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面的情景又比外面更是喜庆多了几倍,彩灯高高挂起在每家每户的屋檐下,大街上人来人往,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想要洋溢出来了。
佟越与董平策马进入京城大街,渐渐的拉紧缰绳,放慢了马步,以免不小心伤到过往的行人。
佟越骑在马上,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很是越觉得好奇。董平倒是没有多大在意,目光一直向前,驱马而行。佟越暗道:“不一会儿,我就要被关进六扇门的大牢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这样的闹市,桑云早就到了京城,她会不会在六扇门等我呢,任舒航会让她出来吗?”
正想着,忽听董平道:“到了!”他心中一震,双手也拉住了马缰,抬眼看去,不觉一怔,只见映入眼帘的不是六扇门的大门,却是皇宫的灰色高墙和朱漆大门,深远的大门内看不到尽头,就像是一个无底洞,又像是一个可以吞噬一切的怪兽的嘴巴,有着说不出的森严和威慑,不解道:“董平,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董平跳下马背看着他平声道:“安国公爷有令,一旦进入京城就让你进宫。”
佟越越是吃惊,道:“皇宫重地,岂可以随便乱进,况且我是你押解的犯人,就算不去六扇门,也应该进刑部大牢,哪有进皇宫的道理?到底是为了什么?”董平没有说话,佟越皱眉问道:“任舒航又打什么主意?”
董平脸色平淡从怀中掏出一个出入宫廷的令牌伸手递交过去平声道:“这是安国公爷的指示,我只是照他的话做而已,他说,若是你想见秦姑娘,就必须进宫,至于期间的缘由,我也不知道。”
一听到秦桑云,佟越精神为之一震,看着无边无际的皇宫,心中疑虑顿生,暗道:“桑云在宫里面吗?她怎么会在宫里?任舒航这样做是想干什么?”此刻尽管虽然是诸多疑窦,但是想到可以见秦桑云,急切的心情却又占满了心腔,别说是皇宫,就算是龙潭虎穴也顾不得了,下马接了董平的令牌抱拳道:“董平,一路来多谢关照,就此别过。”说完转身举步就走。
董平见他脚步匆忙,扬声道:“佟越,到了宫门口就出示令牌说求见安国公任舒航,侍卫会带你前往的。”
佟越远远应了一声,转眼就箭步到了宫廷门口,董平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这才转身拉起两匹马要离去。刚走了几步,一队人马从西首处匆匆而来,他顿足停住望着那队人马朝自己包围过来,很快就围了个严严实实,气势慑人。
董平看见领头的人,正是多日不见的侯汉梁七人众之一叶涛,已经猜出他们的来意。
叶涛轻蔑的看着他,目光又有恨意,道:“董平,那个杀人凶手呢?”
董平淡淡道:“不知道叶护院说的是哪位凶手?”虽然七人众没有被皇上亲自授予职位,但是由于他们在相国府受到重用,都被委于看家护院的重责,董平出于客气,平时见面都叫他们护院。
叶涛脸露怒色喝道:“你装什么傻,除了佟越还有谁,不是你负责押送他到京城吗?你不用否认,我派的人可是从你们进了城就一直跟着。相国有令,要我亲自押解他到刑部大牢受审。”
董平道:“既然是一直跟着我,就应该知道佟越去了哪里,叶护院直接问自己人就可以了,又何必来问我。”
叶涛气结变色道:“你!”顿时一会怒斥道:“你再不说,休要怪我不客气了。”说着不由自主就握紧双拳,准备随时教训董平,其余的士兵也纷纷亮刀,董平的周围顿时一片冷光笼罩。叶涛见董平脸无畏惧之色,有些诧异,之前在跟随侯汉梁一起去江南找孙劲风的时候,董平一直不言不语,对侯汉梁虽然没有毕恭毕敬,却也不敢违背,所以根本一直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如今见他面临虽是丧命的险境,竟然还可以泰然处之,不觉奇怪,喝道:“董平,佟越杀了少主,相国大人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你若是敢和相国大人作对,必会死的非常难看,快说,佟越到底在哪里?快把佟越交出来!”
