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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左转

今天的老虎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自从中午收到前些天的一个任务的赏金以后,在我面前一向玩世不恭的老虎就玩起了深沉。

“怎么了老虎?你有些不正常啊!”

老虎知道我说的不正常是指的什么。只是歪头看了我一眼,就又开始了他的“深沉”大业。“我记得跟你说了当天的情况,那天十三根本没死。而且我根本没能力杀死他。”

“那又怎么样呢?”我微笑的看着他。“只要钱到手了就算了呗!反正这钱又不是你偷的抢的。是他们白送的。”

老虎的嘴角终于有了向上翘的企图。“有人送钱来,我当然来者不拒。可是郭俊,我并没有杀死十三。十三的死活我也根本不在乎。但是,我任务没有完成,却给我送来了赏金,这钱我拿在手里总觉得别扭!好像是别人施舍给我的一样。”

抿了抿手中的可乐,又随手递给老虎一罐。“有时候你就是想太多了,爱钻牛角尖。这钱你要是用着不舒服,干脆都给我吧!”

老虎打开可乐罐,咕咚咕咚狂灌一气,斜了我一眼,抱怨道:“去去去!拿走拿走拿走!光知道给我要钱!技术不比我差,非得干你那个破图书管理员。”打了个饱嗝,又道:“这次的钱你自己留点吧。看看你的样子:七十年代的牛仔裤,八十年代的花格子衬衫。好歹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一点大人的样子都没有!哼哼!话说回来,你也就配穿这身行头了。老古董一个!”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跟老虎这种爱臭美的男人,还真是......

呵呵!我哪有他说的那么不堪?

损我一阵,老虎又回到了他那种“忧郁,又带有些许的不甘”的那种状态!

十三失踪?只要别让他的同伙把这个黑锅让老虎来背,我才懒得管。

嗯!以老虎的迟钝脑袋瓜子,才不会想这种问题吧!

“那小子失踪了,最近小心点!他叫十三,保不准有什么十二,十一!别到时候让人给堵了把你小子给蒸喽!”

老虎伸了个懒腰,扭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我清晰的看到,那小子的表情变了。没有了那玩世不恭的笑,只剩下在他脸上轻易看不到的凝重!

呼!老虎也在那“能力”面前感到压力了吗?以前面对的对手,都会让他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但是这次,这种超出常理的“能力”,让他迷茫了?

其实老虎也不傻!相反,他比绝大部分人都要聪明。他心理也明白,这次的对手,即使是自己经过再残酷的训练,也不是轻易就能超过的。这次比拼的并不是后天的努力。而是,天赋!

是先天中身体带来的,上天赐予的天赋!

这次,老虎真的是受打击了。

“能力”吗?那样的力量,我也有吧。不过,我的力量,能算得上那种“能力”吗?

我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脑海中慢慢浮现了一幕幕的记忆碎片......

嗯,那年自己是多大?记忆中那个倔强,自我保护意识极强的少年,又浮现在我眼前。

对了,还有每次想起来都能让我热血沸腾的那个奇遇,不然,我也不会遇上老虎吧......

那年,我十七岁。

人说十六七岁正是什么花季雨季什么的,我可一点没感觉到。

感觉到的,只有来自父母,老师,同学,还有人民币的压力!

今天班主任又给我告状了。而且明给妈妈说了:“郭俊这孩子啊,再上学也不见得能有好出路。要我说,还不如趁早让他在社会上锻炼锻炼,过两年给他安排个好工作呢!”

我现在的学校本来就以乱出名。老师基本不管,只要你不扰乱课堂秩序,不打扰别人学习,只要你按时交学费,你翻出天来也不会有人管你。而且每天有那么多的同学可以一起玩,打篮球,上网,逃课!也许你一个人做这些的时候,感觉不出什么。但是人多了,那可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刺激。

唉!那我到底是继续上学,还是干脆回家玩呢?

真是伤脑筋啊!

这次老班告状的原因,也怪我,这次我也有点过了。嘿嘿!我把班主任给打了!

再说什么理由,再追问什么原因也无济于事了。我和班主任反正是势不两立了!

坐在学校附近的小花园里,反复琢磨这个问题,也下不了决心到底怎么做。不过慢慢的,心情倒是没那么烦躁了。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这个花园的格局真的管用。花园的布局非常简单,八簇万年青排开,摆成了一个八卦的形状。可能是因为附近的小区住的多是退休的老人,这个造型适合这种追求养生之道的年龄吧!

