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欢儿再次出现在墨晚音面前的时候,已经如同那些丫鬟一般无二了,脸上是一刻都不变的灿烂笑容,手中端着镶金边的托盘,游走在众多席位之间,不曾犯错,也不会有任何的不满。
“哟,这新来了一个小娇娘,好生娇嫩呢!”一肥头大耳的男人贪婪的抚摸着欢儿的腰肢,“可惜呀,生前没好好保养这小娇娘的身体,只能当个丫鬟,浪费了呢!”
男人他将手游走在欢儿的身上,触碰着还鲜嫩的身体,“就是太过听话了,我这吃着没味儿呀!”
“瞧卢大人您说的,今儿我们这里来了一个野味儿,一会儿领您去房间里瞧瞧,这山庄中歌舞升平的,卢大人您尽情享用!”先前那个教训老胡头的夫人再次出现在宴会中央,手上闪烁的镯子,叮叮当当的响着,金簪子压得发髻有些坠落,眼含秋波,面若桃花,将那卢大人拉到一旁,“卢大人,那我的那些……”
“只要吃好了!都不是问题!”卢大人摸了摸夫人娇嫩的手,“想不到你那个病秧子男人,竟是娶了你这么个小妖精,这原家还真是要谢谢你呢!”
“卢大人~”夫人娇羞的将卢大人推开,然后又靠进卢大人的怀中,屁股恰好钉在卢大人突出的肚子上,“那就仰仗卢大人了!”
两人又是在这里光明正大的耳语了好大一会儿,那女人便是与一个同样衣着华丽,却是丫鬟打扮的女人低声吩咐了几句话,直径走向了后院的客房。
墨晚音见两人正往自己住的地方而来,便是赶忙向着那边走去,可是路过假山之时,却是怎么也走不出去,来来回回饶了好多弯路,依旧回到了原点。
那两个女人算着时间怕是已经到了厢房当中了,要是瞧见自己不在房间中,一定会来寻找自己,到时候闹大了,自己被抓起来,那探寻此处的事情,就前功尽弃了。
可是墨晚音等了好大一会儿,都没有听到她们寻人的动静,墨晚音再次往那边走去,此番竟是极其顺畅,墨晚音为了不让自己暴露,便是灵魂出窍,将自己的灵体放在了储物手镯中,自己漂浮上前,接近自己刚才落脚的厢房。
“不用看了,里面是你的一缕魂魄,没想到,这几百年来,我还能见到你!”老胡头从门后走出来,“有没有兴趣看一场戏?”
“看什么戏?”墨晚音并不知道这老胡头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先前见到自己的时候,他还是一副见到陌生人的样子,可是如今却是一副熟人的样子。
“一场几百年来,每夜都会出现的戏,我女儿如何惨死,如何被做成娇娘,我又如何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的大戏!”老胡头忍住眼眶中旋转的泪水。
“可是我的那缕……”
“不用担心,那是你看戏的票子,看完了戏,我自然会还给你,完好无损!”老胡头笑着,再一次将自己隐藏在黑暗当中,“好戏就要开始了!”
墨晚音听到背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小野味儿在哪里呢?我可是忍不住要尝尝鲜呢!”
墨晚音想要躲开,可是老胡头却是将墨晚音拉住了,摇了摇头,指了指已经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那个卢大人,见他仿佛是没有看到自己的样子,摇晃着就进入了房间当中。
“你要做什么,你放开我!”里面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墨晚音瞪着眼睛看着老胡头,因为此刻在房间当中的,正是吸引自己不断前来的自己的一缕魂魄,可是老胡头却是将其当做用来勾引老色鬼的棋子。
“放心,当年的你是贞洁烈女,如今也一样,不演的逼真一些,怎么让你放心的将票子借给我!”老胡头却是笑着,指了指房门,果然刚才紧闭的房门,此时却是在不停的晃动。
“别再过来,再过来我可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哎呦,我就喜欢你不客气!”
“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我要给欢儿报仇!”
“哈哈哈哈哈,小娘子口气大的很呢!来呀,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让我死的!”
屋内传来涕零哐啷的声音,墨晚音想要进去,可是却是被老胡头拉住了,“既然看戏,就不要有所干涉,如若不然,戏就砸了!”
“可是!”
“我要让你们给欢儿陪葬!”墨晚音却是发现另一个老胡头出现在门外,用一把巨大的榔头锤开了门,紧接着房间内传来那个卢大人的哀嚎声,“救命呀!救命呀!”
