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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与魔鬼共舞(1)

封魔时近,小凝和克洛伊正准备开始我的复生仪式。谁成想,事情却以另一种形式展开了。我那毫无生气的身体,自己坐了起来,露出了一脸嘲讽的笑容。

“还没开始吗?看来我来早了。”我的身体用着我平常那般懒散的声调说道。

随即他站起身,活动着四肢,轻蔑的说道:“丑陋的容貌,单薄的身体,虚弱而无力,这就是他引以为傲的子嗣吗?都不如葡萄树上的爬虫。”

“那么,就是你们敲响了门环喽?看在我心情不错的份上。说吧。有什么请求?”他伸了个懒腰,然后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哦。显而易见。”

尽管是被自己的身体打量着,我还是不自觉的向后退去。不知道小凝她俩搞来了什么东西。占据了我身体。他就如同不可一世的君主,而我们在他眼中连蝼蚁都不如。他跨步迈过围着他的白烛。与此同时,所有的蜡烛同时熄灭,黑暗瞬间降临。

突如其来的暗幕引来了不小的恐慌。小凝和克洛伊的呼吸频率急速增加,不过没有人出声。比起她俩,我倒是镇静许多。我现在是灵魂,光线对于我的意义不大,及时是完全的黑暗,我也能看清眼前的一切。更确切的说,是清楚的感知到正在发生的事。

身体走到我面前,仍旧是嘲弄的语气,“你不是想活过来吗?”他歪着头,摊开手,“瞧!你现在活的不是很好吗?”

我盯着自己的脸,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明明瞧不上我的躯壳,你却偏要占着不走。”

他笑容僵了一下。“看来你并不满意喽。”

他话音刚落,一只手便已经插进了我的胸膛。我明明还是魂魄,他却能想抓住实体一样抓住我。而且,他捏住了我的鬼心……

作为灵魂,我已经不存在痛觉了。可是鬼心被捏住的一刹那,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苦。这种感觉并不像是活着时,心脏的绞痛感。而是一种只存在意识中的痛处。即没有源头的痛。

“灵魂当然是会痛的。”他笑吟吟的说,“而且这种感觉会让人上瘾。”

我又感到了那种刺骨的寒意,与此同时,四周的一切都开始旋转,如同是掉进了口不断搅拌的大锅里。疼痛感越来越强,我就越来越冷。我也是这才发觉,鬼魂被杀时的感觉并不比活着时强多少。甚至还要更痛苦。

“地狱的君主,请保持您的威严,准守仪式的承诺。”

“哦。好吧。我定的仪式,好吧。我记得规则。”他挠了挠头,把捏着我鬼心的手松开。那种寒冷和痛苦也随之消失。看来暂时不用再死一回了。

“那么进行到哪一步了?我已经接受了你的召唤。”他转头看向小凝,“继续吧。交易……姆……你们要他复活。”他指指自己,“看吧,他这不是活过来了吗?。至于报酬?我心情不错,就不要了。好了,仪式结束了。”

他说完,打了个响指。地面上构成法阵的血液本来已经干涸了,此时又开始流动起来,如同无数鲜红的小蛇,汇聚到了他的脚边。

“等等。”小凝声音有些颤抖。

“喂!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这次来可是很低调的。非得让我把你们都杀掉吗?”他厌烦的打了个哈欠。

“不是的。我只想知道,帮助我们的是地狱中的哪位君主?”小凝小心的问道。

“哪位?楼下就只有我一个王!”他不满的摆摆手,“你们在召唤我前就不能好好看看圣经吗?”

“路西法。”说话的是克洛伊,她本来已经蜷缩到了墙角,现在才勉强站了起来。她声音极轻,不过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哦,还有一个。我都快把你忘了。”路西法撇了一眼克洛伊,又看向小凝,“她说的没错,我是路西法。好了,我走了。”

“你还不能带走他!”小凝急道。

“还有完没完了。算了,你们还是死了算了。”他抬起一只手。

“米迦勒坠落了!”克洛伊几乎是用全身力气吼了出来。

“看来楼上的日子也不好过。”路西法放下手,转过头,“我们还要再聊一会儿喽。”

他凭空一抓,便从空气中拎出了一把椅子。随后一屁股坐到上面,翘起了二郎腿,“你怎么知道米迦勒掉下来了?”

