡笑道:“皇兄一向仁厚,若是他泉下有知,想必他也会这样做的,况且大恶已除,一个女子又能翻起什么波浪呢。”
柳明影接口道:“那也未必,听说这位玉真公主继承了父亲的衣钵,武功与安国公是不相上下,要是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死在你的手上,狗急跳墙,也说不定。”
三皇爷脸色微微一怔,为之语塞。
孙劲风与柳明影见他这样,相视一眼,心中得意。
呼以亮上前正色道:“就怕她不来,若是来了,我定会叫她命丧黄泉。”
慕贤太子,孙劲风,柳明影听他说得坚决,又见他神情坚毅,不禁心中有些吃惊,想到三皇爷身边的人,想必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
三皇爷看着天色,已然是湛蓝,红日初生,道:“此处里西山祭君台还有一段路程,就请各位上马吧。”说着也转身上了马。
慕贤太子,孙劲风,柳明影应了一声,也上了马,指挥队伍出城。
佟越远远看见,又要跟上,只见一道人影闪现挡住他的去路,此人背影森森,伴随着一股强大的气息动荡。
佟越但觉胸口有些发闷,脱口道:“什么人?”待得出口,再细看那人背影,心中猛然一跳,沉声道:“观月?”
那人影低笑一声,一边转身一边道:“分别许久,你还记得我,佟越?”那张脸饱含风霜苍老,却是精神奕奕,一双眼睛犹如飞鹰锐利,可以洞穿一切,正是望月馆馆主观月。
日日念着的仇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佟越的大脑有一瞬间发麻失去了思考,待得回神看观月一脸的淡然之色,完全是没有把他放在眼中,嘴唇有些发颤,但是他强压住内心的动荡,平声道:“观月,不,应该叫你秋之痕才对吧?”
观月眉眼一挑,遥遥的望着任舒航的囚车道:“看来你知道的不少,那你也知道你根本就不是老夫的对手吧?”
佟越右手一紧,就要拔出衣袖中的鬼剑,观月眼角微斜,早就预知他的动机,微微一踏步,身形一晃,流弦迅而出手,已经缠绕住了佟越的右手臂,劲道一出,佟越手臂痛如撕裂,他咬牙将鬼剑用力提起,观月弹指之间,指力当剑,直点他的穴道。佟越右手无力,鬼剑掉在地上,心中一片冰冷,知道再无生机,咬牙不甘的狠狠瞪着观月。
观月迎着他的目光淡笑道:“当年老夫要你的师傅关宁与我一同为向阳太子复仇讨回公道,他不肯,老夫便与他斗了一场。虽然他的命在我的手里,却也是跟你一样的眼神,老夫终究是心软放过他,可是他却不领我的情,教出你这样的徒弟一样和我作对,前车之鉴,老夫必定不会重蹈覆辙。”
佟越正色道:“师傅只教我武功,却没有要我和你为敌,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于我!”想到他对自己和秦桑云的所作所为,心中怒火中烧。
观月淡淡道:“鬼剑是为守护之剑,既然他不愿意再为主人守护,就没有资格再用此剑,可是他非但没有封剑,反而传授于你,让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借此闯荡江湖,名利双收,是他背叛在先,才有我的除叛在后,在这一件事情上,老夫并不认为做错了什么。”
佟越怒道:“凭你的本事要杀我易如反掌,你留我性命玩弄鼓掌之中,可见你是可恶卑鄙至极。”
观月道:“让你被结义兄弟出卖,死在他的手中,只是想让尝尝被人出卖的滋味,只是没想到你的命这么硬,手脚俱废还能逃出生天,还逃到老夫的地盘上来了,佟越,你知道为什么吗?这都是你的宿命。留着你确实比杀了你有用的多,怎么,救自己的人原来就是害自己的人,这种滋味不好受吧?你就是老夫手中的一枚棋子,要用的时候尽管用,不用的时候随时都能丢弃。”
佟越听得目呲俱裂,恨声道:“你留着我的性命无非就是要找到可以治好海玉弓病的人,现在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要杀便杀!”他知道难再脱离观月魔掌,也再不愿意再被他摆弄,只想速死。
观月低头看着他道:“世事没有绝对,你的利用价值还是有的。”
佟越心中讶然道:“你说什么?”话音未落,观月右腕用力,他的右臂胳膊又是一阵剧痛,险些都要断掉。见他强忍着不出声,观月淡淡道:“骨头还真是够硬气,只是不知道接下来的你受不受得了。”
佟越心中凛然怒道:“你又想做什么?”正说着眼前又闪现出一个人,待得定睛一看,惊了一跳,此人就是昔日在相国府中屈居于侯汉梁的七人众之一平空南。他看着佟越笑了笑,举手在脸上一抹,撕下一张人皮面具,原来他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者,佟越恍然道:“看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平空南没有理会他,转头对观月道:“大哥,你打算怎么对付这小子?”
佟越听他叫观月大哥,又不由吃惊。
观月淡淡道:“我要让任舒航作茧自缚。”
平空南脸上露出狰狞之色,笑道:“这个容易!”边说边走近佟越。
佟越抬眼看他,对视着他的双眼,突然感觉一股寒流从他的眼中迸射出来,刺进自己的双目,浑身冰冷无比,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待得一会,已经觉得大脑思绪漂浮,有些不由自主,心中发凉失声道:“摄魂术!”他之前只知道平空南武功怪异,却没想到他会西域邪术“摄魂术”。听闻一旦被此种邪术缠住,就是丧失理性,受人驱使,六亲不认,要么成为施术者的工具,要么就得失心疯,成为疯癫之人,除非由施术者亲自解开。此刻他虽已经知晓,但元神已被摄住,无法摆脱,只觉得思绪游离愈发厉害,浑身开始软绵绵的。
观月看着佟越双目呆滞问道:“怎么样?”
平空南道:“他现在只能听我的了,就算是秦桑云站在他的面前,他也认不出来。”
观月松开了手,解了佟越的穴道,佟越直愣愣转身看着平空南,等候指示。
平空南笑道:“大哥,你想让他做什么?”
观月道:“让他跟上押解队伍,一起去西山祭君台待在慕贤太子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