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云心头一震,惊道:“你,你们…..”
佟越见董平还能如此的平静,气火更胜,怒道:“董平,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正闹得不可开交,只听后面传来一声:“佟越稍安勿躁,要什么交代,本座给你。”
三人吃了一惊,循声一看,都喊了一声,佟越叫得是“任舒航”,秦桑云叫得是“安国公爷”,董平叫得是“任公爷”。
秦桑云惊道:“你不是被定罪为死囚……”
任舒航坦然道:“只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不如此,如何解这西楚之危。”
董平随即上前行礼道:“属下见过任公爷。”任舒航伸手扶住他道:“董平,所有的事西楚国主都跟本座说了,让秦姑娘处于险境,你这次的西楚之行可是严重失职。”
佟越和秦桑云相视一眼,均是大为不解。
董平正声道:“是,属下失职,请公爷责罚。”说着双膝跪在地上。
任舒航扶起他道:“这也怪不得你,连本座都差点上她的当,本座又有什么资格责罚你。”说着走几步到秦桑云的面前,鞠躬道:“秦姑娘,这次让你受了许多委屈,都因本座的私心而起,本座在此向你致歉,还请见谅。”
佟越冷笑一声,道:“任舒航,你不用假仁假义,装腔作势,你不要跟我说你早就知道玉真公主是想要对付桑云,还将她送到她的身边。”
任舒航看着佟越平声道:“正是。”
佟越气血上涌,冲上前去挥拳怒道:“我杀了你!”
任舒航不躲也不闪,脸上直直挨了佟越的一拳,纵使佟越内力还在,凭任舒航的武功,也不可能让他一拳打中脸上,更何况佟越此时功力全无,任舒航挨他这一拳可见是心甘情愿。
董平抓住佟越的手喝道:“佟越,你住手,公爷是有苦衷的。”
佟越挣脱开来怒道:“苦衷,有什么苦衷要把桑云交给玉真公主这样蛇蝎心肠的人,你们父女还真是一丘之貉,阴鸷歹毒无人能及。”
董平辩解道:“公爷不是这样的人,小姐也不是,公爷将秦姑娘送进狼穴,实属无奈,是我无能不能保秦姑娘周全,你要怪就怪我吧。”
佟越恨声道:“董平,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凭你的能耐也会上玉真公主的当,谁信!”
董平垂首道:“她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一路上都盯紧她,没想到她会在大婚的宴席上,借江华的手在我的酒里动手脚,致我昏迷,这才让她有可乘之机,总之,一切都是我的疏忽无能,你就不要怨恨公爷了。”
秦桑云站在一旁看着,听着他们三人的对话,心中明白了几分喊道:“佟哥,你先住手。听听安国公爷怎么说。”说着几步走到任舒航的面前看着他一字一句问道:“公爷,你的私心是什么?”
佟越停止了动手,看着任舒航道:“快说!”
任舒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跟我来。”说着走了出去,佟越喊道:“你又想去哪里?”疾步赶上,秦桑云也跟了出去,董平看着他们三人的背影,望着月上中天,神情黯淡。
任舒航走到庭院中间,沐浴着月光,身影显得很是孤单凄冷,风声破碎,催动着黑夜的寂寥。
佟越的怒火微微沉静下来,看着任舒航道:“你可以说了吧。”
秦桑云几步走到任舒航的面前平声道:“安国公爷,你请说。”
任舒航看着秦桑云淡声道:“秦姑娘,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其实对人不能太好。”
秦桑云脸色一怔,继而道:“公爷何出此言?”
任舒航仰头望月缓缓道:“老夫一生为了朝廷立下丰功伟绩,为世人津津乐道,却为此耗费了许多时间,对自己的私事很少理会,直到四十多岁,承蒙上天垂怜得一贤妻,老夫心满意足,退出朝野,隐居江南,只是想远离尘世纷争过一些安静平淡的生活,可是也许是老夫杀虐太重,遭到了报应,人世的事却往往不能如愿。”
秦桑云听他言语感慨问道:“莫非是出了什么事吗?”
任舒航道:“在我女儿三岁的时候,她得了一种怪病,这种病不能见光,皮肤溃烂,口不能言,唉,真是惨不忍睹。”
秦桑云听他说每一字,心中都剧烈颤动,道:“风蚀腐骨症。”
任舒航凄然一笑道:“天底下能说出这种病的名字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秦桑云摇头道:“不,是师傅,他老人家生平研究此病已有数十年之久。”
佟越喊道:“海玉弓,你的女儿就是海玉弓!玉真公主就是海玉弓,不,这不可能,她们根本就是两个人!”
任舒航惨然点头道:“海玉弓吗?他们给她取了这么一个名字,是因为她只能见到月光而不能见日光吗?”说着双目一闭,甚是痛苦。
佟越心中猛然一沉,问道:“望月馆和你什么关系?”
秦桑云想着此事复杂之极,非一般人所能预料,又见任舒航神情苦楚,看了身边的凉亭道:“公爷,到凉亭里坐着慢慢说吧。”
任舒航对她惨然笑了笑,点了点头,走到凉亭里面,佟越和秦桑云也走进去,三人围绕石桌而坐。
任舒航继续道:“老夫的女儿任娴每日遭受无穷无尽的病痛折磨,让老夫和妻子几乎心血耗费,过了不久,妻子因为悲痛过度,郁郁而死。老夫为小娴的病而遍访天下名医,老夫想着这世间能救小娴的人也就只有布衣仙翁林广博,只可惜他早就隐迹民间,根本找不到他,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叫望月馆的组织找上了老夫。”
佟越和秦桑云心中均是一震,看着任舒航听他继续说下去。
任舒航道:“当时他们的馆主观月告诉我他有办法救小娴,老夫绝望之余无疑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忙请求他出手相助。观月给我开了一个条件,就是要小娴加入他们望月馆,他跟我说,因为望月馆的武功内家心法可以压制住小娴怪症发作时的痛楚,但是此种心法武功非本门弟子一律不可学。老夫当时救女心切,也没有多做他想,当然是一口答应让小娴拜了观月为师父,可是却没有想到招来了十几年之后的大祸。”
秦桑云问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任舒航顿了一会道:“他们带走了小娴,从此一去就没有了踪影。”
秦桑云听到这话,不由的“啊”了一声,佟越质疑问道:“你是什么人,你的女儿他们能随便就带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