董平淡淡道:“既然你们也跟到了这里,就应该知道佟越已经进了皇宫,想要他,就直接进宫跟皇上要人吧。”
叶涛脸色一变看了一眼皇宫大门,又看了一眼身边负责跟踪的士兵,见他点了点头,这才相信,又急又气,又大为不解,怒道:“胡说八道,佟越身为朝廷钦犯,要进的是刑部大牢,怎么会在皇宫?一定是你使的奸计!”
董平道:“这是皇上的旨意,只因佟越身犯多起重罪,已经震惊朝廷,皇上想亲自审问,了解其中原因,故要他进宫。董平身份低微,不能进宫,所以押解之事,由宫中的侍卫替代,叶护院若是不信,直接问守卫便是,董平还要回六扇门复命,就不奉陪了。”说着举步就要走,他脸色泰然,完全无视眼前的凛凛刀光,那些士兵不由心中发怯,见他走近,微微缩手让刀。
叶涛看在眼里,想到无法跟相国侯峰交代,气火攻心,抬步一脚喊道:“董平,你放走了佟越,跟我回去见相国大人!”
董平顿住脚步,缓缓转身,手中多了一样东西,在阳光下发出白色银光,比那些刀光还要晃眼,风声所过,发出泠泠之声。
叶涛看见那些东西,顿时浑身僵住,冷汗冒了出来,嘴唇颤动,支支吾吾道:“你,你怎么会有这些,这些东西?”
董平手一扬,那些东西脱手飞起,刚好落在叶涛的面前,“当啷”几声纷纷落下,淡声道:“这些东西若是出现在皇上面前,不知道相国大人该如何解释,可是我不愿多生事端,原物奉还,也请相国大人不要再对佟越动心思。他若被判了死罪,那也是皇上的事,若是皇上开恩让他活着,我也就绝对不许再有人碰他!”说着飞身上了马背,疾驰而去,另一匹马长嘶一声,也撒蹄跟上。
那些士兵见叶涛都被吓住,又有谁敢再拦,眼巴巴的看着董平绝尘而去。
叶涛看着地面上白晃晃的银色令牌,心中战栗无比。相国府护院都有随身佩戴的信物令牌,侯汉梁又单单为他们七人众打造了独一无二的,令牌都刻上了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地上的四个,分别写着:白凌霄,谭正一,藤原佐,还有一个是近来刚刚发出去的令牌,苗疆巫神。他看着董平消失的地方,突然仰天大笑,看得周围的士兵目瞪口呆,其中一位问道:“叶护院,你怎么了?”
叶涛停止笑声,从怀中掏出自己的令牌扔在那位士兵的怀中道:“带这个回去见相国,我叶涛从今日起退出江湖,后会永无期。”说着翻身上马,驰马而去,那些士兵面面相觑,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佟越拿着令牌进了宫门,早有两位侍卫专门在此等候,带着他一起进宫,在每一处的关卡折腾一番,不知不觉走了一个时辰,跟着侍卫进了内院,已经到了皇上每日进出的地方,他心中又是纳闷越加惊异。
侍卫带着他到了南书房门口停下,其中一位转头对他道:“你在这等着,我进去通报。”
佟越虽然在江湖不大理会朝廷的事,但是也知道南书房是皇上与朝中大臣商议事宜的地方,却不不解为何秦桑云会在这里。
不一会儿,只见侍卫从里面出来朗声道:“佟越,皇上召见。”
佟越心中暗惊却也不动声色,一边上前一边生疑,待得进了里面,侍卫随即转身关上房门,佟越抬头果见承平帝身着黄袍,站在一张书桌遍挥毫,身边站着李公公,李公公一见他进来,对承平帝温言道:“启禀皇上,佟越来了。”
佟越出身江湖,但也懂些君主之礼,躬身行礼道:“草民见过皇上。”接着看看四周,却没有其余人的身影,看来秦桑云并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