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村的开发办几个当家人自从南方旅游回来后,就立即召开了几次临时会议,又召开了几次村委成员会议,意见都得不到统一,大家都认为开发旅游基地是个空想计划,我们这个山区没有开发实力,也没有什么出名的景点。村长为此而感到很揪心,韩春生牛鼻子仲云峰也为此而懊恼。
可是,银花却意志坚定。那天旅游回来后,她就向领导请了一天的假,其实也算是正常休息一天。
晚上,银花看着韩春生愁眉苦脸的样子,可是,自己却没有像他那样泄气。她有意地逗了逗韩春生,说:
“书生意气,见着困难就低头,见着好事就傲气,这可不是你的为人风度。我自己搞开发,你支持不支持我啊?”
“小小女子,这可不是你导游演讲景点的事那么容易,背熟了历史和开发人的编导,再加上你的修饰表演,就那么的吸引别人的眼球,我们的计划可是个非常艰难而复杂遥远的设想啊!”韩春生仍是心情沉重地表达自己的心中感言。
“没关系,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总有路。我好容易回家休息一个晚上,你可得给我一个非常的满意嗷。”银花一直就是很高兴。
“不谈工作,我对于你,当然必须让你高兴而来,满意而归,明天,好吃的你尽管多拿,好喝的你大包小包用劲的提走,包括我,你要是可以装包里,也就带着吧!”韩春生听到银花言外之音,真的高兴起来。
“你如果真的敢于丢掉梦想,我就可以把你当铺盖样的收拾起来,把你装在我的口袋里收藏起来,让你好好反省。”银花好气好笑,脸色微红,把自己的短马尾往后一摔,转过脸来就去拽韩春生的耳朵,说,“让我消消气,出出气!”她把春生拉到面前,就去吻他。
“妈还没睡呢,孩子正在缠着她,让妈教他俩儿歌,你听,还没睡吧!”韩春生其实早就趁机把银花抱得结结实实的了,银花就是想走也挣不脱身。
“拉大锯,撤小锯,老娘门口唱大戏;什么戏?白毛女,红灯记。”这是儿子的声音。
“小毛妮,洗衣裳,张郎张郎快帮忙;我来洗,你来晾,洗完衣裳好晒场。”这是女儿的声音。
“他俩真不愧是我的孩子,真棒!”银花不由得自吹自擂,又说,”妈妈每天晚上分别教他俩每人一支儿歌,只是一个晚上,他俩都可以记住了,这两个孩子真是都像我这么聪明。”
“自不量力,你还不是我的弟子,你说,这孩子要是都像你,还不是笨蛋。”
“笑话我,早知道不上你家去向你讨教,结果还是上了你的贼船,当了你的俘虏,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小丫头,要不是我对你严格,你就学不好文化,也长不了那么多的见识,甚至连个蚂蚱腿都不会写呢!”
“吹吧,我和姐姐要是不回来,早已都嫁给朱大胆那个村子里的比你更优秀的青年人了,朱大胆对我俩多好啊,要不是他年龄稍大一点儿,我就首先跟了他,让你连我个影子都见不着!”
“死丫头,就想让我吃醋,我不管孩子睡着没睡着,我可又要对你不客气了,你等着!”
韩春生吹灭了油灯。
缠缠绵绵的情恋过后,银花忽地想起了姐姐,也想起了朱大胆,她说:
“那个朱大胆真是个好人,他当了村长以后,一定和你一样,一定会给那个村的老百姓带来幸福的。”她叹了一口气,又说,“当年姐姐爱上了他,我不同意,我嫌那个人的年龄大我俩十岁,太封建,也怨姐姐没那个福气。”她仍是不住的叹气,又说,“那个曾老师也不知以后怎么样?我的姐姐也是没有音信,这做人啊,真的就是这么难,就是不能样样叫你满意。”
“我想,那个曾老师一定会没事的。人生啊,就是这样,尝不到人间的疾苦和磨练,就没有伟大心胸的畅怀;玄奘西游若不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哪能得到三百宝眷经书啊!他好人有好报,你不用多想;至于姐姐啊,也是她的命,她也许会混得比你好,也许……”韩春生话到唇边留半句,没说下去。
“我觉得她呀,怕是凶多吉少,我打听了多少在南方,在北方和其它的地方打工的,奔波的兄弟姐妹,都没有得到她的音讯,那么多的亲朋好友都是没见到她,她到底哪儿去了?我在外边带旅游团游遍不少地方,也不断的打听,就是听不到她的信息,也没见到她的影子。姓韩的,你不说你聪明吗,想想办法啊?”银花有些悲切的声音,因为那可是多少年在一起同甘共苦流浪漂泊过来的孪生姐妹啊!
想着想着她就不由人的哭了。
韩春生抱着银花,说:
“不哭,我的花儿,美丽的花儿,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她找回来的,你不珍惜这一个晚上的机会,明天你又飞跑了,我还是独守空房,你不觉得有点儿残忍吗?”
她不哭了,她真的很温柔。韩春生觉得这个丫头真是有点儿难舍难分呢。
“韩大书生,你这次杭州之旅有什么启发?听说,村委会所有的组织人员都没通过你们的开发旅游景点的计划啊,怎么回事啊?”银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她不知韩春生还在迷茫缠绵的梦乡。
韩春生正在梦中构思着自己的美好计划,什么山水改造啊,给新开发的旅游景点起个什么名字能吸引游客啊,在新开发的加宽加深的荷花池塘里增添什么创意,在奇缘山上也要建造一个庙群等等。他从美意迷茫中一下子被银花拽醒,又惬意地告诉银花说:
“还好,还好吧!”
银花又一下子抓住韩春生的耳朵一拧,说:
“我让你迷,迷了你的心窍,还有你原来的书生那个样子吗!”
银花把刚才的那段话又重复了一遍。
韩春生仍是梦言梦语地说:
“我知道,我心中的那个构思早就成熟了。我如果死了,我也要在梦中把计划告诉你们。”
“啊,吡吡吡,晦气嘴,天还没亮呢,说梦话,醒了我才要搧你个晦气嘴几巴掌呢!”银花觉得韩春生的话太不靠谱,一个大早晨太阳还没出,就有意无意的说出这般不吉利的话,真是令人深思啊。
说着说着,邻居家的大公鸡叫了几声,——雄鸡一唱天下白啊!
接着,远处的夜猫子也“咕喵,咕喵”的叫了几声。银花更是觉得不吉利。
东方渐渐的发白了,她坐在床上,毫不在意的把头发理了理,就赶快的把衣服穿好。她还要步行走到镇上,提前在那儿等通往县城的第一班中巴车,再去上班。
“你自己做点儿饭吃吧,要不,你就等着妈妈做好了饭一起吃,我急着去上班了,没时间给你做饭了。你呀,只顾折腾我,我也睡过了。”银花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所要带着的东西装进包里,然后,她背上包儿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