“我看到的。不只是米迦勒,他们……好多都坠落了。”克洛伊话音急促。

“你在撒谎。”路西法眯缝起眼睛。我开始讨厌自己的这个表情了。

“你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小凝突然插话。她很冷静,没有一丝畏惧,似乎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

“呵。你还知道我的想法。”路西法歪着头。

“否则你也不会这么急着上来。”杜雨凝盯着路西法,“第一个‘印’已经被打开了,你早就发现了吧。”

“我不喜欢你的说话方式。不过,你说的内容确实很有趣。”路西法饶有兴趣的看着小凝。

“你还想继续听吗?”小凝竟然用一贯威胁我的方式说道,“那就把你的屁股挪一挪。”

“我还有更好的提议。”路西法玩弄着手指,“我帮你们都杀死,然后把你们的灵魂带回地狱。根本不用我来动手,你便会乖乖的给我说故事了。”

“哦?那你怎么不动手呢?”小凝竟然笑出来声,“如果你要这么做,刚来时就把我们都杀了。是不是上来时太着急了,没看清地方就上来了。”

“呵。我确实绕了条远路。”路西法挑起一边嘴角。“这么说,咱们得继续谈谈了。你还有什么条件?”

“让他复活!”小凝一指我。准确的说是灵魂状态的我。

“好吧。其实我并不想多多出个房客的。”路西法有些无奈的耸耸肩,身手打了个响指。

我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就好像掉进了抽水马桶,魂魄打着旋,直奔我的身体。

然后我再一睁眼,已经坐在了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我有些吃惊的站起身,摸着自己的脸颊。冰凉凉的,再摸摸心脏。还是死沉沉的。虽然灵魂回到了肉体里,不过生理特征还像个死人。

“你已经死了,魂魄都长了鬼心。不可能这样就复活。”杜雨凝叹口气,“现在只能做到这样了。你先试着让鬼心带动肉体的心脏。”

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首先要感受到鬼心的位置,然后再让它与肉体合拍。我着实花了些时间,才让自己不那么像个死人了。

“你现在是附身在自己的身体上,只能寻找其他的机会,才能让你完全复活。”

“其他的机会?”

“是啊。可洛儿,你还没和他讲你父亲的遭遇吧。”

“嗯。本来打算是要见到你后再说的。”

“好吧。那就让我来说吧。”杜雨凝看我点点头,“你正好和你的室友一起听。”

“室友?”我立马明白了她指的是谁,惊恐的揉着脸。

“我就说有个房客很讨厌吧。”路西法用轻佻的声音说道,“张张嘴,我还是出来聊吧。”

我听话的张开嘴。

一股夹杂着硫磺味道的黑烟从我最终喷了出来。就好像我是个老式火车头。

黑烟落地,化成一个英俊的男人。皮肤白皙如雪,容貌——这可是正经八本的天使的面容啊。路西法,光中之光,曾经是上帝最喜爱的天使。他果然有着不同凡响的气质。只可惜,当年的天界叛乱,他坠落了无底深渊,成了现在的地狱之王。

杜雨凝看看路西法,又看看我,再看看路西法。眼中星光闪烁。一种莫名的压抑感涌上心头,我不得不好心提醒他。“丫头,你俩不般配。他老家可是地狱的。”

路西法撇了我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等到审判结束后,我差不多就该搬家了。”

“你果然是个傲慢的魔君。”我总觉得杜雨凝这话是在和路西法调情。

“傲慢的是你们。”路西法语气平静,好像在陈述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

杜雨凝耸了耸肩,自己也承认道:“你说的没错。那么,就由我讲一下现在的情况吧。”

小凝本来想从最开始说起的,不过路西法的性子实在太急。而且,我们还是挺怕他的。应他的要求。杜雨凝先说了他最关心的部分。

“现在据我们了解的情况看。应该是在公历2012年12月21日。第一道封印被解开了。”

“这个我比你们还了解。”路西法把我轰走,又坐回了他的椅子上。

“可是末日审判并没有如期而至。而后天使们便开始坠落。一道星光接着一道星光,有些落地时只剩下了一团散开的羽毛。有些化成光没入了临近的教堂或者是信徒家中。直到后来,米迦勒也坠落了。他到来时还保持着人形。”

“当时他正好坠落到了可洛儿父亲探险队的营地中,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口中一直吟唱着某种听不懂的语言。之后他便附上了克洛伊父亲的身体,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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