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弓尔认真的表情以及专注的眼神,莫晗不知这则故事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但他知道弓尔是认真的,并且相信了这则故事,而他不知为何又成为了这则故事的主角。
“难道你就不怕我带着你们将你们带到沟里去了吗?毕竟我们曾经不认识,不熟悉,你们根本不知道我的德行是什么样子。若是我是一个坏人,若是我与你们的理念信念不相同,你们又该如何?”
“人总是要有信仰的,也要有坚定的信念的。如果连这都没有了,你让我们这群人如何活下去?难道永远的活在仇恨当中?难道永远的如行尸走肉般吗?不能的,不能的,就算你不是我们所期望的样子,但我们也不愿意等待下去了。毕竟这个等待太久,久到让许许多多的人都放弃了,我们也不确定还能等多久,还能坚守多久。”弓尔忽然笑了起来,不知他是在嘲笑他自己,还是在嘲笑莫晗,抑或是在嘲笑整个世界。
在黑夜里寻找黎明是比较简单的,因为黎明总会到来,就算迟到也不会太久;在绝望中寻找希望也是比较简单的,因为心态改变绝境也会改变。但在时间的河流中,等待一个或许根本不存在的机会是最难的,难到令所有人都会怀疑人生,怀疑一切。恰恰在怀疑中是最容易放弃,最容易产生分歧,最容易改变初心的。
莫晗不知道是谁在下这一局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变成了这局棋中的棋子,还是很重要的棋子,但他现在已经不在乎了,既然有人送上门来,那么就慷慨的接着,但他不允许这其中出现其他意外,比如说背叛:“如果说我不是你们等待的人,或者说以后有比我更适合的人,你会怎么做?”
弓尔望着莫晗知道已经到了他表态的时候了,他或者说他们都已经等待了太久,久到已经让他们都忘却了许多东西。他们已经不愿意再等下去了,他们已经没有时间等下去了。莫晗是他们遇到的或者说找到的第一人,不管合不合适不管是不是,他们都认了。至于以后再出现,只能说明再出现的他或她或它都不是,既然不是,那么又何必再考虑。
“对的时间里遇到对的人做了对的事情,那就是对的。我觉得这个时间这个人这个事情都是对的,剩下的总有一个是不对的,那么又岂是对的。”不知为何,接近莫晗的时候,弓尔就觉得自己体内似乎有某种东西开始沸腾,有某种情绪在酝酿,似乎一切都告诉他这是对的。
莫晗嘴角洋溢着妖异的笑容:“你以后就是我手里的屠刀,要为我屠出一个我想要的世界!”
漫天的杀意与戾气从莫晗的体内一瞬间迸发出来,席卷了这个贫瘠的世界,令这个贫瘠的世界感受到震惊,令这个贫瘠世界里的生灵感受到一股生机,仿佛新的世界即将降临。
弓尔不知莫晗为何要给他取名为屠刀,但就轻轻的两个字,仿佛打开了桎梏弓尔许久的枷锁,令他整个人都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里面,让他彻底的看到了希望。他不知道他的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他再也不用等待了,再也不用在绝境中挣扎了,再也不不会迷失了。莫晗所指,即是方向,不论对错,只需向前。
莫晗峥嵘岁月当中,赫赫有名的灰色屠刀在此时终于有了它的领头人,它为莫晗的王座堆积了一层又一层的白骨,数之不尽,背上了无数骂名,但它始终屹立不倒。
这一次莫晗没有再将漫天的杀意与戾气收敛起来,就这么任由他们肆虐弥漫。自从来到寒武大陆之上,莫晗心中总是憋着一口闷气,这口闷气一直没有吐出来。此时来到这个贫瘠的世界里面,汲取了这里太多的天地元气,更是令莫晗这口闷气加剧,不吐不快。
“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吗?”莫晗望着弓尔,双眼通红,仿佛随时能够择人而噬。
“知道,为了打通我们贫瘠世界与那边大陆的通道,让我们重新回归到那片富饶的土地上面去。不过,这里只是连接我们贫瘠世界的一个跳板,不是我们所生活的那个世界。”受到莫晗的影响,弓尔莫名的有些兴奋。
想要打通这样一个被封锁了千百万年的通道,又岂是那么简单,故而莫晗直接问道:“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血祭,无数生灵的灵魂与血肉方能打开。这些年来,被仇恨蒙蔽内心与双眼的人越来越多,也有越来越多的人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但仍旧不够,仍旧不足,可贫瘠世界里面的人是有限的,生灵是有限的。已经不足以让他们挥霍,已经不足以让他们打通。所以他们联系了富饶世界的人,需要他们的帮助。这只是第一次,未来还会有许许多多次。”
莫晗低头望着弓尔:“你希望通道这样子被打开吗?”
弓尔的脸上没有迷茫,眼中也没有异样的欲望:“我想要回到那个富饶的世界,我想要不用为了生存而继续如此苦苦的挣扎,我想要我的后人能够幸福一点的活着。但我不想为了我想要的一切,献出如此多的生命,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宁愿不回去。不是我心慈手软,而是我对不起我的良心。毕竟这里大多数人都是无辜的,大多数人都是不该死的。”
“通道打开已经成为定局,我们谁都阻止不了,我们现在也没有力量去阻止,那么不如让通道开启的早一点,让这群被欲望已经懵逼双眼的人死的痛快一点,你说可好?”莫晗不知道赤熊族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又是如何与魔合作的。但莫晗清楚,赤熊族最终的目的绝对不是这么简单,更不是单纯的与魔合作,而是在算计其他东西。既然如此,那么他岂会让赤熊族如意,又岂会让那些魔如意。