组成八卦的万年青,有一些已经死掉了,只剩下枯黄的枝杈,有些干脆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小棍露在外面。使得整个八卦的卦象已经残缺不全了!而我走神的时候最爱做的事,就是在这些万年青中间的间隙里来回穿梭。

“朋友,有什么烦心事吗?说出来听听!”

正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旁边坐下了一个年纪不大的青年!

只看外表,他大约二十来岁。但是莫名其妙的我从他眼中看到的却是一个心里装的事比我老爸都多的小老头!那是一种莫名的沧桑的感觉。

他有一种不同常人的气质!阅历有限的我也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气质。就仿佛所有问题只要有他,一切都能迎刃而解一样。看到他,我心里的郁闷之气一下子就全部释放了出去,产生了一种想向人倾诉的感觉。

于是自然而然的,就把最近发生的事告诉了他,把自己犹豫不定,不知道该怎么选择的事也跟他说了。

他听后只是笑笑,并没有帮我作出选择。只是告诉我:所有的选择并不是只有是或者不是!当你前方遇到了障碍,也许向右转身,你就会发现,这里有一片更广阔的天地!

老大!这么有哲理的话,我哪听的明白啊!你就干脆告诉我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让我做个参考不就成了吗!

没等我再发问,他起身就要走了。

“谢谢啦大哥!谢谢你今天的话!”

虽然听不太懂!但是好歹,也有几分道理不是。

话,是百分之百有道理的话。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基本等于没说。根本一点忙都帮不上!

什么向右转身!难道向左转不行?

没等多一会,脑袋里两个选择就又开始争了起来!

呼!还是在花园走走吧。在万年青组成的八卦树丛里转一转,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这是我在心烦的时候最爱做的事情了。

散步的时候慢慢向后倒退的万年青连成一片绿色,有种让人心旷神怡的感觉。每天,草丛中的自动喷灌器都会定时定量的对草坪,万年青等花园的植物进行浇灌。使得湿润的空气一被吸进肺里,整个人都清爽起来。发闷的胸口一下子就豁亮了。

我双手抄兜,低头顺着八卦花园中的小径走了起来。现在的我只是本能的躲避周围的枝叶,双脚机械的迈动。整个身心的都放在了那个让我为难的选择上。对于这条走过不下于三百次的小径,根本没放在心上。

没等我把这个问题理出个头绪,突然觉得前边有东西挡了我的路。下意识的停下脚步,才看清眼前的东西。不知道是我今天想事情太入神了,还是怎么回事。对这几条小径熟悉无比的我竟然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除了转身往回走,已经没有其他的路了。

我知道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冷不丁的想起了刚才那个人的一句话:

“所有的选择并不是只有是或者不是!当你前方遇到了障碍,也许向右转身,你就会发现,这里有一片更广阔的天地!”

向右转身?扭头向右看了看,广阔的天地倒是有,但就是没路了!因为右转的话,需要跨过一米多高的万年青一排万年青,后边就是--草坪了!

左边也是一溜的万年青。但是距离我不远的丛中一棵万年青已经死掉了!光秃秃的枝丫零落的挂着几片干黄的叶子。但是两个主枝分的很开,我只要稍微抬腿就能跨过去!

那边,正好是另外一条小路!

那条小路比较窄。可能是平时并没有多少人走的缘故,使得那路面上常年阴湿的地砖呈青黑色,地砖上布满了一块块的暗绿色苔藓。

凭着少年爱玩的心性,和刚刚那个青年的一席话,让我毫不犹豫的迈出了这个影响我一生的一步!

多年以后,听到一句广告语,让我哈哈大笑了好久!

“美特斯邦威,不走寻常路!”

其实迈出这一步,心里好像放下了很重的东西!也许真的像那个人说的那样:茫茫的前途,路并不是只有一条!只是你的心,被另外一些情绪支配,将它们隐藏了起来。既然有选择,那么我就必须要放弃一些东西。

想到这,那个并没有作出的选择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了。整个人轻松了很多!

轻吁一口气,昂起头,自己都感觉长高了一些。也许是抛开心中那些对我来说沉重的东西的缘故吧!

但是这一步,也并不是那么好走的。右脚落地,左脚跟起。当左脚离开地面的一霎那,我面前的整个天地都变了!

眼前所见一切,都是一片黑暗,只有几颗星星似的光源在若隐若现的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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