厅堂当中传来女子吟唱的声音,“月儿美,花儿娇,夜夜与你何处奏笙箫……”熙熙攘攘的声音将卢大人的声音掩盖了,屋内的惨叫声,并未让任何人听到。
不多时候,这卢大人竟是从房间中走出来,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可是走路之时的样子,却是有限颠簸,虽然满脸堆笑,但是眼神木讷,墨晚音赶忙跑到房间当中,瞧着自己的那缕魂魄竟是依靠在墙上,看着满脸鲜血的老胡头,身体虽然在颤抖,可是脸上却是狰狞的笑容,“我报仇了,我终于报仇了!”
墨晚音进去的试试,这缕魂魄仿佛是感受到了她的存在,竟是呆滞在哪里,一动不动的,连同刚才进入到房间当中的老胡头,此刻也是满脸鲜血,却是直直的站在原地。
“这两人都是木头的傀儡,遇到了本体自然不会行动了,行了,锣鼓敲响了,票子还给你,我们去看更精彩的地方吧!”老胡头的手从那个“墨晚音”头上抚过,那女人便是变成了一截木头雕刻的人,落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然后墨晚音的眼前,便是出现了自己的一缕精魂,魂魄很快便被吸引,融和一体。
还未等老胡头引灵,那前厅当中就出现了骚动,墨晚音便是循着声音跑了过去,竟是瞧见那些个丫鬟都发了狂,疯狂的撕扯着身边的宾客,无论周围的宾客如何的挣扎,这些丫鬟都无动于衷。
毕竟她们早就死了,根本没有疼痛的感觉,虽说那些宾客身上都带着防身的武器,可是不管他们如何刺向这些丫鬟,她们都未曾松开自己的攻击,而是更加变本加厉的撕扯着宾客的血肉。
“求求你放过我吧!”一个左脸已经耸拉着鲜血的男人,惊恐的向后退着,他被身后的石头绊倒在地,慌忙间竟是爬不起来,便是用手撑着向后退着,但是那丫鬟却是扑了上来,将这个男人剩下脸上的肉也咬了下来,将半边的眼珠子吐在一旁。
那些先前还喝着酒,调戏着丫鬟的男人,此时都是一脸的惊慌,无限哀嚎之时,四散逃脱,满嘴鲜血又不知疼痛的丫鬟缓缓的将那些人逼入死角,围攻之时,剩下的就是露出白骨的尸体。
“恶有恶报!”墨晚音虽然来得时间并不长,可是先前欢儿的一幕,却是历历在目,让墨晚音每每想起了,都是咬牙切齿,刚才与那一缕魂魄融合之时,几百年前的故事也如同戏本子一般,在墨晚音脑海中一幕幕出现。
墨晚音的手紧紧地攥住,恨不得此刻也上前去,将那些原本饮酒欢愉的人一一杀光。
墨晚音冷静的看着眼前的厮杀,自然山庄外的思前,也看到了这一幕幕的惨烈,可是思前却是没有阻止,也没有进入这里,而是等待着墨晚音的信号。
等眼前的状况都归于平静之时,老胡头缓缓地走到那个夫人的面前,此刻的她瘫软的跌坐在地上,嗓子已经是喊得有些嘶哑了,那些丫鬟并没有对她怎么样,可是却一直环绕在她的周围,让她完全没有办法逃走。
她的一旁便是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大丫鬟,身体早就残缺不全了,生前作恶多端,自然这些被丫鬟折磨的更加惨烈,夫人没有想到自己能被这些人围攻,此刻就算是能放她走,她也早就吓得腿软心慌,一动也不敢动。
“老墨头,老墨头,救我!救我!”夫人就算是此刻,还在想着让那个制作这些丫鬟的救救自己,可是老墨头早就发现情况不对,从后门逃走了,不知道躲到了哪里,早就跑的不见踪影了。
“那老头子的一身绝学,都是我传授的,若不是看在我恩人的面子上,此刻你便也是如此模样。”老胡头掐住夫人的下巴,将她的头掰向一旁,看着还未死头,却是还在不停向外吐血的大丫鬟,“但是,我并不想让你好过,我要让你每日经受今日所发生的一切,生生世世!”
“啪啪……”老胡头轻声拍手,周围的一切竟是完全消失了,墨晚音环顾四周,还未等反应过来,就是听到了敲门声。
“有人吗?有人吗?我路过此地,想要在此歇歇脚!”墨晚音打了一个寒颤,看了一眼原本来一脸冷漠的老胡头,此刻却是换上了一副和煦的笑容,朝着门房那里小步跑去。
院子中的等忽然全都亮了起来,那些刚才还躺在地上残缺不全的尸骨,竟是此刻又坐回了远处,没有人动,没有人说话。
“月儿美,花儿娇,夜夜与你何处奏笙箫……”台上的歌姬猛然唱起小曲儿,惊得墨晚音一阵哆嗦,众人便又是把酒言欢,好一副歌舞升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