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舒航涩然笑道:“在你们的眼中,我也许是无所不能,可是对于望月馆,他们要对付我却是绰绰有余。这帮人行踪诡异,经常是来无影去无踪的,而且个个身怀绝技,真是令人防不胜防,别说是带走我的女儿,就算是潜入皇宫带走公主也不是不可能的。”
佟越想着这倒也是实话,便不再追问。
秦桑云问道:“公爷,那么小娴又是怎么回来的?”
任舒航道:“老夫失去了女儿,悔不当初引狼入室,但是事已至此,再懊恼悔恨也无济于事。望月馆组织神秘,底细未明,担心太过张扬的查访会惹怒他们,祸及女儿,所以对外宣称女儿被我送去了西域养病。其实是一直在暗中托付心腹找寻多年,没有结果,我渐渐失去了希望,想与这女儿的缘分太浅,若真是命该如此,也不可勉强。直到一年多以前,观月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还给了老夫一个亭亭玉立,容光焕发的女儿,我可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
秦桑云和佟越相看一眼,这正好是秦桑云治好海玉弓的怪症的时候。
任舒航继续道:“老夫的女儿失而复得,而且平平安安,真是喜出望外,对于观月的怨恨早就烟消云散,所有恩怨一笔勾销。正逢皇上召我回京,我就将女儿一起带回了京城,皇上对我女儿自小身患怪症早有耳闻,所以也特地召见了她,没想到皇上一见她就格外的疼爱,对老夫提出了要立她为太子妃的意向,我当时也没多想,也是欣然同意。”
秦桑云不解道:“既然如此,为何后来又让她去西楚和亲呢?”
任舒航摇头叹息道:“本座一生自负才能,却终究难免作为别人的盘中棋子,身不由己。”话语甚是苍凉无奈。
秦桑云联想几处,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道:“莫不是他们调换了你的女儿,对吗?”佟越也是猜到此着。
任舒航点了点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秦桑云回想道:“虽然我没有见过玉弓的真正面目,但是如今的玉真公主却与她有着很大的区别,既然玉弓才是你的亲生女儿,那么和亲的玉真公主就是假的,是望月馆馆主观月别有用心安排在你的身边的。”
任舒航道:“不错,正是如此。”
秦桑云问道:“她是谁?”
任舒航道:“她叫宫纤尘,是望月馆特地为我准备的一个替身女儿。”
秦桑云心中一动重复道:“替身女儿。”心有所触,若有所思。
佟越问道:“宫纤尘,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她是假的?”
任舒航道:“是在荣亲王的事情发生之后我才知道的,当时我措手不及,本想着不动声色从她身上查到我女儿的去向,不料此女心思缜密,狡猾多端,却被她先察觉出来。”
佟越讥讽道:“狡猾多端不是你的特长吗?还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宫纤尘骗了你,接着就轮到你骗我和桑云了。”
任舒航道:“这件事上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可怜天下父母心,秦姑娘,还请你见谅。”
佟越猛一起身一拍桌子怒道:“你可知道救你女儿的人是桑云吗?她治好了你女儿的病,你却这等恩将仇报,你还是不是人?”
任舒航苍然道:“秦姑娘治好小女的怪症,老夫愿以死相报,但是事情到了如此的地步,小女命悬一线,生死掌握在别人的手中,你让老夫要怎么办?”
佟越怒道:“所以你就可以将桑云交出去吗?”
秦桑云劝道:“佟哥,你冷静一点,听安国公爷把话说完。”佟越这才再次坐下,依旧对任舒航怒气冲冲。
秦桑云看着任舒航问道:“宫纤尘和你提出的条件就是我吗?”
任舒航点了点头道:“我的女儿在望月馆的手中为人质,我投鼠忌器。纵然有通天的本领也无法施展,而且那个时候皇上还是一心要立她为太子妃,这是何等的大事,若是成了,我岂不成了遗祸朝廷的千秋罪人,可是我偏偏又是有口难言。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刚好西楚使节前来,请求和亲赐婚,皇上正为和亲人选烦恼,我心念一动,就将宫纤尘推了出去。”
佟越冷笑道:“你倒想的真是周到,可曾想过这样的一个人到了西楚又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任舒航道:“宫纤尘所做的事就要要对付秦姑娘,我答应将秦姑娘交给她,以便换取我女儿的消息。”
佟越怒目而视恨声道:“你还真是一个好父亲,哼,那么皇上口中的什么大赦天下,改判流刑,让我日后能与桑云重逢的话都是屁话了!你明摆着就是要将我从桑云身边调开,好让宫纤尘可以动手。”
任舒航道:“皇上听从我的建议,不明其中的缘由,自然对你们二人是出自一片真心,请二位不要误会皇上的好意,一切都错在于老夫。”
秦桑云默想一会道:“原来宫纤尘是甘心到西楚来的,她一路上逃跑数次,假装勉强,都是为了使我对她生出爱怜同情,对她毫无防备,她装的可真像。”
任舒航叹道:“我想知道女儿的下落,是以才会出卖姑娘,秦姑娘,老夫一生行事自以为是问心无愧,唯独对你老夫汗颜无地。”
秦桑云看着他说话言辞恳切,也不加责备怨恨,道:“公爷生为人父,为女儿所做一切,桑云不敢责备,只有感动。”
佟越急道:“桑云,你当真要原谅他?”
秦桑云按住佟越躁动的手温颜道:“佟哥,公爷一路上已经派了董大人保护我的安全,也算是用心良苦,况且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们就不要再追究了,好吗?”
董平一直一棵柱子边双手交叉在胸前淡淡的看着他们,见此情景,走到佟越的面前道:“佟越,秦姑娘陷入险境,是我无能,你若怒气难消,就请杀了我吧。”说着拔出腰间的剑,放到佟越手中。
佟越见董平陈恳,又见秦桑云眼露请求之色,心中一软,哪里还生的起气来,将剑放回董平手中,道:“若是桑云出了事,我一定杀了你。”
秦桑云松了一口气,对着董平微微一笑,一切不快烟消云散。
任舒航起身躬身拜道:“秦姑娘高义,老夫感激不尽。”
秦桑云忙道:“安国公爷莫要行此大礼,现在可否是有了小娴的消息?”
任舒航叹了一口气道:“西楚皇宫突起巨变,风起云涌,如今四下一片风声鹤唳,别说是小娴的消息,就连宫纤尘,也失去了踪迹。”
佟越恨声道:“我一定要找到她,绝对不会放过她。”
任舒航道:“这是当然,可是此女武功卓越,智谋过人,况且我们对西楚也不熟悉,要在西楚之地找到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秦桑云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对问道:“安国公爷既然说宫纤尘是一个很小心的人,却不知道是如何露出破绽让你识出她并非是你的女儿呢?”
任舒航摇头一笑道:“秦姑娘,虽说我与女儿失散多年,不管她变成什么样,老夫都很难认出她的真假,可是,不管怎样,老夫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而且,宫纤尘既然与观月起了异心,也难免在老夫的面前留下蛛丝马迹。”
秦桑云诧然道:“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